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巨大的精神冲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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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恕没办法坐下,但是一直站着又实在有些累人。他背着书,不知不觉就用一侧的肩膀靠在了墙上。严侗一开始在专心作文,并没有发现他儿子的异样,直到一篇文章写完,他才发现严恕的站姿实在是令人无语。不过考虑到儿子的身体状况,他决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渐渐的,严恕已经把半个人都靠墙上了,还把头也抵在墙上。严侗看了实在忍不了,低喝一声:“给我站直了!”
严恕正挺专注地背书,听到那么一声,吓得一个激灵,整个人就失去了重心,差点摔一跤,扯到身上的痛处,“哎呀”一声叫了出来。
严侗看了他一眼,说:“站没站相。背了几篇了?”
严恕不明显地翻了个白眼,然后回道:“两三篇吧。第三篇还没很熟。”
“背给我听。”严侗看到了儿子的怪相,压了压心里的火,淡淡地说。
严恕朗声背来:“《天下有道,则礼乐征伐自天子出》
治道隆于一世,政柄统于一人。
夫政之所在,治之所在也。
礼乐征伐,皆统于天子,非天下有道之世而何哉?昔圣人通论天下之势,首举其盛为言。
若曰:天下大政,固非一端,天子至尊,实无二上。
是故民安物阜,群黎乐四海之无虞;天开日明,万国仰一人之有庆。
主圣而明,臣贤而良,朝臣有穆皇之美也;治隆于上,俗美于下,海宇皆熙皞之休也。……”
严恕的记忆力的确是非常不错的,一篇背完,未错一字。
严侗点点头,对儿子刚才态度不好的怒气稍微减少一些。然后又让他背了两篇,基本都算是流利地背下来了。
严侗看了下窗外的日头,估计了一下时辰,大约一个时辰不到的时间,这小子三篇时文已经背下来了,还算可以。
于是他就对严恕说:“念在你身上的伤还未好全,就暂时放过你了。剩下的文章,你回房里背吧。中午我要查,错一个字,十下戒尺。”
严恕连连点头称是。回房背就意味着他可以用各种比较舒服的姿势背书了,这绝对是他爹开恩了。
就在严恕怀着快解放的雀跃想要退出书房的门的时候,严侗又叫住了他:“恕哥儿。你等下。”
严恕赶紧回身,问:“爹爹还有吩咐?”
“以后在我面前,少做怪相。今天我看在你屁股有伤的份上,就不打你了。下次休怪我不客气。”严侗说。
严恕差点又要吐一下舌头,赶紧忍住,低头称是,然后退出房门。
看儿子退了出去,严侗一笑,摇了摇头说:“这小子……”
严恕终于离开他爹视线以后,大大地对着书房翻了个白眼,然后慢慢挪回自己的房间。
回房以后,严恕不敢怠慢,趴在床上,找了个舒服一点的姿势接着背。一直又背了差不多一个时辰,七篇文章背完。他一问侍墨,才巳时三刻,还未到吃午饭的时候。
严恕吐出了一口气,整个人放松下来。然后他回忆了一下原主和他亲爹相处的细节,竟然发现,他们之间可能也并不是特别熟。
严侗自从结婚后一直忙于科举,基本上不太管儿子。
严恕只记得他爹对他比较严厉,偶尔回家对他就没个好脸色。小孩子最是敏感,自然就不肯亲近他爹。
祖母在的时候,严恕比较亲近祖母,祖母去世以后,他和奶娘关系比较近。可惜,在李氏过门前,严侗看不下去奶娘娇惯他儿子,给了一大笔钱,把奶娘给礼送走了。
严恕觉得,原主真的很可怜了。生母早亡,父亲不亲,能当成情感依靠的人,不是去世了就是离开了。严侗真是不做人,这么对待亲生儿子,连奶娘都要赶走。
稍微休息了一会儿,下人就来叫吃午饭了。
午饭毕,自然就是查书时间。严恕十分流利地把那七篇文章从头背到尾,中间没有什么错漏之处。
严侗见了,说:“你只要稍微肯用一些功,还是能有些成效的。可见你之前是多么荒废。”
严恕无语地翻个白眼,自己背得好,一句夸奖没有,反而还是招来训斥是吧?
突然,严侗一伸手,就把严恕压到了书桌之上,啪,啪两记,打在严恕的伤处。
“啊,别……”严恕痛得挣扎,但是他毕竟只是一个十一岁的孩子,如何挣扎得动?
