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这是猫猫哈气

　　“嗖——！”

　　她的身体动了！快得几乎在原地留下了一道残影！

　　那不是经过思考后的冲锋，而更像是一种诡异突进！她的身体柔韧到了不可思议的程度，仿佛没有骨头一般，以一种完全违背物理常识的方式扭曲着前进，脚下的沙地甚至没有留下多深的脚印！

　　正在应对爱丽丝攻击的薇薇安只觉眼角余光中一道黄色的扭曲影子以惊人的速度逼近，带来一股浓烈的酒气和…一种极其危险的、幼稚又疯狂的掠夺意图！

　　“什么？！”薇薇安心中一惊，下意识地就要调动水晶球的力量进行防御和反击！无数尖锐的、由纯粹紫光凝结的能量刺瞬间在她周身浮现，如同绽放的荆棘地狱，就要向着那道黄色身影攒射而去！

　　然而，醉酒后的小黄，她的行动模式已经完全无法用常理揣度！

　　面对那足以将钢铁撕裂的能量尖刺，她非但没有减速或闪避，反而像是看到了什么有趣的障碍游戏！她的身体以一种近乎液态的柔韧，在空中做出了数个令人瞠目结舌的、扭曲到抽象的规避动作！

　　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孩童般的嬉戏感，却又正巧可以躲开所有攻击！仿佛这不是生死搏杀，而是一场她乐在其中的、追逐光球的疯狂游戏！

　　在空中的爱丽丝缓缓停止了移动，愣愣的看着自己家醉猫，嘴角抽了抽，但很快又继续游击。

　　薇薇安被这完全不合逻辑的身法弄得措手不及！她的法术预判完全失效！就在她惊愕的刹那，那道黄色的身影已经穿透了最后的防御，如同八爪鱼般猛地扑到了她的面前！

　　“给我...”小黄醉醺醺地、含混不清地嘟囔着，那双迷离的金色瞳孔里只有那颗近在咫尺、流光溢彩的水晶球！她伸出双手，不是攻击，不是掠夺，而是像一个看到心爱玩具的孩子，一把紧紧抱住了那颗悬浮的水晶球！

　　“！！！”薇薇安脸色骤变！她感觉到水晶球与小黄接触的瞬间，传来一股极其古怪的、粘稠又充满生物静电的触感！她立刻催动巫术，试图震开这个醉猫，并操控水晶球爆发能量，将她当场湮灭！

　　“滚开！”冰冷的杀意弥漫！

　　然而，抱住水晶球的小黄，仿佛感受到了“玩具”的“反抗”，更加不乐意了！她整个人都挂在了水晶球上，身体重量向下坠去！

　　就在薇薇安强大的震击巫术爆发的前一瞬，就在数道足以致命的紫色能量束即将从水晶球内部迸发出来的前一刻——

　　她仿佛醉酒后站不稳般，身体极其自然又极其诡异地向后一仰！这个动作恰到好处地利用了下坠的势能和身体的柔韧性，不仅巧妙地卸掉了大部分震击的力量，更是让那几道致命的能量束擦着她的后背和发梢射向了空中，打了个空！

　　同时，她借着这一仰的力道，双腿如同猫爪般在薇薇安的手臂上猛地一蹬！

　　“唔！”薇薇安猝不及防，手臂吃痛，对水晶球的控制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松动！

　　就是这一丝松动！

　　“嘿咻~”小黄发出了一声得逞般的、醉醺醺的呓语，抱着那颗比她脑袋还大的水晶球，借助那一蹬之力，像个得到了心爱皮球的孩子，向后几个轻巧的、摇摇晃晃的翻滚，竟然...竟然带着水晶球，脱离了薇薇安的掌控范围！

　　然后...就地玩弄了起来...

　　“你...”薇薇安失声惊呼，脸上第一次出现了真正的惊慌和难以置信！她立刻催动全部心神，试图远程将水晶球召回！更强大的巫术光芒在她指尖凝聚，化作无数紫色的锁链，缠向小黄和她怀中的水晶球！她一定要把这个醉猫和她的球一起撕碎！

　　但就在薇薇安因水晶球被夺而心神剧震、全力施展巫术试图夺回的这一刻——她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她短暂地忽略了对空中的防御，并将后背暴露给了那个一直等待时机的猎人！

　　一直在高空盘旋、等待时机的爱丽丝。

　　“嗡！！！！！”

