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等会？你们是在？

　　逍遥的指尖在刀柄上轻轻敲击，节奏快得不像话。他表面上一派镇定，实则胸腔里的心脏正疯狂撞击着肋骨，震得耳膜嗡嗡作响。小黄压抑的啜泣声在寂静的甬道里格外刺耳，每一声抽噎都像刀子般剐蹭着他的神经。

　　该死...

　　他在心里暗骂，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冷汗顺着脊椎缓缓下滑，在制服内衬上洇出深色的痕迹。那些消失的脚步声像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头顶——按理说这么近的距离，对方不可能没听见动静。除非...

　　他心里有了答案，嘴角不自觉微微上扬，眼神也变得柔和起来。

　　他微微侧头，余光扫过小黄颤抖的背影。女孩纤细的手指死死抠着石壁，指节因用力过度而泛白，指甲缝里已经渗出了细小的血丝。她的肩膀仍在剧烈起伏，但抽泣声已经渐渐弱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几声粗重的喘息。

　　小黄用袖子狠狠擦了把脸，布料在脸颊上留下几道红痕。她的动作很重，像是要把什么情绪硬生生碾碎。当女孩终于转过身时，那双通红的眼睛里还噙着泪水。

　　“我...我没事了。”小黄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却异常坚定。她伸手扶住墙壁，慢慢直起身体。双腿仍在微微发抖，但她硬是咬着牙站稳了。

　　她的手指再次地摸向腰间的刺刀，在触碰到刀柄的瞬间又像被烫到般缩了回来，但很快又坚定地握了上去。

　　逍遥的嘴角几不可察地上扬了一个像素点。他伸手轻轻拂去她肩上蹭到的灰尘，动作轻柔得不可思议：“记住呼吸。”他的声音很低，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第一次总是最难的。”

　　小黄深吸一口气，潮湿的空气中混杂着铁锈味和苔藓的腥气。她的手指在刀柄上收紧，骨节因为用力而发白。但这一次，她没有再颤抖。

　　他侧耳倾听着甬道深处的动静。除了偶尔滴落的水声，四周一片死寂。他轻轻抬起手，做了个“ok”的手势，紧绷的肩膀终于放松了几分。

　　他的声音恢复了往日的轻快，但手指依然没有离开刀柄，“走吧，该去摸金了~”

　　小黄紧绷的神经也随之松懈下来，她这才发现自己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潮湿的制服紧贴在皮肤上，带来一阵不适的凉意。

　　特殊扫描仪的使用间隔还没过去，经过小黄独自的探索，知道了这东西的使用间隔大概为三分半。

　　没有特殊扫描仪的帮助，她只能无脑跟着逍遥前进了。

　　好在逍遥的方向感不错，没多久就找到了一个长方形的石室。

　　石室中央赫然是一个直径约五米的圆形坑洞，漆黑的洞口如同巨兽张开的血盆大口。小黄小心翼翼地靠近边缘，手电筒的光束照进去瞬间就被黑暗吞噬，连一丝反光都没有。她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

　　这个深度...要是掉下去肯定会摔成饺子馅的...

　　好在坑洞周围围着一圈木栅栏，虽然有些沧桑但看起来还算牢固。

　　他们的注意力很快被石室另一端吸引——一个金棺椁静静地躺在楼梯下，在这个不会被光照的位置，不留神还真是看不见。

　　逍遥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看来我们运气不错~”他的声音带着掩饰不住的兴奋，快步走向金棺，小黄紧随其后。

　　“来，你来开棺~”他的声音带着几分哄诱，眼神里带着几分期待，“如果是你来开棺，里面肯定不会是尿壶。”

　　“尿壶是什么？”

　　“那不重要，快开棺吧。”

