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9章 人气爆棚的“甜蜜烦恼”

　　“怀怀超市”的火爆，如同在死寂的末日湖面投下了一颗石子，涟漪荡开的范围远超盍怀的预期。

　　超市开业仅仅几天，其“物资相对稳定、价格虽有加成但明码标价、最关键是在一个坚固安全、甚至有稳定照明的地方进行交易”的口碑，如同长了翅膀，通过获救租户的短波电台偶发通讯、外出搜寻小队成员与其它幸存者谨慎的接触，开始在小范围的幸存者圈子中悄悄流传。

　　“东边那个‘未来港湾’小区，有栋楼很邪门，特别坚固，里面好像有电，还能换到干净水和药……”

　　“听说有个女房东开的超市，东西挺硬，就是要用一种叫‘贡献点’的东西买，得先有地方住或者拿东西换……”

　　传言或许有夸张，但核心信息——安全、有物资——在末世就是最诱人的灯塔。很快，大楼外不再只有丧尸游荡的踪迹。一些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陌生面孔开始出现在远处的废墟后，或是对面建筑的窗口，他们远远地眺望着这栋在夜晚依旧亮着柔和灯光、白天也偶有人影在加固窗后活动的公寓楼，眼神复杂，交织着难以置信的渴望、小心翼翼的警惕，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贪婪。

　　楼内的租户们感受最为明显。出去执行任务（现在有了更正式的搜索队编制）的小队成员，有时会带回“外面有人在打听我们这里”的消息。一种混合着自豪与不安的情绪在社区里弥漫。自豪在于，自己所在的这个“方舟”显然是特别的那个；不安在于，过多的关注，在末世往往意味着麻烦。

　　最直接的影响体现在租房申请上。前来询问、希望入住的人骤然增多，盍怀的“包租婆面试厅”（其实就是一楼放了张桌子的角落）迎来了业务高峰。

　　面试的画风也越发清奇，让盍怀大开眼界。

　　这天，一个被早期租户老李引荐来的年轻人，自称是远房表弟，拍着胸脯说：“房东姐，我开挖掘机、铲车是一把好手！以后咱们社区要扩建、挖工事，绝对用得着！我要求不高，给个地方住就行！” 这技能倒是让盍怀心动，末世基建人才稀缺啊。但他紧接着有些不好意思地补充：“那个…我能带‘大黑’一起吗？它很乖，不咬人，还能看门！” 说着，他示意门外。众人看去，只见一头几乎有小牛犊大小、肌肉贲张、眼神却有些过于灵动的黑色獒犬蹲在那里，呼出的气息在冷空气中形成白雾。

　　小六立刻在盍怀脑中低呼：【宿主！扫描显示该犬类生命体征异常活跃，肌肉骨骼密度远超普通犬种，有极微弱的不稳定能量反应！疑似接触过病毒源或处于早期变异状态，潜力与风险并存！建议谨慎评估！】

　　盍怀眼皮一跳，会开工程车是人才，但这变异的狗…是宠物还是定时炸弹？

　　她还没想好怎么回绝，下一位面试者已经不耐烦地挤了过来。这是个头发油腻、挂着黑眼圈、浑身散发着“宅男”与“技术大拿”混合气息的年轻男人，他推了推厚厚的眼镜，开口就直奔主题：“我是韩冬，前暗网…咳咳，前高级网络安全工程师。你们的社区有内部局域网吧？防御等级多少？用的是哪种加密协议？” 他不等回答，自顾自地说下去，“我看你们这地方不错，但数字防御肯定一塌糊涂。我能给你们从头打造一个防火墙，保证一般的黑客和信号入侵连门都摸不着。我的要求是，顶楼或者次顶层，采光最好的单间，另外，我需要稳定的…咖啡供应，速溶的也行。”

　　小六的评估飞快弹出：【技术评估：SS级！绝对顶尖！性格评估：S级难搞！挑剔、自我、可能有轻微社交障碍，但专业能力极强。潜力评分：89/100。】

　　盍怀嘴角微抽，这都是些什么神仙租户？开变异挖掘机的，喝咖啡的顶级黑客？

　　紧接着进来的是一位女士，与前面两位的“特色”截然不同。她约莫三十出头，身上的西装虽然破损污渍，但剪裁和面料依稀能看出曾经的考究。她脸色疲惫，眼神却异常冷静清醒。她没有废话，直接将一个用防水袋仔细封好的笔记本推到盍怀面前。

　　“苏茜，前危机公关顾问，兼业余城市探索者。”她的声音平稳，“这是我的‘简历’。里面记录了以这里为圆心，半径五公里内，七个小型幸存者聚集点或临时庇护所的大致位置、人数评估、主要资源和行为倾向。以及，三条相对安全的物资搜集路线和两处未被大规模搜刮过的潜在物资点。”

　　盍怀翻开笔记本，里面是工整的手绘地图和详尽的标注，分析条理清晰，甚至对一些群体的首领性格有简短侧写。这哪里是简历，这是一份珍贵的情报汇总！

　　小六：【情报分析能力：A ，观察力：S，冷静度：S。潜力评分：88/100。建议：此人为优秀参谋或外联官人选。】

　　盍怀强压心中的惊喜，问：“苏小姐想要什么？”

　　“一个安全的角落，每日基础食物配给，以及…”苏茜直视盍怀，“在您决定与外界任何团体接触时，拥有知情和建议权。”

　　人才！这都是送上门的宝贵人才！盍怀心里乐开了花，但脸上还得维持房东的威严和考量。她让小六记录下信息，表示需要综合考虑。

　　然而，人气的急剧上升也带来了内部的小麻烦。就在这天下午，超市里发生了开业以来第一次纠纷。两个租户几乎同时看上了货架上最后一盒抗生素，互不相让，从争执发展到推搡，引得众人围观。

