第318章 毒宴试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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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皇子府的后花园里,一场特殊的宴席正在举行。暮春的晚风裹挟着海棠花香拂过回廊,檐角悬着的青铜铃铛发出细碎的声响。鸩罗衣跪坐在紫檀案几前,玄色衣袖垂落在青石地面上,像一片化不开的夜色。

  七盏鎏金酒樽在案几上一字排开,在夕阳下泛着诡谲的光晕。最左侧的樽中液体泛着翡翠般的绿色,表面还漂浮着几星金粉;中间那盏则如凝固的鲜血,隐约可见细小的气泡在缓缓上升。

  罗衣姑娘,这是本王从南疆寻来的七种奇毒。八皇子玄璃将一枚羊脂玉匙推到她面前,玉匙尾端雕着精致的蟠螭纹。年轻的皇子今日着了件月白常服,腰间却反常地配了把苗刀,刀鞘上镶嵌的蓝宝石在暮色中幽幽发亮。都说苗疆鸩氏辨毒如识五谷,可否请姑娘...

  鸩罗衣不等他说完,已执起玉匙。她手腕一翻,玉匙在第一盏酒樽中蜻蜓点水般一蘸,随即点在左手腕内侧。白皙如瓷的皮肤瞬间泛起蛛网状的青紫色,细看会发现那些纹路竟在缓缓蠕动。

  断肠草,混了西山蛇莓。她声音冷冽如冰泉击石,三息致命,无解。话音刚落,她右手拇指在腕间某处穴位一按,那些青紫纹路如潮水般退去,只在皮肤上留下几点朱砂似的红痕。

  玉匙在第二盏中一掠而过,带起的液珠在半空中拉出细长的金线。孔雀胆,掺金线蕨。她突然反手将玉匙掷向身后——三丈外假山石上的一只麻雀应声而落,羽毛尚未沾地就已化作一滩黑水。见血封喉。

  第三盏酒樽被推到八皇子面前。不是毒,是解药。

  八皇子瞳孔微缩,左手不自觉地抚上腰间苗刀:姑娘如何...

  殿下左手指甲泛青,虎口有乌头汁液残留的痕迹。鸩罗衣抬眼,银发下的眸子如淬了毒的匕首,这盏专克乌头毒。她指尖轻点酒樽,液面顿时泛起涟漪,映出八皇子骤然紧绷的下颌线。

  当验到第五盏时,她突然停下。酒樽中的液体呈现出诡异的渐变色彩,上层如晚霞般绚烂,下层却漆黑如墨。蛛银铃不知何时已站在她身后,腕间银丝悄无声息地缠上了鸩罗衣的手腕,在姐妹俩之间织出一张肉眼难辨的细网。

  姐姐,这盏有趣。蛛银铃俯身,发间银铃轻响,铃舌竟是两条交缠的小蛇,像极了咱们的相思断

  鸩罗衣反手按住妹妹的手,银丝骤然绷紧,在夕阳下闪出猩红的光。八皇子没注意到姐妹间的暗涌,急切地前倾身体:何为相思断?

  苗疆情蛊,取痴心人血泪炼成。鸩罗衣放下玉匙,樽中液体突然沸腾起来,冒出粉红色的烟雾,中者每逢月圆,心痛如绞,七日后五脏俱碎而亡。她袖中飞出一只银蝶,刚触及烟雾就僵直坠落,翅膀碎成齑粉。这盏是仿品,毒性不足三成。

  宴席将尽时,侍从捧来一个玄铁打造的锦盒。八皇子亲自解开盒上九宫锁,里面衬着朱红绸缎,一对通体漆黑的玉镯静静躺在其中,镯身内里似有血丝流动。此乃昆仑玄冰玉所制,可验百毒...

