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自己写破题是挺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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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恕拿着他爹给的两个题目回到自己的小书房内,开始破题。

  第一个题目是《夫子温良恭俭让以得之》,出自《论语·学而篇》,全文为:

  子禽问于子贡曰:“夫子至于是邦也,必闻其政。求之与?抑与之与?”子贡曰:“夫子温、良、恭、俭、让以得之。夫子之求之也,其诸异乎人之求之与?”

  严恕想了半天,拟了之破题,“圣人德全乎天,而自致邦闻之隆”。

  下一个题目就有点难的,《子路有闻一节》,全文是:子路有闻,未之能行,唯恐有闻。

  严恕知道这句话说的是,子路听到好的道理就想去做,如果尚且做不到的话,他就唯恐听到新的道理。体现的是子路的勇于践行。但是,这个怎么破题,比较费思量。

  破题这种事,是看人挑担不吃力。自己要破的时候就觉得难了。其实这个题目并不算长,不是那种很大一段话的题,但是严恕仍然觉得不好概括。

  他想了又想,反复拟了好几个破题,都不满意,最后确定了这么一句话:“贤人闻而辄行,见其求实之勇。”

  写完以后,严恕就去书房拿给他爹看了。

  严侗觉得儿子来得还挺快,接过纸一看,有些皱眉。

  他说:“第一个破题还凑合。就是后面半句,那个‘自致邦闻之隆’这种说法比较拗口,显得有些故弄玄虚。除非你下面承题或者起讲的时候有什么特殊的讲法,否则尽量不要用这种句子。”

  严恕点头称是。

  严侗说:“可以改一下,比如改称‘原圣人之闻政,有道焉以得之也’,这样就比较简明朴素,直中题意。”

  “嗯,我明白了。”严恕点点头,他的确觉得他爹改得比他原来那个破题强一些。

  “你第二个破题就完全不行了,直接就犯了漏题这个大忌。最后那句‘唯恐有闻’根本没纳入进去啊。”严侗说。

  “我看你写得挺快的,肯定是没好好想,这题你再拿回去想想。”严侗又说。

  严恕苦了脸,说:“啊?我想了很久了,这个题好难。”

  “你才推敲了多少时间?这题都难?那些一章一章的大题你根本就不用去破了。小题也很难啊,截搭题更别说了,有什么题不难?”严侗面露不快地反问。

  “可是,可是我找不到抓手。要不……爹爹给点提示?”严恕说。

  “我刚才给你说了半个多时辰,你白听了?给什么提示?你别犯懒,再去想。”严侗说。

  “哦。”严恕答应。

  “嗯,既然你破题那么快,我就再给你个题目《齐其家者先修其身》,这个题不难了吧?”严侗说,“午饭前一起给我。”

  “啊?”严恕想不到他爹还能给他再加一个题,早知道不那么积极拿过来给他看了。

  “怎么?”严侗看儿子满脸不愿意的样子,语气已经冷了下来。

  “没,没什么,我这就回去写。”严恕一溜烟出了书房门,他不敢再说什么。

  回到房中,严恕苦思冥想,又拟了好几个破题,都不佳,真是气死了。干脆先放弃《子路有闻一节》这个题目,转而去破《齐其家者先修其身》。

  那个题目是《大学》里面的句子,他于上下文都是熟得不能再熟,可是要破题的时候,还是有些犯难。

  严恕想了良久,写下了“身修而德立,则家不齐而自齐也。”

  至于“子路”那题,他又想了想,看差不多到午饭时间了,就写了一个“贤者凛于承教,方闻即思奋其功。”

  严侗拿到严恕新写的破题,简直是无语了,他说:“恕哥儿,你这写的是什么?”

  “破得不好么?”严恕问。

  “你说呢?你这个《‘子路有闻’一节》的破题真是连基本的章法也没有了,还不如之前那个呢。有这种破法的么?你就算没写过破题,也背了那么多名家范文了,难道自己一点感觉都没有么?”严侗气。

  “额……”严恕还真没有。

  “你小子是不是在敷衍我?”严侗问。

  “没,没有。”严恕一听到他爹说他敷衍,就觉得事情的发展方向要糟糕。

  “那个’齐家’的破题也一般。你为什么要在破题的时候重复那么多题目里的字?显得有骂题之嫌。”严侗问。

  “‘子路’那个题我是真的破不好,要不,爹爹给我举个例子,我学一下?”严恕说。

  “呵,我看你就是太懒,不肯多想。怎么?要我给你破?我若破出来,你戒尺挨几下?”严侗问。

  “啊?不,那算了,我再想想。”严恕赶忙说。

  “那就给我好好想,想出来了再去吃饭!”严侗甩下这句话,就径自出了书房。

  严恕无语,他爹是没打他,改饿饭了。

  他没办法,继续想了半天,决定取个巧,直接抽象概括,于是他写下“观贤人于闻行之间,有可思者也。”

  然后严恕就把这个破题拿去饭厅给他爹看了。因为他知道,李氏和思哥儿都在,如果他爹要打,也有人求情。

  等严恕赶到饭厅的时候,他发现里面只有他爹和他二哥在喝茶,李氏已经不见了。他心里叫苦:完了,求情的主力没了。

  但是来都来了,他只好战战兢兢地把纸给他爹看。

  严侗看了一眼儿子写的破题,一笑:“想不到你还有些捷才,这样破也不是不行。反正比你之前那两个破题好多了。”

  然后,严侗把纸递给侄子,说:“你看下恕哥儿这个破题。”

  严思接过纸,看了一下,说:“恕哥儿今日才学的破题,已经写得很好了,这题本来就不太容易破。”

  “呵,还不是因为被我骂了?才想起来要动脑子。”严侗说。

  然后,严侗看了一眼儿子,说:“还觉得八股是雕虫小技么?”

  “我从来没这么说过这话啊。我只是说,八股是文字……啊……不是……额……我错了。”严恕期期艾艾,话都说不顺溜。

  “哼,好了,你先吃饭。”严侗不想再与儿子计较。

  “谢爹爹。”严恕说,然后他就坐下把饭吃了。

  吃完饭,在回院子的路上,严思问严恕:“你对你爹说八股是文字什么?”

  “文字游戏。”严恕说。

  “你好大的胆子。”严思咋舌。

  “本来就是。”严恕坚持自己的意见。

  “你再这样子说,估计明日就能再挨顿打了。”严思摇头,

  “……我不会在我爹面前再说这个了,我又不傻。”严恕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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