　　喷气背包的引擎发出前所未有的、近乎炸裂的狂暴轰鸣！幽蓝色的尾焰瞬间拉长到极致！爱丽丝将操纵杆推到底，整个人与喷气背包融为一体，化作一道撕裂天际的白色雷霆！从数百米的高空，以近乎自由落体的加速度，混合着引擎的全力推进，如同陨星般向着薇薇安俯冲而下！

　　速度太快！快到空气被摩擦出尖锐的音爆！快到薇薇安刚刚察觉到头顶传来的恐怖威压和死亡阴影，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有效的防御或闪避！

　　爱丽丝在空中微微调整姿态，右腿屈起，将全身的力量、下冲的动能、引擎的推力，全部凝聚于膝盖之上！那原本包裹在白色制服下的、线条优美的膝盖，此刻却化为了最恐怖的重击武器！

　　“砰！”

　　一声沉闷到极致、又清脆到极致的恐怖撞击声，响彻了整个幻境沙海！

　　爱丽丝的膝撞，如同超音速的战机撞上山峦，精准无比地、毫无保留地、狠狠地顶在了薇薇安毫无防护的后心之上！

　　“噗——！”薇薇安猛地喷出一口鲜血，眼睛瞬间暴突，里面充满了极致的痛苦和难以置信！她甚至没能发出一声完整的惨叫，整个人就如同被高速列车正面撞上的布娃娃，被那股毁灭性的力量带着向前猛扑出去！

　　爱丽丝的攻击并未停止！她借着俯冲的余势，单手死死按住薇薇安的后颈，另一只手握紧双管猎枪，用枪托底部如同打桩般狠狠砸向薇薇安的后脑！

　　“咚！咚！咚！”

　　沉闷的撞击声令人牙酸！没有了水晶球，薇薇安身上的紫光护盾如同纸糊般瞬间破碎，她直接被这股巨力砸得面部朝下，重重地拍进滚烫的沙地里！爱丽丝按着她，在沙地上硬生生犁出了一道长达数米的深深沟壑！沙尘漫天飞扬！

　　当一切停止时，薇薇安已经彻底失去了意识，身体以一个极其扭曲的姿势瘫软在沙坑底部，紫袍破损，满脸血污，生死不知。

　　爱丽丝单膝跪压在薇薇安背上，微微喘息着，白色制服上沾满了沙尘和点点血迹。她缓缓抬起头，冰蓝色的眼眸中没有任何情绪，只有战斗结束后冰冷的余烬。她确认了一下薇薇安的状态，然后毫不留恋地站起身。

　　整个过程，从俯冲到结束，不过两三秒的时间。毫不拖泥带水！完美的绝杀！

　　而另一边，刚刚从致盲效果中勉强恢复视觉、眼泪还在不停流淌的巫玲儿，看到的正是薇薇安被爱丽丝膝撞顶飞、砸进沙地、然后被残忍补刀终结的最后一幕！

　　“前辈！！”巫玲儿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甜腻的嗓音彻底变调，充满了惊恐和暴怒！她不顾一切地挥动长鞭，向着刚刚站起身的爱丽丝猛扑过来！鞭影如同狂暴的黑色巨蟒，带着歇斯底里的杀意，直噬爱丽丝的头颅！

　　爱丽丝冷哼一声，刚要动作——

　　“嗝~不好玩...还给你...”

　　一个醉醺醺、软绵绵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

　　只见小黄摇摇晃晃地站在不远处，她似乎对怀里那个不再发光（脱离了薇薇安控制）的水晶球失去了兴趣，像个玩腻了玩具的小孩，随手就将那颗沉重的水晶球朝着扑来的巫玲儿脸上狠狠砸了过去！

　　那水晶球砸出的时机，正好是巫玲儿全力扑击、旧力已尽新力未生、根本无法闪避的瞬间！

　　“嘭！”水晶球结结实实地砸在了巫玲儿的鼻梁上！

　　“啊！”巫玲儿痛呼一声，前冲的势头猛地一滞，鼻血瞬间就流了出来，视线再次模糊。

　　而就在她被打懵的这一刹那——

　　小黄的身影再次动了！依旧是那醉猫般摇摇晃晃、却快如鬼魅的步伐！她似乎把巫玲儿当成了新的“移动逗猫棒”，张开双臂（依旧保持着那种抱球的姿势），直直地就扑向了巫玲儿，想要把她也抱住！

