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1章 系统上线

　　子时刚过，东厂后巷的小院里只剩雨停的滴水声。

　　宋菀回到卧房，两盏落地羊角灯把屋子照得半昏半亮。锁魂金环在腕上沉甸甸的，像一道冰箍。她抬手想揉一揉太阳穴，指尖却先碰到环内侧——那里忽然浮起一行幽蓝小字：

　　【剩余寿命：90天 03:21:46】

　　宋菀愣了一瞬，险些以为自己眼花。下一息，幽蓝光芒微闪，数字又跳动了一下，秒数从46跳到45。

　　小六的声音立刻在她脑子里炸响——

　　【叮！活爹，您终于肯看我啦！再不看我我都准备给自己烧头七了！】

　　宋菀坐到妆台前，拆下耳珰，语气淡淡：“别嚎，我头疼。”

　　【小六：你头疼？我头更疼！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生命值低得跟风筝线一样，一剪就断？90天，满打满算一个季度，还想不想看明年桂花开？】

　　宋菀把耳珰往盒子里一扔，金属撞珠“嗒”一声脆响。“说重点。”

　　【小六：重点就是——你要在中秋之前找到“断绪草”的完整解方。不然牵机毒入髓，阎王都把你按头喝汤。】

　　“断绪草？”宋菀抬眸，看向铜镜里的自己。灯影下，她眼尾还留着白日里杖杀宋芷时溅上的血点，像一粒朱砂痣。“这不是西南蛮荒才有的东西？宫里御苑都未必养得活。”

　　【小六：对咯，所以它才珍贵。更珍贵的是——它的解方被拆成了三份：一份在太医院密档、一份在司礼监内库、一份在……】

　　它故意拖长尾音，宋菀顺手把发簪往桌上一拍：“卖关子就闭嘴。”

　　【小六：好好好，第三份在凤鸾殿地底暗库。惊不惊喜？刺不刺激？】

　　宋菀轻轻“啧”了一声，抬手给自己倒了一杯冷茶。茶水隔夜，涩得发苦，她却面不改色喝完。

　　“三个月，三条线索。”她屈指数了数，语气听不出喜怒，“还不算太难。”

　　【小六：姐姐，醒醒！你现在不是满级大佬，是开局就剩一口气的脆皮！御医院的密卷由院使秦守鹤亲自看管，那老头白天看病、晚上抱着钥匙睡；司礼监内库就更离谱，三重铁门，钥匙分别在掌印、随堂、提督太监手里，集齐就能召唤神龙——哦不，能开一扇门；至于凤鸾殿暗库，你白天刚把人家侄女儿摁死在杖下，皇后恨不得生啃了你。】

　　宋菀用指尖轻触金环内侧。幽蓝数字又跳了一下，变成【90天 03:19:12】。

　　“寿命倒计时跟催命符一样，还挺有仪式感。”她忽然笑了，“小六，你上次说系统商城能换东西？”

　　【小六：对！但是——】

　　“但是积分不够。”宋菀接得飞快，“目前积分多少？”

　　【小六：0】

　　宋菀：“……”

　　【小六：别灰心，你有一张脸、一张嘴、一条命，还有我！我们可以赊账！赊账利率每天翻一倍。】

　　宋菀把茶杯往桌上一磕，发出清脆一声：“说人话。”

　　【小六：完成第一个支线任务，奖励积分100，可兑换一次性‘穿墙符’或‘隐身十息’。任务内容：今夜子时前，把司礼监随堂高陵的私印拓下来。高陵此刻就在东厂值房，跟督主对账。】

　　宋菀抬眼看了看更漏，子时正刻，再过一个时辰就是“子时前”。

　　“你管这叫日常支线？这叫送命。”

　　【小六：富贵险中求，积分险中偷。别忘了，牵机毒第一次发作就在七日后，届时你会像被万蚁噬心，疼得连亲妈都不认得——哦对，这个世界你娘已经不在了，节哀。】

　　宋菀眸色微冷，指尖在金环上敲了敲：“给我地图。”

　　下一瞬，她眼前浮现出一幅半透明淡蓝光幕，正是东厂值房布局：外间账房、内间暖阁、暗格在暖阁北墙，机关是一只鎏金貔貅。

　　高陵此刻坐在外间，正拨弄算盘，算盘珠子每响一次，数字会随之上跳——他在核对各地孝敬的“冰敬”账目。

　　宋菀站起身，顺手从妆奁底层摸出一支细若牛毫的鎏金笔，笔尖中空，可藏墨。

　　“十息隐身，够我穿墙、取印、撤回？”

　　【小六：理论上够。但穿墙符默认穿的是砖墙，不防人。要是撞上巡逻番子，你只能自求多福。】

　　宋菀走到屏风后，脱下繁复外袍，只留贴身短打。铜镜里，少女腰线收束，像一柄收入鞘中的软剑。

　　“小六。”

　　【小六：在！】

　　“我要是死了，你就自爆吧，省得留你过年。”

　　【小六：……你好狠的心！】

　　宋菀无声地弯了弯唇角，把袖口束紧，又往腰间缠了一根细铁丝。

　　灯火下，金环内侧的数字静静跳动：

　　【90天 03:17:59】

　　她推门而出，雨洗过的夜风带着草木腥甜。

　　远处，东厂值房的灯火像一枚吊在半空的橘色灯笼，风一吹，便晃得人影散乱。

　　宋菀足尖一点，悄无声息地溶进夜色。

　　脑海里，小六的声音兴奋得像个即将看戏的孩童——

　　【冲鸭！宿主小姐姐，今夜不是你偷印，就是印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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