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你的脸怎么黑了

　　看着那精致得如同瓷娃娃般、怯生生躲在奶奶腿边的银发小女孩，小黄的心都快被萌化了。她忍不住放柔了声音，微笑着对小女孩说：

　　“小妹妹，你奶奶叫云歌，那你也应该有个好听的名字呀。嗯……云熙怎么样？熙，是光明、和乐的意思，希望你永远像阳光一样温暖快乐。”

　　小女孩眨了眨那双清澈的琥珀色大眼睛，小声地重复了一遍：“云……熙……” 她似乎品味了一下，然后小脸上露出了一个腼腆又开心的浅浅笑容，用力点了点小脑袋，奶声奶气地说：“喜欢～云熙谢谢姐姐～”

　　那软糯的声音和纯真的笑容，让在场所有人的心都柔软了几分。连一向清冷的云歌，眼神也柔和了许多。

　　小黄看着云熙那小小的、不过三四岁孩童的模样，好奇心又被勾了起来。她转向巫玲儿，小声问道：“玲儿前辈，云熙她这么小，如果是本体出现……那会有多大啊？”

　　她想象了一下，一只迷你版的、毛茸茸的小白鸽？那一定可爱极了！

　　巫玲儿闻言，脸上露出了一个极其古怪的笑容，媚眼中闪烁着一种恶作剧般的光芒。她凑近小黄，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

　　“小黄啊，告诉你一个秘密——你可别被云熙这小不点的样子骗了哦！”

　　她伸出三根手指，在小黄面前晃了晃：“这小家伙，按照她们族群的年龄来算，已经三十多岁啦！”

　　“三、三十多岁？！”小黄惊得差点咬到舌头，眼睛瞪得溜圆，难以置信地看看那个一脸天真无邪的云熙，又看看巫玲儿，“可、可她看起来……”

　　“换算成人类的年龄嘛，确实也就三岁左右啦~”巫玲儿笑嘻嘻地打断她，“所以，在和平鸽这个长寿又成长缓慢的族群里，她确实还是个不折不扣的小屁孩！”

　　三十多岁……三岁……小黄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受到了一点点冲击。

　　就在这时，一直安静听着的云歌，轻轻拍了拍小孙女云熙的肩膀，用她那空灵的嗓音，喊了云熙的新名字，温和地开口道：“熙儿，展示一下你的本体。莫要惊吓到他人。” 她特意强调了“莫要惊吓”。

　　云熙乖巧地点点头，松开了抓着奶奶裙摆的小手。她迈着小短腿，蹬蹬蹬地跑到了病房那扇宽敞的落地窗前。

　　医院的病房为了采光和视野，窗户设计得很大。云熙踮起脚尖，小手费力地够到了窗户的把手，轻轻一拧，然后用力一推！

　　“咔哒……呼——”

　　窗户应声而开！冰冷的高空气流瞬间灌入了温暖的病房，吹得窗帘猎猎作响！

　　在所有人（包括刚刚从毛球暴走惊吓中回过神来的阿念）好奇与些许担忧的目光注视下，云熙站在大开的窗户前，回头，对着奶奶和病房里的众人，露出了一个纯真无邪的、带着点小得意的笑容。

　　然后——

　　她纵身一跃！小小的身影毫不犹豫地跳出了窗户！从这数十层高的医院大楼上跳了下去！

　　“啊！！！”小黄和阿念同时发出了惊恐的尖叫！小黄甚至下意识地想要扑过去！虽然知道对方不是普通人，但这突如其来的跳楼还是太有冲击力了！

　　然而，他们的惊恐和动作才刚刚开始——

　　下一瞬间！

　　窗外的天空，骤然暗了下来！

　　仿佛有一片巨大的、遮天蔽日的乌云，瞬间笼罩了医院上空的整片空域！

　　一股难以形容的、浩瀚如汪洋、沉重如山岳的恐怖威压，如同实质般，从高空轰然压下！病房的玻璃窗开始剧烈地震颤，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连整栋大楼似乎都微微晃动了一下！

　　小黄、阿念，甚至包括见多识广的巫玲儿，都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心脏被那股恐怖的威压攥得生疼！

