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7章 隐世大佬的注意

　　青云镇的日子，在外人看来，依旧是那副鸡犬相闻、炊烟袅袅的宁静模样。但随着都天晴打造的“神品”在小范围内悄悄流传，一些不寻常的“目光”，开始投向了这个不起眼的边陲小镇。

　　镇东头有家老旧的茶馆，几张方桌，几条长凳，是镇上年长者们消磨时光的好去处。这几日，茶馆里多了几张“新面孔”，是几个看起来再普通不过的老头老太太。他们每日准时来，点一壶最便宜的粗茶，下下棋，唠唠家常，似乎与镇上的其他老人别无二致。

　　但若是有真正的高人在此，定能看出些门道。那个穿着洗得发白的青布衫，总爱坐在窗边盯着棋盘的李老头，指尖偶尔会无意识地划过桌面，留下比发丝还细、却深可见木纹的划痕。那个挎着竹篮、面容慈祥，总给路过小孩塞糖吃的张老太，身上总带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草药清香，闻之令人神清气爽。还有那个身材魁梧、声音洪亮，总说自己是走南闯北过的赵大叔，虎口的老茧厚得不像寻常农人。

　　这天上午，阳光透过茶馆的旧窗棂，洒下斑驳的光影。都天晴那富有节奏的打铁声，隐隐从镇东头传来。

　　李老头（实为隐世剑修大佬，道号“青霄”）正捏着一枚棋子，看似在沉思棋局，实则心神完全被那打铁声吸引。他的灵觉远超常人，能“听”到那寻常敲击声中蕴含的非凡韵律。突然，他瞳孔微不可察地一缩，捏着棋子的手指下意识用力。

　　“啪！”

　　那枚烧制的陶制棋子，竟被他生生捏成了齑粉！

　　对面的张老太（实为炼丹宗师，人称“百草仙姥”）正端着一杯茶要喝，见状手微微一抖，茶水漾出些许。她看似浑浊的老眼深处闪过一丝精光，以秘法传音道：“青霄老鬼，你也感觉到了？那锄头上附着的……是近乎无垢的纯净气息，仿佛与天地自然融为一体！”她指的是王老伯天天扛着到处显摆的那把“宝锄”。

　　李老头（青霄）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同样传音，声音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颤抖：“何止是无垢！那分明是‘无垢剑心’的雏形才会有的纯粹道韵！虽然微弱，但本质极高！可、可这等气息，怎么会出现在一把……一把锄头上？！”这感觉，就像是在一堆破铜烂铁里，发现了传国玉玺的边角料，荒诞又骇人。

　　旁边的赵大叔（实为炼器大师，尊号“金火道人”）刚灌了一口茶，听到这话，猛地被“呛”到，剧烈咳嗽起来，脸涨得通红。他一边拍着胸口，一边用神念加入“群聊”，语气充满了痛心疾首：“暴殄天物！简直是暴殄天物啊！你们仔细感知那铁匠铺里流转的灵韵！那丫头每一次落锤，看似随意，却都在引动最本源的天地灵气，自然而然地锻入凡铁之中，这是‘器生灵韵’的至高境界！我炼器一辈子，追求的就是这等化腐朽为神奇的手段！可她、她居然用这等神乎其技在打锄头、菜刀？！这、这这……气煞我也！”

　　三个在各自领域跺跺脚都能让一方震动的大佬，此刻却像三个发现了惊天秘密又不敢声张的老小孩，挤在破茶馆里，用神念交流着内心的震撼。他们表面上依旧平静地下棋、喝茶，但内心的戏，已经能编出一台大戏了。

　　光暗中观察已经无法满足大佬们的好奇与“惜才”之心了。于是，一场围绕铁匠铺的“偶遇”大戏，悄然上演。

　　第一幕：赵大叔（金火道人）的“技术探讨”

　　赵大叔拎着个底部破了个洞的旧铁壶，晃悠到了铁匠铺前，脸上堆起憨厚的笑容：“天晴丫头，忙着呢？帮大叔看看这壶，还能补不？”

　　都天晴擦擦汗，接过铁壶看了看：“能补，赵大叔您放这儿，一会儿就好。”