好在严侗并没有接着打,他停下手,问:“我上午对你说什么来着?不到两个时辰,忘了?”
严恕惊觉,他爹是觉得自己翻白眼不恭敬才揍他的,心里叫苦,嘴上只能讨饶:“爹爹饶了,下回不敢。”
“我问你,我上午说的是什么?”严侗好像没有要轻饶的意思。
严恕满脸通红,因为他芯子里毕竟已经是个十七岁的人,这种姿势被家长问话,实在是屈辱,但是他不敢不答,只能期期艾艾地说:“爹爹……让我不要作怪相,否则……会责罚。”
“啪。”又是一下,伴随着严侗的训斥,“记不住还是不怕打?嗯?”
“记住了!已经记住了!”严恕这会儿真的顾不上觉得羞辱了,痛,太痛。
还好,严侗知道儿子还有伤,没下狠手,再轻拍了两记,就让他起来了。
这个时候严恕已经眼泪都下来了,他赶紧擦了擦,低下头听训。
“不记打的小畜生,还有脸哭!”严侗的话越来越过分。
严恕真的觉得万分羞恼,但是他不敢表现出不满。
突然,严恕想到他自从初中以后,就和家里父母发生过无数次冲突,无论他话说得再怎么过分,他爹都没碰过他一个指头。
最近的一次,是他月考成绩不好,他爹想要收他手机。父子二人大冲突,最后严恕晚饭都没吃,摔门而去,在外面逛到十点多方回家。期间,他爹妈给他打了无数个电话,都被他按掉了。就这样,他回去以后,他爹也只是心平气和地与他讨论手机的使用规则。
以前,严恕只觉得自己有理,爹妈管太多,自己已经完全可以处理学习和生活上的各种问题,根本用不着家长多管。而今日,他突然发觉,自己只是欠揍。一顿打,什么道理都没了。
这种认知,对少年那敏感又高自尊的内心冲击是巨大的。严恕只觉得羞愤欲死:原来我并不是什么独立的、理性的、有尊严的人。我爹好声好气地给我说道理,我天天和他呛声。现在人家一顿巴掌下来,我一句话不敢说。
想到此处,他整个人都几乎颤抖起来了,出了一身白毛汗。
严侗当然不知道儿子有那么多内心戏,还以为他只是羞怕。心里一软:算了,毕竟才十岁上的孩子,又自幼丧母,性子别扭些也正常,是自己太苛求了。
于是他拉过儿子,说:“好啦,爹爹不打了。痛得厉害?来,我给你上药。”
严侗从抽屉里拿出一瓶药膏,示意严恕趴他身上。
严恕当然僵立着不肯。不过拗不过他爹,还是被按下去了。
严侗看到儿子伤处的时候,微微有些心疼,他取出一点药,小心地涂上去,再揉了一下。
“哎呦。”严恕因为精神受创巨大,肉体上忍痛能力变差。
“好了,我轻些,你别动。”严侗声音很轻柔,基本上是严恕穿越以来最温柔的态度了。
“我就觉得今日没打重,这些都是旧伤。你不好好上药,怪不得到现在还坐不下来。”严侗一边给儿子上药,一边说。
严恕突然情绪崩溃,眼泪一下决堤,他自己都不知道在哭什么。是痛么?是对之前和父亲吵架的后悔么?是对“前世”亲人的思念么?可能都有吧。
严侗发现儿子哭得厉害,虽然有些心烦,觉得男孩子不该那么脆弱,但最终还是怜惜之情占了上风。他拍了拍严恕的肩膀,说:“好了,别哭了,爹爹知道上次是打重了。以后你挨打的时候不要那么刚硬,否则不是自己找亏吃么?嗯?”
严恕听了这话,一下子理智回归,明白自己是大齐的十一岁的严恕,而非二十一世纪的十七岁的严恕。
这个时候,药也上完了。严侗扶起儿子,对他说:“眼泪擦了,多大人了,就知道哭。”
严恕用袖子胡乱擦了一下脸,继续低头。
严侗一笑,说:“好了,你这小子,没事了。今日起得早,这会儿怕困了吧?回房睡个午觉。下午再温书吧。”
严恕有些震惊于严侗突然好起来的态度,不过他也顾不得多想,就径直回了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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