　　他们僵硬地、缓缓地抬起头，望向窗外的天空——

　　然后——

　　小黄的嘴巴无意识地张大，下巴都快要掉到地上！金色的瞳孔因极致的震惊而收缩成了针尖大小！

　　阿念更是直接一屁股瘫坐在了地上，小脸煞白，嘴巴张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就连巫玲儿，也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媚眼中充满了震撼！

　　只见在医院大楼之外，悬浮着一道巨大到无法用言语形容的白色身影！

　　那是一只……鸽子？

　　不！那根本就是一座飞翔的山脉！一座纯白的、由光芒和羽毛构成的神圣山脉！

　　它的体型是如此巨大，仅仅是一颗头颅，就堪比一栋小型楼房！那双如同最纯净的琥珀雕琢而成的巨大眼瞳，平静地俯瞰着下方，眼神中带着和云熙人形时一样的天真和好奇，但配合这庞然巨物的身躯，却带来一种令人灵魂战栗的压迫感！

　　它舒展开的双翼，真正地遮天蔽日！投下的阴影，几乎将小半个公司医疗中心的园区都笼罩在了其中！翅膀上每一根羽毛都洁白如新雪，流转着淡淡的神圣光晕，边缘锋利得仿佛能切开空间！

　　仅仅是悬浮在那里，自然而然散发出的能量波动，就让周围的空气都扭曲了起来！下方园区里，刺耳的警报声已经响成一片！无数医护人员和员工从建筑里惊慌失措地跑出来，抬头望着天空那不可思议的巨兽，脸上写满了恐惧和茫然！

　　这……这就是云熙的……本体？！

　　小黄呆呆地看着窗外那占据了整个视野的白色巨兽，大脑一片空白。过了好几秒钟，她才猛地回过神，扭头看向身旁一脸“果然如此”表情的巫玲儿，用一种近乎崩溃的、颤抖的声线，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灵魂质问：

　　“这他妈三岁？！”

　　巫玲儿耸了耸肩，拍了拍小黄僵硬的肩膀，语气无比诚恳地安慰道：

　　“淡定，小黄。都说了……在她们族里，确实还是个宝宝嘛~”

　　小黄：“……” 她看着窗外那一口能吞掉一栋楼的“宝宝”，彻底无言以对。

　　而悬浮在空中的云熙，似乎对自己造成的骚动毫无所觉，她好奇地歪了歪那颗巨大的脑袋，琥珀色的巨眼凑近了病房的窗户，似乎想更清楚地看看里面的“小不点”们。

　　o.o

　　“轰——！！！”

　　随着她脑袋的靠近，一股更加强大的气浪和威压扑面而来！病房的钢化玻璃发出了令人牙酸的呻吟，裂纹瞬间蔓延开来！

　　小黄：“……快让她变回来！！！”

　　病房内，死一般的寂静。

　　小黄、阿念，甚至包括巫玲儿，都还沉浸在刚才云熙那遮天蔽日的本体所带来的极致震撼中，久久无法回神。窗外，刺耳的警报声、人群的惊呼声、远处传来的能量引擎的轰鸣声（显然是公司的安保部队出动了）混杂在一起，乱成一团。

　　而罪魁祸首——云熙小妹妹，已经重新化作了那道纯白的流光，嗖地一下从洞开的窗户外飞了回来，轻盈地落在病房中央，变回了那个穿着迷你版白裙、银发卷曲、眨巴着无辜的琥珀色大眼睛的三岁小女孩模样。

　　她似乎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刚才造成了多大的骚动，小脸上还带着一丝刚刚“玩”开心了的兴奋红晕。她跑回奶奶云歌的身边，伸出小手拉住奶奶的裙角，仰起头，奶声奶气地、带着点小骄傲地说：“奶奶！熙儿飞得好看吗？”

　　云歌低头看着自己的小孙女，完美的面容上罕见地浮现出一丝无奈又宠溺的柔和。她轻轻拍了拍云熙的小脑袋，空灵的声音带着一丝责备，但更多的是纵容：“顽皮，下次不可如此惊扰他人。”

　　“哦……”云熙乖巧地低下头，小嘴微微撅起，一副“知道错了”的样子，但那双大眼睛里却闪烁着“下次还敢”的狡黠光芒。

　　就在病房内的几人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收拾这烂摊子的时候——

　　“咻——！”

