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王灏云对于《左传》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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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来还有书院的课考这事儿以后,严恕自觉恢复了八股文写作的训练。他不能手太生了,否则状态很难回来,到时候参加课考,万一到时候直接拿个丙等,别说严侗如何,他自己脸上都下不来。
所以严恕就彻底忙起来了,上午给孝哥儿讲《中庸》,下午自己练时文,晚上看《左传》。
他本来以为讲《中庸》对自己而言并不会有什么收获了,毕竟他于《中庸》已经太熟悉了。
没有想到的是,自己懂和讲一遍让小孩子也懂,是完全不一样的要求。如何做到“深入浅出”,对严恕是个很大的考验。
所谓“教学相长”,原来在蒙学中也能实现。
另外就是《中庸》一文真的有激励人心的力量,哪怕再熟悉,每天读一遍,都能体会到那种浃肌透骨的感召力。
下午的时文写作无甚可言,严恕写了好几篇,自觉手感还未恢复,他都没给严侗去看,省得被骂。
最近让严恕比较苦恼的是关于“六经皆史”和研究《左传》的事。
书院里的学监崇光先生的确对《左传》挺有研究的,但是他家三代治《左传》主要研究的还是训诂和注释方面的内容。听了以后,严恕觉得的确有收获,但是于义理阐发方面就有很多欠缺。但是他不知道找谁交流。
想了半天,严恕决定找他爹聊聊算了,毕竟严侗的本经是《春秋》。
其实严恕最想找的是王灏云,但他实在是太遥远了,书信一来一回,三个月过去了,黄花菜都凉了。
所以严恕并不能完全同意王灏云所说的,老师在与不在都一样的观点。这怎么能一样呢?比如关于《左传》的问题,是良知可以解决的么?
严恕去找严侗的时候,严侗正在写信,他说:“我在给伯淳师兄写信,就快写好了,你等一会儿。”
“是。”严恕站在一边等待,有点好奇他爹写了什么。不过他也没胆子伸头过去看。
不一会儿,严侗写完了。他放下笔问儿子:“找我有事?”
严恕觉得《左传》的问题先不急,便说:“本来有学问上的事要请教爹爹,不过……我现在比较好奇您给先生的信。”说罢一笑。
严侗对儿子旺盛的好奇心感到无奈,说:“你老师来信说,贵州按察使的任期一到,他就会上书继续称病。这也不全是假话,贵州阴湿,非常不利于他的足病,最近又发了好几次,有些不良于行了。他希望朝廷能允许……”
严侗话未说完,严恕就惊讶地插口说:“先生有足疾?”
“嗯,当年在辽东的是留下的旧疾。辽东苦寒,他爬冰卧雪,身先士卒的,腿脚方面就有了一些病痛。不过保养得好的话,不太发作,平时看不出来。但是贵州那个地方……实在是不适合他养病。”严侗说。
严恕有些着急地问:“那朝廷会同意他病休么?先生今年才四十岁吧?若不好好保养,以后可能会比较麻烦。”
“只要他不在嘉兴讲学太勤快,我觉得朝廷也不会反对他休病假吧。”严侗一笑。
“可是,我觉得他回来的话,不会愿意闲着的。而且先生本来就是一个不计毁誉的人。”严恕觉得这事儿挺难。
“嗯,我写信过去是劝他不要提辞职养病的事。要不然他回乡又大肆讲学,总让人觉得他是对朝廷不满,以称病为由头,不愿为朝廷效力,甚至有欺君之嫌。内阁那几个人本来就看他不是特别舒服,别等下再给人家送上点罪证。”严侗说。
“可是先生的身体……”
“他可以请求调到别处啊,调任到不是特别潮湿的地方就可以了。我觉得朝廷应该不至于那么不近人情吧?毕竟他留下旧疾也是因为替朝廷平叛。”严侗说。
“我觉得,先生志不在做官吧?他还是想着书立说,授徒讲学的。”严恕摇头。
“的确如此,但是这事不由他做主。如果他非要在江南另立新说,对抗官学,又屡辞朝廷的任命,那就是自招祸患了。”严侗有些忧虑。
“算了,朝廷之事,也不是我能置喙的。”严恕叹口气,说:“我主要想问问《左传》的问题。”
“什么问题?”
“爹爹,您认为《左传》算经还是史?”严恕问。
“当然算经。”严侗说。
“……”这个答案一出,严恕知道自己和他爹大概率没啥共同语言了。
“为何不算史?”严恕还想挣扎一下。
“以事言就是史,以道言就是经。事即道,道即事。《春秋》是经,《五经》也可以算史。二者本就不能判然二分。”严侗说。
严恕听了以后,突然眼睛亮了,哎?严侗也认为“六经皆史”?
“那……爹爹怎么看《春秋》简略而《左氏》详尽?伊川先生说‘传是案,经是断’,爹爹也这么看么?”严恕问。
严侗突然一笑,说:“我本经为《春秋》,于三传皆有涉猎。曾和伯淳师兄以书信的形式讨论过《左传》,你想听听他的看法么?”
严恕想不到还有这等好事,他老师虽然不在身边,他爹还能转达王灏云的想法,连连点头。
严侗略回忆了一下,说:“我记得没错的话,当年你老师是这么说的:‘若《春秋》必待《传》而后明,则是歇后谜语。圣人何苦为此艰深隐晦之词?’
如《春秋》上写‘弑君’,即弑君便是罪,何必更问其弑君之详?征伐当自天子出,书‘伐国’,即伐国便是罪,何必更问其伐国之详?
圣人述《六经》,只是要正人心,只是要存天理、去人欲。若是一切纵人欲、灭天理的事,又怎肯说得那么详细?是长乱导奸也。
故孟子云:‘仲尼之门,无道桓、文之事者,是以后世无传焉。’此便是孔门家法。世儒只讲得一个霸者的学问,所以要知到那么多阴谋诡计,纯是一片功利的心,与圣人作经的意思正相反,如何思量得通?’你自己仔细体会下。”
严恕听了以后,除了无语凝噎,没有别的感受。王灏云直接否定《左传》的必要性了。他真的没办法认同他老师的观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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