　　巫玲儿到底是身经百战的特级员工，虽惊不乱，忍着鼻子的酸痛和眩晕，两手一翻，直接把小黄擒拿在手里，抓住了她的后衣领。

　　然而，下一瞬间。

　　一道白色的身影如同瞬移般出现在小黄身侧！

　　是爱丽丝！她怎么可能给巫玲儿反击的机会呢？

　　“砰！”一记凌厉无比、毫无花哨的侧踹，狠狠地蹬在了巫玲儿的腰腹之间！力量之大，直接将巫玲儿踹得双脚离地，向后倒飞出去！

　　“哇！”巫玲儿喷出一口酸水，身体如同断了线的风筝，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重重地摔在几米外的沙地上，翻滚了好几圈才停下来，长鞭脱手飞出，她挣扎着想要爬起，却一时疼得无法动弹。

　　爱丽丝看都没看被踹飞的巫玲儿，落地后第一时间伸手，一把揽住因为失去支撑差点一头栽进沙子里的小黄。

　　小黄醉眼朦胧，软软地靠在爱丽丝怀里，仰起通红的小脸，打了个带着浓重酒气的嗝，对着爱丽丝露出了一个傻乎乎、又带着点邀功意味的、灿烂无比的笑容：“前辈...亮晶晶...打跑了...嗝~”

　　爱丽丝低头看着怀里这只醉得不成样子、却歪打正着立下奇功的“醉猫”，看着她那迷离的金色瞳孔、通红的脸颊和傻气的笑容，冰蓝色的眼眸中，那冰冷的杀意和战场的肃穆如同遇到阳光的冰雪，迅速消融，化作一种极其复杂的、混合着无奈、愠怒、后怕，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近乎纵容的柔软。

　　她叹了口气，收紧手臂，将这只惹祸又立功的醉猫牢牢固定在自己怀里，免得她滑到地上去。

　　沙海幻境的风依旧炙热，吹拂着两人沾满沙尘的衣发。远处，薇薇安静静地躺在沙坑中，巫玲儿在痛苦地呻吟挣扎。

　　战斗，以一种谁也没有预料到的方式，结束了。

　　随着零那一声毫无波澜的“模拟结束”透过训练场的扩音系统传来，眼前那无垠的、炙热的橘红色沙海如同被投入石子的倒影般剧烈地晃动、破碎，最终无声无息地消散褪去。滚烫的沙砾、干燥的热风、远处风蚀岩的狰狞轮廓…所有的一切都在瞬间坍缩、湮灭，被冰冷光滑的金属墙壁、明亮却缺乏温度的顶灯以及空气中恒定的消毒水气味所取代。

　　环境的骤变带来一阵短暂的眩晕感。

　　训练场中央，那场激烈到近乎残酷的模拟战留下的痕迹也随之抹除——除了参与者们身上真实的疲惫和...某种难以消散的激烈情绪。

　　爱丽丝转头打量了一眼周围的环境，主要注意力又全部回到了自己怀里那个软绵绵、醉醺醺的“罪魁祸首”身上。

　　小黄依旧像只无骨的树袋熊，整个人挂在爱丽丝身上，脸颊红得不像话，滚烫的温度隔着制服面料都能清晰地感受到。金色的瞳孔涣散着，蒙着一层水汪汪的、傻乎乎的雾气，嘴里还在无意识地嘟囔着谁也听不清的醉话，偶尔还夹杂着一声带着浓重酒气的、小小的嗝。

　　“亮晶晶...飞走了...喵...”她甚至试图用脑袋去蹭爱丽丝的脖子，像只寻求安抚的醉猫。

　　爱丽丝的眉头紧紧蹙起，冰蓝色的眼眸里情绪复杂地翻涌——有对她擅自喝酒的愠怒，有对她醉酒后诡异战斗方式的惊愕，有对最终结果的某种难以言喻的...满意？但更多的，是一种强烈的、必须立刻处理眼下这摊混乱的掌控欲。

　　她完全无视了正从训练场地板上挣扎着坐起身、脸色苍白揉着腰腹的巫玲儿，也看都没看远处毫发无伤却表情微妙的薇薇安，更忽略了周围任何可能投来的视线。

　　“走了。”爱丽丝的声音冷硬，不容置疑。她手臂用力，将小黄公主抱紧，防止她滑到地上去，然后转身，迈着稳定快速的步伐，径直向着训练场的出口走去。白色制服的背影挺直，带着一种“闲人勿扰，后果自负”的强大气场，迅速消失在自动滑开的金属门后。

