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0章 朝廷认证

　　二月初八，晨雾刚被海风吹散，同福客栈门口来了位“普通客商”。

　　青衣小帽，布袜乌靴，腰间只悬一块成色普通的玉佩，身后跟着两名“伙计”，一个抱算盘，一个捧账箱。他自称“王富贵”，说要住店，还要包三餐，但得按月结账，且必须开发票。

　　那明正为“新楼日亏五百文”发愁，听见“按月”俩字，眼睛一亮，“客官住多久？”

　　“王富贵”微笑：“先住一个月，若满意，再续。”

　　柳不折低声提醒：“东家，这人步幅尺一，呼吸三浅一深，虎口有笔茧，是常年打算盘的账房高手。”

　　那明“哦”了一声，更热情了，“高手好！高手包吃包住，一天三顿算盘伴奏都行！”

　　于是，“王富贵”住进了观海台最好的上房——面朝大海，春暖花开，一夜只要十文钱，还包早午晚三餐加夜宵。他每日天不亮就起，坐在大堂角落，泡一壶龙井，听算盘声——

　　柳不折结账“噼啪”，那明亏损“噼啪”，阿九报菜“噼啪”，黑珍珠劈柴都带节奏“噼啪”……从早到晚，连绵不绝，像一首永不停顿的银珠曲。

　　第三天，他开始跟着节奏点头，手指在桌面悄悄打拍子；第五天，他忍不住借了柳不折的算盘，加入“合奏”；第七天，他半夜做梦都在拨珠，梦里珠子全是负数，越负越开心，越负越踏实。

　　＞ 【小六：检测到神秘客“脑波同步”！身份标记：户部侍郎·王俭，主管全国赋税考核，外号“铁算盘”。隐藏任务触发：朝廷认证。】

　　王俭在客栈住满半个月，彻底被“赔钱节奏”洗脑。

　　他先跟着柳不折学“亏损账”：如何把盈利做成负数的十三种方法；又跟那明学“赔钱心理学”：怎么让客人花钱花得心甘情愿，最后却一分钱不剩；还跟哑婆婆学“毒蘑菇经济学”：如何用一盘菜赔出两盘的钱；甚至跟黑珍珠学“劈柴力学”：怎样一斧子劈碎三块柴，磨损五把斧。

　　越学，他眼睛越亮——

　　原来赔钱可以这么系统！原来亏损也能这么体面！

　　月底结算，他在自己的“暗访账簿”上写下结论：

　　【同福客栈亏损纪要】

　　1. 定价：客房十文/日，成本十八文，每住一晚亏八文；

　　2. 餐饮：三餐无限续，素面管饱，肉菜加量不加价，人均亏十五文；

　　3. 活动：白吃白住挑战、摔碗赔偿、驱虫香年糕雨，日均亏五百文；

　　4. 基金：战舰折现三万两，专用于“永久亏损”，年息一分，日亏八十二文；

　　5. 精神：全员以亏为荣，以赔为乐，形成可复制、可推广的“赔钱样板”。

　　写完，他捧着账簿，仰天长笑：“此乃国之赔钱样板！若推广全国，何愁商税不亏？商税一亏，百姓不就有钱了吗？百姓有钱，不就能多交税了吗？”

　　逻辑鬼才，他自己都感动了。

　　三月初一，王俭辞店，那明亲自送到门口，递上“会员充值卡”——充值十两，送五两亏空，可跨月使用。王俭揣着卡，热泪盈眶，“老板娘，等我消息！”

　　他星夜回京，连家都没回，直接冲进户部值房，点灯熬油，写下轰动朝野的奏章：

　　《关于将同福客栈列为“国家赔钱示范单位”并予以免税的申请》

　　内容摘要如下：

　　“……臣暗访三月，遍访九州商肆，未见如此奇特之店：越亏越旺，越旺越亏，亏损有道，赔钱成仁。其定价低于成本，其服务高于天家，其员工皆怀‘亏损即积德’之念，其东家以‘赔钱名垂青史’为志。臣恳请陛下，赐其‘天下第一赔’匾，免其三年商税，以为天下商贾之楷模，让我朝百姓皆知：花钱，是爱国；赔钱，是积德！”

　　奏章递上，皇帝连夜召见。金銮殿上，王俭现场表演“赔钱算盘”——把国库盈余，噼啪打成赤字，再打回盈余，再打回赤字，满朝文武听得脑瓜子嗡嗡，像被银子扇了耳光。皇帝本人也听得入迷，忍不住伸手打拍子，嘴里念叨：“原来赔钱还能这么悦耳？”