　　紧接着，又有租户抱怨公共淋浴间（简易的，限时供水）卫生变差，有人用完不清理。

　　盍怀意识到，“怀怀公寓”不能再仅仅依靠最初的简单默契和她的个人权威运行了。是时候建立更细致、更公认的规则。

　　她没有独断专行，而是在超市旁的空地，召集了所有租户，召开了第一次“居民议事会”。场面有点像末世前的小区业主大会，只是议题更加生死攸关。

　　“抢购违规，还动手？罚他打扫所有公共区域一个月！不，两个月！” 周晓第一个气愤地提议。

　　“公共设施使用应该登记预约，明确责任，损坏必须赔偿。” 林薇言简意赅。

　　“水电配额是否可以根据贡献度微调？” 陈默提出技术性建议。

　　那位刚刚通过审核、正拿着盍怀特批的速溶咖啡美滋滋的韩冬，冷不丁插嘴：“可以在内网搭个匿名建议箱和纠纷申报平台，后台数据透明可查，避免当面冲突和偏袒。” 这主意倒是让众人侧目。

　　大家七嘴八舌，有的提议合理，有的略显苛刻。盍怀让苏茜帮忙记录整合。经过一番有些吵闹但总体积极的讨论，一份《怀怀公寓管理暂行条例（第一版）》初步成型，涵盖了居住义务、公共资源使用、贡献与分配、纠纷调解、安全守则等几大方面。最后进行了举手表决，高票通过。

　　过程虽有争论，但规则确立后，租户们反而感觉更安心、更有归属感了。他们不仅是住户，也是这个小小共同体规则的共同制定者。

　　【叮！检测到社区人口突破20人，管理复杂度提升，秩序初步建立，解锁新模块：社区管理面板！】小六欢快的声音伴随着新功能开启。

　　盍怀眼前一亮，光屏上出现了极其清晰的管理界面：

　　- 租户状态一览：每个人的姓名、房间号、技能标签、忠诚度/满意度（百分比显示）、当前贡献点余额、租金缴纳情况一目了然。

　　- 贡献值系统：除了用物资换贡献点，现在完成公共任务（如打扫、巡逻、教授技能）、维护社区和谐、提出有效建议等，也能获得“贡献值”。贡献值可兑换超市特定紧俏商品的购买资格、优先租赁权、甚至是一些系统提供的特殊小奖励。

　　- 事务分配板：可以发布各种社区任务，设置奖励（贡献点或实物），租户可自行接取，系统自动记录完成情况。

　　“太棒了！” 盍怀忍不住赞叹，“这才像样！从手动收租记账，进化到智能化物业管理了！小六，你越来越贴心了！”

　　“为董事长分忧是本系统的职责！” 小六得意洋洋。

　　然而，没等盍怀好好享受这管理升级的喜悦，新的波澜已然涌来。

　　傍晚，苏茜私下找到在顶楼查看监控的盍怀，表情严肃：“房东，我通过之前的观察渠道了解到，有一个规模在三十人左右的团体，盘踞在西边那个废弃的物流仓库里。首领外号‘仓库’，据说以前是仓库管理员，为人还算讲些规矩，但团体实力不弱，有枪，控制了那片区域。他们最近几天，至少派了三拨人来附近观察我们这里。我判断，他们很可能在近期会主动接触——要么交易，要么试探，或者两者都有。”

　　仿佛是为了验证苏茜的话，不到半小时，大楼那台用于对外有限联络的无线电里，传来了一个沉稳但中气十足的男声，呼号正式：

　　“‘怀怀公寓’的主事人，这里是‘仓库营地’。听闻贵地物资交易公平，环境安全。我们手头有一批品质尚可的燃油，和一些医用酒精、绷带，想与贵方交换粮食、维生素片和日用品。不知是否有兴趣面谈？完毕。”

　　无线电里的声音在寂静的控制室里回荡。林薇、周晓、陈默、韩冬，以及刚刚走过来的苏茜，都看向了盍怀。

　　这是第一次，有外部成规模、有组织的势力，发出正式接触的信号。是福是祸？是机遇还是陷阱？

　　盍怀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控制台。她看向监控屏幕上自家坚固的楼体，超市里温馨的灯光，账户里充足的金币，以及管理面板上那些忠诚度不低、各怀技能的租户名字。

　　片刻沉默后，她拿起无线电通话器，声音清晰而平静：

　　“‘仓库营地’，这里是怀怀公寓。交易可以谈。”

　　她顿了一下，语气带上了一丝不容置疑的力度。

　　“但规矩，按我们的来。时间、地点、交易方式，稍后我们会给出方案。完毕。”

　　放下通话器，盍怀转过身，目光扫过身边这些初步凝聚起来的“骨干”。

　　“林薇，检查我们的防御节点和备用电源。”

　　“周晓，挑选几个机灵胆大的，明天开始，外围暗哨增加一倍。”

　　“陈默，看看有没有办法给我们的对讲机通讯加一道简单的扰频，哪怕只是心理作用。”

　　“韩冬，”她看向捧着咖啡杯的技术宅，“给你一夜时间，我要看到我们内部网络的访问日志监控和异常报警设置到位。”

　　“苏茜，”最后，她看向提供情报的女参谋，“由你负责，根据已知信息，草拟一份与‘仓库营地’接触的预案，包括风险评估、交易清单建议和应急预案。”

　　她深吸一口气，眼中闪烁着挑战与期待交织的光芒。

　　“诸位，我们的第一次‘对外商务洽谈’要来了。咱们这个‘怀怀公寓’的招牌能不能立稳，这一关，必须过得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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