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4章 凡间一世

　　——“凡尘路远，与你共白头”

　　转生井雾散，红尘门开。

　　同一条红线，一头系在穷书生的腕，一头绕在医女的指。

　　法力尽封，记忆尽忘，只余心跳同步：咚、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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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20 岁：稚子冤家

　　胡家村后山，三月桃花雪。

　　十岁的胡不言挎着竹篮捡柴，篮底压着一本卷边的《千字文》。

　　山下杏林里，柳见青跟着爷爷学抓药，小手指被黄芪刺得通红。

　　第一次见面，是桃花渡口。

　　胡不言踩坏了她晒的半边草药，柳见青一竹篙敲在他脚踝。

　　“穷书生，赔我苍耳！”

　　“小医女，你眼瞎！”

　　两人叉腰对骂，麻雀惊飞。

　　此后十年，渡口成了战场。

　　胡不言读书声大，她就在对岸捣药；

　　柳见青晒草药占路，他故意把墨汁泼进药汁。

　　吵归吵，少年心里却生出痒：

　　——她笑起来，左脸有梨涡，比桃花醉人。

　　——他炸毛的时候，像松鼠，怪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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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40 岁：乱世同生

　　烽烟起，南郡失守。

　　二十三岁的胡不言背着破书箱逃荒，却在乱军马蹄下摔倒。

　　一支流矢破空而来——

　　柳见青扑过来，银针挑飞箭羽，肩膀却被擦出血。

　　“你傻啊！”胡不言吼她。

　　“你更傻！”她咬牙撕下裙角替他包扎。

　　后来，柳见青被溃兵围在破庙，箭雨倾盆。

　　胡不言用身体挡在她前面，胸口被箭头撕开一道血口。

　　血染了她的药箱，也染红他手里的《千字文》最后一页。

　　那一夜，雨声如鼓，他烧得糊涂，她哭到失声。

　　她给他熬药，一勺一勺吹凉；

　　他给她念书，一字一句含混。

　　病榻旁，两颗心第一次并肩，不再争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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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0-60 岁：合开医馆

　　战乱平息，两鬓已霜。

　　他们在江南小镇买下两间旧屋，改成“同寿堂”。

　　前厅坐诊，后堂熬药。

　　胡不言执笔开方，字如瘦柳；柳见青切脉抓药，指若春葱。

　　傍晚，他收账，她晒药。

　　孩子们跑过门槛，喊他们“胡爷爷”“柳奶奶”。

　　他笑弯了腰，她笑出了泪。

　　月下，两人对坐小酌。

　　胡不言举杯：“当年若真被箭射死，就娶不到你。”

　　柳见青嗔他：“当年若真被我毒死，就轮不到你娶。”

　　酒盏相碰，声音清脆，像少年时第一次吵架的竹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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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终·记忆归来

　　六十一岁，冬。

　　雪压梅枝，炉火将熄。

　　胡不言躺在床里，白发苍苍，胸口旧伤隐隐作痛。

　　柳见青握着他的手，指腹摩挲那道贯穿的疤。

　　窗外雪落无声，屋内药香弥漫。

　　忽然，两人指尖同时一烫——

　　同命锁的金环在凡身之下显形，发出低低的嗡鸣。

　　尘封的记忆如潮水涌来：

　　——蟠桃园雷劫，红线缠腕；

　　——瘟部疫雪，尾巴成秃；

　　——万仙大会，下凡赌命。

　　原来这一生，不过是他们亲手写下的“不悔”二字。

　　胡不言望着她，眸里映出六十年风雪，最后化作一句轻笑：

　　“凡间一世，我……不悔。”

　　柳见青泪落在他手背，滚烫：“我也不悔。”

　　十指相扣，心跳同步——

　　咚。

　　咚。

　　然后，归于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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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尾声·戒指新生

　　凡身气绝的瞬间，同命锁自动脱落。

　　金环并未落地，而是在空中旋转、拉长、交融。

　　红线缠绕，冰火相淬，最后凝成一枚素圈戒指。

　　戒指内圈，一行小字缓缓浮现——

　　【凡尘共白首，天规亦可改】

　　戒指轻轻落下，套在两人交叠的指根，像一场无声的婚礼。

　　殿外雪停，红梅怒放。

　　弹幕在天幕缓缓滚动：

　　「凡间篇完，甜度封顶！」

　　「戒指名场面，我哭到断气！」

　　「下一章，回天！」

　　风雪散去，戒指在夕阳下闪着微光。

　　像在说：

　　——凡尘路远，与你共白头；

　　——天规再冷，也抵不过一句“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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