　　一道尖锐的破空声由远及近！

　　紧接着，一个身影，借助着背部一个喷气背包，拖着一道幽蓝色的尾焰，以一种近乎粗暴的姿态，猛地悬停在了病房那扇已经被云熙本体气息震得布满裂纹的窗外！

　　是爱丽丝！

　　她没有走门，而是直接从外面飞了上来！

　　此刻的爱丽丝，脸色阴沉得几乎能滴出水来！冰蓝色的眼眸中更是燃烧着压抑的怒火！

　　她悬浮在窗外，冰冷的目光如同两把淬了冰的手术刀，锐利地扫过病房内的一片狼藉——破碎的窗户、散落的物品、惊魂未定的小黄和阿念、一脸“不关我事”的巫玲儿，以及……站在病房中央、一脸无辜的云歌和云熙！

　　当她的目光落到云熙身上时，瞳孔几不可察地微微收缩了一下，显然是立刻就猜到了刚才那惊天动地的动静是谁搞出来的！

　　昨晚，巫玲儿回到公司，马上就分享了她们。云熙的存在还是自己第一个发现的，当时云歌身上有一块能量特殊的水晶，那便是云熙。

　　“砰！”

　　爱丽丝操控着喷气背包，直接用肩膀 撞开了那扇摇摇欲坠的窗户，身手矫健地翻身跃入了病房。她落地的动作依旧优雅，但周身散发出的低气压，却让病房内的温度都仿佛 下降了好几度！

　　“前辈……”小黄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小声地叫了一声。她还是第一次见到爱丽丝前辈气成这个样子！

　　阿念更是吓得直接躲到了小黄的病床后面，只露出一双惊恐的大眼睛 偷偷 观察。

　　爱丽丝没有立刻发作。她先是 快步走到窗边，伸手在手腕上的便携终端 快速 操作了几下。立刻，窗外那刺耳的警报声 戛然而止，远处的引擎轰鸣也渐渐 远去，显然是她 以 最高护士长的权限，暂时 压制并遣散了赶来的安保部队。

　　做完这一切，爱丽丝才缓缓 转过身。她没有 去看 一脸心虚的巫玲儿，也没有 理会 神色平静的云歌，而是径直走到了依旧 拉着奶奶裙角、好奇地看着她的云熙面前。

　　爱丽丝蹲下身，尽量让自己的目光与云熙 平视。她脸上的冰霜 稍稍 融化了一丝，声音也放柔了许多，但依旧带着不容置疑的严肃：

　　“小白……刚才，是你在外面……飞了一下，对吗？”

　　她并不知道云熙已经有了新名字，还停留在昨晚巫玲儿取的名上。

　　云熙眨了眨 天真无邪的大眼睛，用力 点了点头，小脸上 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嗯！熙儿 飞得可高了！好看吗姐姐？”

　　看着这张纯真得毫无杂质的小脸，以及那完全 不谙世事的语气，爱丽丝胸口那股 熊熊燃烧的怒火，就像被泼了一盆冷水，噗嗤一下，熄灭了大半。她实在 没办法对这样一个看起来只有三岁的“孩子” 发脾气，即使这个“孩子”刚才差点把整个 医疗中心的屋顶都给掀了！

　　爱丽丝深吸一口气，强行 压下 剩下的怒火。她伸出手，极其温柔地揉了揉云熙柔软的银发，语气 尽量 平和地说：“下次……想飞的话，记得……提前跟姐姐……或者跟你奶奶……说一声，去 专门的、足够大的地方飞，好不好？这里……太小了，而且 有很多 生病的叔叔阿姨需要安静 休息。”

　　“哦……”云熙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乖巧地答应：“熙儿 知道了……”

　　安抚好了“罪魁祸首”云熙，爱丽丝这才 缓缓 站起身。她脸上那一丝 柔和 瞬间 消失不见，重新 覆盖上一层 寒霜！她转过身，冰蓝色的眼眸 如同 两道 激光，精准地锁定了正 试图 悄悄 往 云歌身后缩的巫玲儿！