  话音未落,蛛银铃突然抢过玉镯戴在手上。玉镯与肌肤相触的瞬间,漆黑如墨的玉质突然由内而外泛起血红,镯身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古老符文,发出刺耳的嗡鸣声。

  啧,淬了血蟾蜍的毒。她满不在乎地甩甩手,玉镯上的血色如潮水般退去,那些符文也重新隐入玉中,殿下这是试探我们?她歪头一笑,腕间银丝却已悄然缠上八皇子的袖角。

  八皇子脸色微变,右手下意识按在苗刀上。鸩罗衣却已起身行礼,银发在晚风中如瀑布倾泻:谢殿下赐宝。她眼神制止了还想说话的蛛银铃,袖中滑落的银针精准地割断了缠在皇子袖口的银丝,三日后,我会给殿下想要的东西。

  回程的马车上,蛛银铃把玩着玄冰玉镯。月光透过车帘缝隙,在镯身上投下流动的光影。姐姐真要帮那个蠢皇子?她突然将玉镯往车壁上一磕,镯身顿时裂开细纹,渗出暗绿色的汁液,连镯子里藏了蚀心散都看不出来。

  鸩罗衣闭目养神,指尖在膝头轻叩着某种古老的节奏:任务罢了。她耳垂上的银铃无风自动,发出只有蛊虫才能听见的次声。车底木板缝隙间,几只通体透明的蜈蚣正仓皇逃离。

  【系统小六:注意,检测到蚩离正在跟踪。敌对值上升至60%,请宿主保持警惕。】

  鸩罗衣指尖微动,一枚细如牛毛的银针从袖中滑落。针尖上栖着一只近乎透明的小虫,翅膀上布满血色纹路。蛛银铃则突然掀开车帘,朝窗外吹了声口哨。那调子古怪得很,像是某种虫鸣的模仿:跟了一路的野狗,要不要赏块骨头?

  夜色中传来蚩离的冷笑,声音飘忽不定,仿佛同时从四面八方传来:毒娘子的骨头,怕是啃不动。街边屋檐下的阴影诡异地扭曲起来,像是有无数细长的生物在其中游动。

  一道紫影闪过,马车顶棚突然发出的闷响。蛛银铃腕间银丝暴涨,在空中织成密网,拦截下三枚紫黑色的毒蒺藜——那些暗器落地即炸,溅出的液体将青石板腐蚀出蜂窝状的孔洞。

  七皇子的走狗就这点本事?蛛银铃娇笑着,银丝却如毒蛇般向黑暗中袭去,所过之处连空气都发出被撕裂的嗡鸣。远处传来瓦片碎裂的声音,紧接着是一声压抑的闷哼。

  鸩罗衣按住妹妹的肩膀:别中计。她取下发间银簪——那簪头竟是一只栩栩如生的蝎子,尾针处闪着蓝光。簪尖在掌心划出一道血痕,鲜血滴落在车厢地板上,竟化作数十只赤红蚂蚁,腹部透明如琉璃,可见内里涌动的毒液。

  她轻吹一口气,那些蚂蚁立刻分成三路,沿着车辕、车轮和车厢缝隙迅速爬向四面八方。黑暗中随即响起蚩离的咒骂声,接着是衣物撕裂的声响。

  鸩罗衣嘴角微扬,耳坠上的银铃轻轻相碰,发出蛊虫召集令:走吧,够他忙活一阵了。马车加速驶离时,她们身后巷子里腾起一片紫雾,雾中隐约可见无数虫影翻涌。

  马车远去后,蚩离从一处屋檐阴影中走出,右臂衣袖破了几个小洞,每个破洞边缘都泛着诡异的橙红色。他撕下袖口布料,露出皮肤上正在蠕动的血泡——那些泡泡里赫然是一只只微缩的蚂蚁,正在啃噬他的血肉。

  血蚁寻踪...蚩离不怒反笑,从腰间取出个紫玉小瓶,将瓶中粉末洒在伤口上。血肉与粉末接触的瞬间发出油炸般的声响,他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果然是鸩氏正统。他舔了舔溅到唇边的血沫,眼中闪过一丝兴味。

  腰间的铜铃突然无风自动,九个铃铛相互撞击,竟在空中凝出个模糊的鬼脸图案。蚩离皱眉,咬破手指在铃身上画了道血符:知道了,这就回去见殿下。

  铃声中,隐约传来七皇子玄珏的传唤。蚩离最后看了眼马车消失的方向,身影渐渐融入了夜色。他走过的地方,石板缝里钻出许多紫黑色的小虫,排成诡异的行列,朝八皇子府的方向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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