　　三月初三，辰时，圣旨到。

　　传旨太监一路敲锣打鼓，带队百人，浩浩荡荡开进同福客栈。那明正给新楼窗框刷漆，闻声一愣，手里刷子“啪”掉海里。

　　太监展开金黄圣旨，嗓音嘹亮——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朕闻同福客栈，赔钱有道，亏损成仁，定价低于成本，服务高于天家，实乃国之赔钱样板！特赐金匾一块，御笔亲题——‘天下第一赔’！

　　并免三年商税，以彰其德，以慰其亏，以飨百姓！

　　钦此！”

　　话音落，两名御前侍卫抬着金匾进店，红绸一揭，龙飞凤舞五个大字——

　　天下第一赔

　　落款：大雍皇帝·御笔

　　满店寂静三息，随后“轰”地炸锅：

　　阿九蹦上桌子，“姐姐！咱们登天了！”

　　黑珍珠把斧头当锣鼓，“咚咚咚”震得新楼发颤，“皇帝都说我黑珍珠赔得好！”

　　柳不折推眼镜，手指发抖，“免税三年……等于三年都亏不到税钱，得另找窟窿。”

　　哑婆婆把毒汤当庆祝酒，给每人灌一碗，绿光闪闪，大家喝得眉开眼笑。

　　卜算子学百鸟朝凤，最后加一声“吾皇万岁”，鸟叫里混着“嘎嘎”乌鸦，竟也和谐。

　　那明却一脸懵，接过金匾，分量沉得她手腕一坠，心里直冒问号：

　　“？？？”

　　“我是要赔钱，可没想要名垂青史啊！”

　　＞ 【小六：叮！隐藏成就达成——赔到名垂青史！奖励：免税三年＋皇帝粉 1 位＋“御笔真迹”折现权限（不可出售，仅供炫耀）。】

　　免税消息一出，天下轰动。

　　商贾们疯了——

　　“同福客栈免税！去花钱！去支持国家赔钱！”

　　“花钱就是爱国！赔钱就是积德！”

　　“住一晚，亏八文，积八德，值！”

　　百姓们也疯了——

　　“皇帝都说赔钱好，咱们还攒啥钱？花！”

　　“走！去同福客栈花钱，给国家添亏空！”

　　山道被马车挤爆，客房预订排到三年后；观海台门票涨价到五十文，仍一票难求；哑婆婆毒蘑菇套餐卖断货；柳不折的亏损账簿被客商当“圣经”请回家，香火供奉。

　　那明趴在柜台，看着每日流水——

　　收入： 200 两

　　成本： 150 两

　　税：0

　　净利润： 50 两——

　　她眼前一黑，“怎么还赚钱？免税也堵不上亏损洞？”

　　柳不折推眼镜，淡定道：“免税是把双刃剑，别人省钱，我们省心，但赔钱还得另辟蹊径。”

　　那明咬牙，“上手段！——

　　1. 房费再降五文；

　　2. 挑战失败送鲛绡手帕改成送整匹鲛绡；

　　3. 哑婆婆新菜‘亏钱佛跳墙’，一坛成本二十两，卖十两；

　　4. 黑珍珠劈柴，一斧子必须劈碎五把斧，磨损翻倍；

　　5. 卜算子口技加‘乌鸦报丧’，客人听完退钱！”

　　一番操作，账面终于由盈转亏——

　　日亏：500 文 → 1500 文！

　　那明这才露出笑，“免税三年？我就亏三年！看谁耗得过谁！”

　　夜里，皇帝御笔金匾被挂上观海台最高处。月光照在“天下第一赔”五个金字上，像给海面撒了一把碎金。

　　那明坐在匾额下，晃着腿，拿《亏损簿》扇风，忽然笑了：

　　“本想偷偷赔钱，结果赔出个天下第一。”

　　“看来，”

　　“赔钱这件事，”

　　“我果然是天选的。”

　　——

　　镜头拉远，御笔金匾在夜风中微微摇晃，像一面嘲笑世俗的旗，也像一块招徕天下同道的碑。

　　山道上车马如龙，灯火如昼，银子像潮水涌来，又像潮水退去——

　　只留下一个越来越大的亏损窟窿，和一段即将名垂青史的——

　　赔钱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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