　　赵大叔趁机凑近，眼睛像最精密的尺子，扫过铺子里的一切。当他看到都天晴用来夹烧红铁料的普通铁钳上，都隐隐流动着一层难以察觉的宝光时，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又看到她随手用边角料打给小孩玩的铁皮小鸟，其结构竟暗合某种玄妙的飞行轨迹，更是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最让他心神震撼的是，都天晴修补铁壶时，用的只是最基础的锻打技巧，可每一锤落下，周围的天地灵气都像是受到了无形牵引，欢快地融入那普通的铁料之中，让修补处的材质发生了本质的提升！

　　“这……这哪里是打铁？这是点灵啊！”金火道人心头狂喊，激动得胡子都在抖。他强忍着冲上去拜师的冲动，眼看都天晴就要补完，赶紧捂住胸口，脸色“发白”：“哎呦，丫头，你这炉火……太旺了，烤得大叔我心慌气短的，我、我先走了，壶改天再来拿！”说完，几乎是落荒而逃，生怕再多待一秒，会控制不住当场跪下去探讨“炼器大道”。

　　第二幕：张老太（百草仙姥）的“爱心投喂”

　　张老太挎着个竹篮，里面装着几块新做的糕点和一个竹筒，慈眉善目地走来：“天晴，歇会儿，喝口茶，老太婆我刚熬的草药茶，清热解暑最好了。”

　　都天晴正口渴，也没多想，接过竹筒道了声谢，咕咚咕咚就喝了几大口。这茶入口甘甜，带着草药清香，喝下去浑身舒泰。

　　张老太笑眯眯地看着，暗中却施展秘法，细细探查都天晴的身体状况。这一探，她端着篮子的手猛地一抖，差点把篮子摔了！

　　在她的感知中，都天晴的身体纯净无瑕，周身毛孔仿佛与天地自然呼吸同步，自动吞吐着最精纯的天地灵气！这……这分明是传说中万年难遇的“本源道体”！天生近道，修行任何功法都事半功倍，尤其是对需要感应草木精粹、调和阴阳的丹道而言，简直是梦寐以求的至高天赋！

　　“本源道体……居然在一个小镇铁匠身上……还把我用九九八十一味灵药精心熬制、能洗经伐髓的‘百草蕴灵汤’当凉白开喝？！”百草仙姥看着都天晴毫无知觉、一脸满足的样子，心疼得嘴角直抽抽。那灵汤，寻常修士得一滴都视若珍宝，要慢慢炼化，这丫头倒好，牛饮！可偏偏，她那本源道体，还真就把这磅礴药力无声无息地吸收了，半点不适都没有！这让她又是心疼，又是惊叹。

　　第三幕：李老头（青霄剑尊）的“剑气共鸣”

　　李老头背着手，慢悠悠地踱到铺子前，假装打量墙上挂着的几把新打好的柴刀：“嗯，丫头手艺不错，这柴刀看着就锋利。”

　　他的注意力根本不在刀上，而是全力感受着都天晴打铁时，那举手投足间自然流露出的、与天地韵律相合的“道韵”。尤其是当都天晴完成最后一道工序，将一把新柴刀浸入冷水中淬火时，“嗤”的一声轻响，在李老头听来，却仿佛大道纶音！

　　他清晰地感觉到，一股浑然天成、未经任何雕琢的纯粹“剑意”（其实是都天晴专注工作时自然流露的“匠心”或“道韵”，被他过度解读了）从柴刀上散发出来！这“剑意”是如此的纯粹自然，仿佛本就该存在于天地之间，让他这个修炼剑道数千年的老牌剑修，瞬间陷入了一种玄妙的顿悟状态，呆立当场，眼神都直了。

　　都天晴淬完火，一抬头，看见李老头直勾勾地站在那里，脸色通红（激动的），满头大汗（顿悟时灵力激荡所致），还以为老头中暑了。她赶紧放下工具，从旁边水缸里舀了一碗早上熬的绿豆汤，塞到李老头手里：“李爷爷，您是不是晒着了？快，喝碗绿豆汤解解暑！”

