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4章 结局·财宝去哪了？

　　暮春的云渊州，麦浪翻滚如海。新抽的麦穗已经没过膝盖，在风中摇曳出沙沙的声响，像是千万支毛笔在宣纸上轻轻摩挲。那明蹲在田埂上，指尖拨弄着一株麦穗，金黄的麦芒在她龙鳞般的指甲上划出细小的痕迹。

　　新帝登基的钟声还在皇城回荡，摄政王府的朱漆大门刚刚刷过第三遍桐油，镇国龙尊的香火日夜不断飘向九霄——这场持续十年的权力游戏终于落下帷幕。那明忽然觉得爪子发痒，这才想起自己还有最后一桩没办：埋宝藏。

　　她没告诉任何人，连柳清羽都只收到一片龙鳞留书。那片青金色的鳞片被随意钉在枢密院的朱漆柱子上，上面用爪痕潦草地刻着：【我去放个长假，勿念。——明】。字迹歪斜得像被猫抓过的毛线团，末端还沾着半粒没啃完的瓜子壳。

　　春桃提着新酿的梅子酒追到城门口时，琥珀色的酒液在青瓷壶里晃出细碎的波纹。她仰头望着天边那抹越来越淡的黑影，突然想起十多年前那个雨夜。那时她还是个被龙威吓哭的小丫头，现在却敢对着天空跺脚：龙尊大人，又旷工！酒壶上凝结的水珠滚落，在青石板上砸出小小的水花。

　　三千里路程，那明用了一昼夜。她刻意没化龙形，而是缩成三尺来长的小龙模样，金青色的鳞片在阳光下流转着蜜糖般的光泽。尾巴卷着的乾坤袋大得滑稽，随着飞行不时漏出几枚金币，叮叮当当滚进山涧草丛，惊起一群正在啄食野果的蓝冠山雀。

　　就当给山神交过路费了。她嘟囔着，爪尖故意在袋底又戳出个小洞。于是沿途的牧童捡到会发光的珠子，樵夫筐里多了块沉甸甸的金疙瘩，连山神庙的供桌上都凭空出现颗龙眼大的南海珍珠。这些意外之财后来催生出无数龙神赐福的传说，当然，这是后话。

　　黄昏的光线像融化的黄金，把龙窟前的断壁残垣染得格外温柔。那明收起翅膀落在当年被她压塌的岩壁上，青苔立刻在她爪下发出细微的碎裂声。多年前陈卓就是站在这个位置，玄色大氅被山风吹得猎猎作响，他说：前辈，随我征战天下。那时岩缝里才冒出几株嫩黄的蒲公英。

　　乾坤袋被倒提起来时发出吃痛的呻吟，各色珍宝如瀑布般倾泻而出。最先滚出来的是攻打西戎时缴获的黄金面具，接着是南诏进贡的翡翠屏风，还有北海鲛人进献的珊瑚树——枝桠上居然还挂着半块没吃完的桂花糕。那明用爪子扒拉着这些战利品，突然发现每件宝物都粘着记忆的碎片。

　　那座三尺高的红珊瑚，是平定东海时老龙王输给她的彩头；那匣子鸽血红宝石，藏着南疆圣女挑衅的眼神；就连随意堆在一旁的金砖，都刻着户部老头子们心疼的皱纹。她突然觉得这些亮闪闪的东西重得提不起爪子。

　　龙息喷涌而出时，山岩发出欢快的脆响。那明像小时候玩泥巴那样，先烧出个规整的方坑，然后开始往里面码放她的彩虹千层糕：最底层铺上带着硝烟味的军饷金锭，第二层摞着各国使节进贡的银器，第三层撒一把从钦天监顺来的星纹石...每放一层，就有相应的记忆从鳞片底下浮起来又沉下去。

　　面试题得有点难度。她边嘀咕边用尾巴卷起根沉香木，在松软的泥土上划拉出歪歪扭扭的龙纹。第一道题画了串糖葫芦，第二道题描了本律法典籍，第三道干脆画了条喷火的小龙。最后插上的旗子是用陈卓当年那面帅旗改的，玄色缎面上绣着金线龙纹，只是原本的字被粗暴地改成了。

　　埋到最后一层时，那明的爪子突然碰到个硬物。扒开几颗东珠，露出个褪色的红漆食盒。盒盖里侧还粘着半片干枯的桃花瓣，轻轻一碰就碎成了粉末。这是春桃第一次给她送点心的食盒，那时小丫头吓得手抖，桃花酥撒了一半在台阶上。

　　夕阳已经沉到山脊，那明望着自己堆出的珍宝山，忽然觉得像在看一座墓碑。她伸出爪子在最顶上的金砖刻字，龙族特有的尖锐指甲刮擦出刺耳的声响。爽文男主？老娘不伺候了。刻完又觉得太过寂寥，于是补了句要糖葫芦的约定，就像小时候母龙总在洞窟口给她留颗蜜饯。

　　化龙腾空时，她故意多扇了几下翅膀。强劲的气流把方圆十里的麦田都掀起波浪，那些金黄的麦穗此起彼伏地弯腰，仿佛在进行某种古老的送别仪式。她没有回头再看龙窟一眼，但鳞片分明感觉到有目光从身后追来——可能是当年那个站在废墟前的年轻少年，也可能是躲在石柱后偷看龙尊的小宫女，又或者是昨天还在枢密院摔奏折的柳大人。

　　暮色四合时，山脚下的樵夫看见天边掠过巨大的龙影。那影子越来越淡，最后融进漫天霞光里，像滴墨落入染缸。次日清晨，放羊的孩子在龙窟前发现座闪闪发光的，插着的玄色旗帜在晨风中舒展，露出背面谁都没发现的一行小字：若遇名唤春桃的姑娘，免试。

　　回到空间

　　那明甩了甩尾巴，眼前的白光渐渐散去。她正悬浮在一片浩瀚星海中，脚下是流转的银河，头顶是无数闪烁的任务世界光球。

　　“啧，这次干得不错嘛。”轻快的机械童音响起，一只半透明的光球飘到她面前，正是她的系统搭档——小六。

　　“奖励结算完毕，恭喜获得——顶级龙族血脉！”小六欢快地转了个圈，一道金光从那明头顶灌入，她浑身鳞片瞬间泛起璀璨的星辰纹路，龙角也变得更加修长锋利，隐隐有雷霆缠绕。

　　那明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爪子，轻轻一握，空间竟微微扭曲。

　　“不错，总算有点真龙的样子了。”她满意地眯起眼。

　　要休息一下吗？小六问，还是直接去下个世界？

　　那明懒洋洋地盘起身子：直接开吧，闲着也是闲着。

　　OK！小六兴奋地闪烁，下一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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