　　小黄咽了咽口水，她深吸一口气，慢慢靠近那口金棺。

　　和之前开棺一样，她再次将手指扣进棺盖下面，接着猛的一发力，棺盖被顺利掀开。

　　刹那间，一道耀眼的金光从缝隙中迸射而出，照亮了整个石室。小黄下意识地闭上眼睛，等她再次睁开时，眼前的景象让她倒吸一口冷气。

　　只见棺内静静躺着一只栩栩如生的金鸟，正是图片中那件精美的文物。它通体鎏金，在昏暗的光线下依然流光溢彩。鸟首微微侧转，三簇羽冠优雅地向上弯曲，每簇末端的小孔仿佛曾缀着宝石。尖锐的喙部闪着寒光，圆睁的眼睛用黑曜石镶嵌，灵动得仿佛下一秒就会眨动。收拢的翅膀上细密的羽毛纹路清晰可见，修长的尾羽向后上方舒展，在棺底投下华丽的阴影。

　　“金鸟，价值：”

　　“四万铲铲币~”逍遥轻声赞叹，修长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捧起金鸟。它身上流转出璀璨的光晕，将他的指尖也镀上一层金色。

　　就在他的指尖刚触碰到金鸟羽冠的瞬间，那金属铸造的翅膀突然“咔”地一声展开，三簇羽冠上的小孔同时迸发出一阵清脆的铃音。

　　如果是常规的工作，逍遥肯定会兴致勃勃的反复倾听几遍。

　　可这附近还有其他队伍，这么大的动静...

　　小黄和逍遥同时僵住了。那声音如同投入平静水面的石子，在甬道中激起一连串回音，层层叠叠地传向深处。

　　“糟了...”逍遥的瞳孔骤然收缩，将金鸟收进自己的包里，接着一把将小黄拉到身后。他敏锐捕捉着甬道深处传来的细微动静——

　　起初是布料摩擦石壁的窸窣声。

　　接着是金属武器出鞘的清脆声响。

　　最后是逐渐逼近的脚步声。

　　还伴随着一长两短的敲击声，那分明是什么暗号。

　　待到小黄再次看向逍遥时，却见他整个人空前的严肃，那是她从没见过的表情。

　　“听着小黄，”他的声音低沉得近乎耳语，“你留在原地警戒，我去处理一下他们...”话音未落，他已经如鬼魅般翻身上了石室上方的横梁，动作轻盈得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小黄慌忙伸手，却只抓住了一缕残留的空气。她咬紧下唇，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金棺的阴影恰好形成一处隐蔽空间，她蜷缩进去，将棺盖微微推开一道缝隙作为掩护。手指紧握着刺刀，却止不住地颤抖。

　　黑暗中，时间被无限拉长。直到——

　　冰凉的金属突然毫无预兆的贴上她的咽喉。小黄浑身一僵，刺刀的刀背顺着她的颈动脉缓缓滑动，激起一片细小的战栗。

　　“如果我是敌人，”身后男人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你已经死了。”

　　这声音...是零！

　　小黄的心脏几乎停跳。她缓缓转头，看到零那张永远被口罩遮住大半的脸。黑色制服完美融入黑暗，只有那双锐利的蓝眼睛在阴影中泛着寒光。

　　“零...零前辈...”她的声音细若蚊呐。

　　零的刀背又往下压了半分：“呼吸太乱，躲藏位置太明显，握刀姿势错误。”他的声音毫无起伏，“你该庆幸现在站在你身后的人是我。”

　　“哎呀呀~”逍遥的声音突然从上方传来，带着夸张的惋惜，“我们的小可爱被吓坏了呢~”他从横梁上一跃而下。

　　“还有你，每个文物的特性都要背熟，启动金鸟无异于...”零的刀瞬间转向逍遥，还想训斥些什么，却被对方一把扣住手腕。逍遥顺势将人拉进怀里：“这么凶可不行~”他的唇几乎贴上零的耳廓，“会吓坏新人的~”

　　零的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但眼神依然冰冷：“放手。”

　　逍遥非但不松手，反而变本加厉地用鼻尖蹭了蹭零的颈侧：“明明是你先来找我的~”他的尾音拖得长长的，“发暗号的不是你吗？”