　　青霄剑尊从顿悟中被惊醒，看着手里那碗普通的、甚至还飘着几点豆皮的绿豆汤，再看着都天晴那纯粹关切的眼神，一时竟不知该作何反应。他机械地喝了一口，嗯，甜丝丝，凉丝丝的……等等！这汤里似乎也蕴含着一丝令人心境平和的奇异力量？（其实是都天晴用本源道体熬的汤，自带净化平和效果）

　　他心情复杂地喝完绿豆汤，干巴巴地道了谢，恍恍惚惚地走了。一边走一边回味刚才的顿悟收获，一边又纠结于那碗神奇的绿豆汤……

　　经过几次“侦察”，三位大佬彻底坐实了都天晴“绝世奇才”兼“身在宝山而不自知”的形象。爱才之心（以及或许还有一点“近水楼台先得月”的小心思）让他们无法淡定。

　　是夜，三道强大的神念在青云镇上空小心翼翼地交织（避免惊动“目标”）。

　　赵大叔（金火道人）的声音激动而坚定：“此女对炼器之道的本能感悟，已臻化境！她合该入我门下，继承我的炼器衣钵！假以时日，必成一代炼器宗师！”

　　张老太（百草仙姥）立刻反驳：“放屁！她那‘本源道体’，万法亲和，尤其是对草木精粹的感应无人能及！这分明是炼丹的至高天赋！跟着你打铁才是浪费！她应该跟我学炼丹，济世救人！”

　　李老头（青霄剑尊）冷哼一声，剑气凛然：“你们都看错了！她心性质朴纯粹，暗合天道，打铁时流露出的韵律，已具无上剑道雏形！她才是修剑的绝顶苗子！跟着你们，才是明珠蒙尘！”

　　三人争论不休，谁也说服不了谁。最后，只好达成一个“君子协定”：既然这丫头似乎对自己身负的“异能”毫无察觉，且安于现状，那便不能强行点破或收徒，以免惊扰了她，适得其反。各凭本事，进行“潜移默化”地引导和投资，看谁先获得小姑娘的信任和好感，让她自愿选择自己的道路。

　　于是，都天晴的“幸福”烦恼开始了。

　　赵大叔（金火道人）第二天就扛着一个沉重的木箱过来，非要送她一套“祖传的、我老了用不着”的打铁工具。都天晴推辞不过，只好收下。她用起来发现，这新锤子、新钳子果然异常“顺手”，仿佛是为她量身定做，重量、手感都完美契合，打铁效率都高了不少。她不知道，这套工具看似古朴，实则是金火道人压箱底的极品炼器锤“千钧”，对灵力和火焰有极强增幅。

　　张老太（百草仙姥）更是变着花样天天来送“养生茶”、“安神汤”。都天晴喝了之后，只觉得精神百倍，干活一天都不累，晚上睡觉也特别香甜。她只当是张奶奶的草药秘方好，却不知自己每天喝的都是能让外界修士抢破头的顶级灵药。

　　李老头（青霄剑尊）则换了策略，不再傻站着，而是经常在她打铁时，搬个小马扎坐在不远处，看似乘凉，实则嘴里念念有词，说些“剑者，心之刃也，当一往无前……”、“刚不可久，柔不可守，须知阴阳变化……”之类玄乎的话。都天晴听得云里雾里，只觉得这老爷爷说话文绉绉的，很有学问，但完全不明白啥意思，只好报以礼貌的微笑。

　　都天晴看着堆满角落的“礼物”，喝着甘甜的养生茶，用着顺手的新工具，心里暖暖的，对邻居们感叹：“赵大叔、张奶奶、李爷爷他们真是好人！最近对我太好了，小镇真是温暖啊！”

　　夕阳下，都天晴喝着张老太送的养生茶，用赵大叔送的新锤子，叮叮当当地敲打着一块烧红的铁料，觉得生活真是越来越美好，充满了平凡的幸福。

　　而在街角，刚刚“偶遇”的赵大叔、张老太和李老头，互相瞪了一眼，眼神交汇处仿佛有火花噼啪作响，心中同时冷哼一声：

　　“哼，她是我的！（炼器/丹道/剑道的未来！）” 一场没有硝烟的“抢人”大战，在青云镇这方小小的天地里，以一种极其隐蔽而又暗流涌动的方式，正式拉开了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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