　　爱丽丝迈开 长腿，一步 一步，不紧不慢地走到巫玲儿面前。她身高比巫玲儿略高一些，此刻微微 垂眸 俯视着对方，带来一股强大的压迫感。

　　她没有说话，而是慢条斯理地从 白大褂的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巴掌大小、封面是冰冷的金属灰色的小本子和一支看起来就价格不菲的电子笔。

　　“啪嗒。”

　　爱丽丝用 指尖 轻轻 弹开 笔帽，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她抬起 眼，目光 平静得可怕，看着 眼神 闪烁、脸上 堆起 讨好笑容的巫玲儿，用 一种 毫无波澜的、如同 念 报告般的语调，开口道：

　　“特级员工巫玲儿。”

　　巫玲儿心里咯噔一下，脸上的笑容 僵住了。她知道，爱丽丝这是要动真格的了！她赶紧 挤出一个 更甜的笑容，试图 辩解：“哎呀~不，爱丽丝 前辈！你听我 解释！这事 它 是 这样的……”

　　爱丽丝根本 不给她 说完的机会，直接 打断她，一边 用 电子笔在小本子上快速 记录着，一边 用 那种 冰冷的 语调，喃喃自语道：

　　“第一条：监管 不力，致使 A级怪物和平鸽在非测试区、人口密集的医疗中心 上空，未经授权 显现 完全体，引发 大规模 恐慌与A级 安全警报。根据 《 公司安全条例 》 第 114 章 第 514 条，罚款 50 万 铲铲币。”

　　“什么？！五十万？！”巫玲儿尖叫起来，“这 不能 全怪我啊！是小黄 她 好奇 问 云熙 本体 多大，我才……”

　　爱丽丝头也不抬，笔尖 不停：“第二条：试图 推卸责任，干扰 事故调查。罚款 50万 铲铲币。”

　　巫玲儿：“我……！”

　　爱丽丝继续：“第三条：对隶属于自己的生物，日常 管理 与 约束 措施 存在 严重 疏漏，缺乏 有效 应急预案。罚款 100万 铲铲币。”

　　“第四条：事故 发生后，未能 第一时间 有效 控制 现场 并 上报，反而 在场 进行 无谓 解释，延误 处置 时机。罚款 50 万 铲铲币。”

　　“第五条：……”

　　爱丽丝一条 接 一条地报着，电子笔在本子上划出 道道 冰冷的 痕迹。巫玲儿的脸 从 一开始的试图辩解，变成了震惊，再到 绝望，最后 彻底 面如死灰！

　　她并不是付不起这些钱，但每一条都表明爱丽丝真的生气了。

　　而 爱丽丝，自始至终，脸上都没有 任何 表情，仿佛在进行一项再 平常 不过的工作。

　　记录 完毕，爱丽丝“啪”地一声合上 小本子，重新 放回 口袋。她这才 抬起 眼，看向 已经 快要 哭出来的巫玲儿，冷冷地丢下一句：

　　“罚款 通知 会 直接 发送到你的 终端。如有 异议，可 向 纪律委员会 申诉。现在，立刻，带着 你的 ‘ 收获 ’，离开 医疗中心。这里需要安静。”

　　说完，她不再 多看 面如土色的巫玲儿一眼，转身，脸上的冰霜 再次 融化。她走到 病床前，先是温柔地摸了摸 依旧 有些 惊魂未定的阿念的小脑袋，轻声说：“没事了，别怕。”

　　然后，她又 看向 小黄，伸手 轻轻 整理了一下她有些 凌乱的衣领，眼神中带着 关切：“好好 休息，别 想 太多。身体 要紧。”

　　最后，她甚至 还 对 站在 一旁、神色 平静的云歌微微 颔首 示意，虽然 眼神 依旧 复杂，但至少 保持了 基本的礼节。

　　做完这一切，爱丽丝才 再次 冷冷地瞥了巫玲儿一眼，那意思 很明显：还 不 快 走？

　　巫玲儿哭丧着脸，垂头丧气地拉起 一脸 无辜的云歌和还在 兴奋 张望的云熙，灰溜溜地朝着 病房门口走去。今天这趟 “ 探病 ”，代价 实在是太 惨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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