　　小黄缩在金棺旁，大气都不敢出。她看着零的睫毛微微颤动，那双向来冷峻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慌乱。逍遥得寸进尺地在他颈侧轻啄了一下，零的身体猛地僵住，手中的刀“咣当”一声掉在地上。

　　小黄：虽然事发突然，但是前辈的瓜我先嚼嚼嚼。

　　“任...任务。”零的声音已经哑得不成样子。

　　逍遥这才笑着松开手，弯腰捡起刀递还给他：“知道啦~”他的眼睛扫向小黄，又恢复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别怕，前辈是来帮我们的~”

　　小黄懵懂地点了点头，眼睛瞪得圆圆的，像是受惊的小鹿。零迅速整理好被弄乱的衣领，黑色制服上的褶皱被他一丝不苟地抚平。他重新戴稳口罩，只露出一双冷若冰霜的蓝眼睛。

　　“牛马老板的安排，”零的声音像是从冰窖里传出来的，每个字都带着寒意，“我会在你们陷入绝境时出手帮忙。”他的手指轻轻敲击着刀柄，发出有节奏的轻响，“其他时候我不会主动出现。”

　　说完，他狠狠地瞪了逍遥一眼，那眼神锐利得能刺穿钢板。“严格说，”零的声音更冷了，“我们现在是，敌人。”

　　逍遥不但没有被吓到，反而笑得更加灿烂。他像只偷腥的猫一样凑近零，修长的手指不安分地拨弄着零的领针：“哎呀呀~”他的尾音拖得长长的，“零前辈生气的样子真可爱~”

　　零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瞬，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他猛地后退一步，却被逍遥眼疾手快地扣住了手腕。

　　“放手！”零的声音里罕见地带上了几分慌乱，他试图挣脱，却像是顾忌什么一般，动作幅度并不大。

　　逍遥趁机凑得更近，几乎要贴到零的脸上：“这么急着走啊~”他的呼吸拂过零的口罩，温热的气息让布料微微颤动，“我们才刚见面呢~”

　　零的蓝眼睛里闪过一丝羞恼，他突然抬腿朝逍遥踹去。逍遥敏捷地侧身躲过，却趁机一把扯下了零的口罩。

　　“你——！”零的声音戛然而止。小黄第一次看清了零的全貌——高挺的鼻梁，薄而苍白的嘴唇，线条分明的下颌，组合成一张俊美得近乎锋利的脸庞。

　　逍遥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零前辈还是这么好看~”他的手指轻轻抚过零的脸颊，动作轻柔得像在触碰易碎的珍宝。

　　零的脸色瞬间变得通红，他猛地挣开逍遥的手，转身就要逃走。但逍遥比他更快，一个箭步上前，从背后环住了零的腰。

　　“跑什么呀~”逍遥的声音带着笑意，嘴唇几乎贴上零的耳垂，“这么久不见，都不让我好好看看你？”

　　零的身体剧烈颤抖了一下，他的耳尖红得几乎要滴血。突然，他猛地一个肘击，趁逍遥吃痛松手的瞬间，夺走口罩，像只受惊的兔子般窜了出去。

　　“零前辈~”逍遥揉着被击中的胸口，脸上却还挂着欠揍的笑容，“你的耳根都红透了哦~”

　　零的脚步明显踉跄了一下，但他头也不回地冲进了黑暗的甬道，转眼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只有他急促的脚步声在石壁间回荡，暴露了他慌乱的心情。

　　逍遥望着零消失的方向，嘴角的笑容渐渐变得温柔。他轻轻叹了口气，转身看向目瞪口呆的小黄：“别在意~”他摆摆手，语气轻松得像什么都没发生过，“零前辈就是害羞~”

　　小黄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她的世界观在今天被彻底刷新了——原来那个冷若冰霜的零前辈，也会有这样的一面？

　　逍遥弯腰捡起零掉落的刀鞘，指尖轻轻摩挲着上面的纹路：“走吧~”他的声音突然正经了几分，“牛马老板想看的，公司高层们想看的...”他的视线落在小黄身上，似乎想从她身上看穿些什么，“还有我们想看的，绝对不是你的躲猫猫技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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