　　“噗嗤——”

　　一声毫不掩饰的、带着浓浓戏谑的笑声打破了寂静。逍遥靠在墙边，笑得肩膀都在抖，蓝色的眼睛里满是看了一场惊天好戏的畅快淋漓。

　　“哈哈哈哈！牛马的蕾丝袜啊！这算什么？酒精催化下的猫猫潜能大爆发？”他一边笑一边用力拍着旁边零的肩膀，“前辈你看到没？薇薇安那表情！哈哈哈哈！估计这辈子都没想过自己的宝贝水晶球会被当成玩具抢走还砸脸上！笑死我了！”

　　零被他拍得微微侧身，黑色口罩上方，那双深邃的眼眸淡淡地扫了一眼爱丽丝和小黄离开的方向，随即落回场内。对于逍遥的放肆笑声和动作，他并没有推开，只是声音透过口罩传来，平稳依旧，却带着一针见血的精准：

　　“小黄...战术执行力，零分。”他评价的是小黄一开始不听指挥擅自喝“黄牛”以及后续所有的醉鬼行为。

　　“战场搅局能力，满分。”这是对那匪夷所思的醉酒闪避、抢球、以及最终砸脸助攻的总结。

　　“爱丽丝的临场应变能力，还是顶尖。”他最后补充道，目光似乎极快地掠过那边刚刚彻底清醒、正被薇薇安扶起来的巫玲儿。

　　“精辟！”逍遥止住笑，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摸着下巴，眼神玩味地看向另一边，“不过话说回来，能把薇薇安逼到需要全力召回水晶球以至于露出那么大破绽...这小醉猫，真邪门吧...”

　　另一边，薇薇安已经彻底恢复了意识。她优雅地整理了一下丝毫未乱的紫袍，脸上看不出丝毫刚才被膝撞顶心、枪托砸头、拍进沙地的狼狈痕迹，仿佛那只是幻象中无关紧要的一帧画面。唯有她那双紫罗兰色的眼眸深处，掠过一丝极快消散的冰冷与...一丝被强行压下去的、近乎荒谬的愠怒。

　　她的指尖轻轻拂过悬浮的水晶球，球体内紫雾流转，映照出方才最后的混乱画面——那个醉醺醺的黄色身影扑向她怀中的水晶球。

　　“毫无章法。”薇薇安的声音清冷平稳，听不出喜怒，像是在评价一件失败的艺术品，“纯粹依靠酒精麻痹神经后激发的、不可控的生物本能和运动神经冗余放电。幼稚，简直不能算是战斗。”

　　她微微侧头，看向正揉着鼻子、眼泪汪汪、一脸委屈和不服气的巫玲儿，语气淡漠：“玲儿，在袭击不到目标时，也要多留意那些不可控的目标。

　　巫玲儿瘪着嘴，银铃手镯因为她的动作发出委屈的轻响：“可是前辈！那个醉猫她…哪有那样打架的！”她想到自己被水晶球砸中的鼻子，更是气得跺了跺脚。

　　薇薇安轻轻摇了摇头，指尖点在水晶球上，画面定格在小黄那双迷离却精准抱住水晶球的金色瞳孔上。

　　“恰恰相反。”她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极其细微的、近乎欣赏的残酷，“在绝对的力量和规则面前，一切‘常理’都是束缚弱者的枷锁。她那种状态...虽然幼稚，却意外的...‘纯粹’。”她顿了顿，补充道，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新物种，“一种...值得解剖研究的力量。”

　　巫玲儿似懂非懂地眨眨眼，但还是不服气地哼了一声。

　　而一直安静站在训练场边缘阴影里的阿念，此刻，黑曜石般的眼眸亮得惊人。

　　他一直紧紧盯着场内发生的一切，尤其是在小黄喝下“黄牛”后那一系列匪夷所思的行动。他的小脸上没有了平日里的怯懦和依赖，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度专注的、近乎狂热的兴奋。

　　他的目光追随着小黄那醉醺醺却快如鬼魅的身影，看着她以完全不符合物理规则的方式扭曲、弹射、规避，看着她傻笑着抱住那颗耀眼的水晶球，看着她随手一砸就精准地打断了巫玲儿的攻势...

　　“姐姐...好厉害...”他无意识地喃喃自语，小手紧紧攥着衣角，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眼睛里闪烁着一种混合着极度崇拜、向往和...某种难以言喻的灼热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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