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西路奇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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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幕:受命于暗**七月初的北境,夏意正浓,但风中已带着一丝来自草原的肃杀。誓师大会的喧嚣与热血仿佛还在空气中震荡未散,校场上“万胜”的怒吼余音尚在耳畔,赵铁鹰却已悄然回到了位于阴山南麓的北路军大营。
与潘龙坐镇的、扼守要冲、壁垒森严的东线大营不同,也与萧北辰亲自统领、旌旗招展、兵甲煌煌的中路主力迥异,赵铁鹰的北路军大营更像是一只收敛了羽翼、蛰伏于阴影中的巨鹰。营寨依山而建,隐蔽而分散,哨岗皆设于制高点,斥候游骑如同蛛网般洒向前方的群山与草原交界地带,一切都在彰显着这支军队特有的低调与锐利。
中军大帐内,灯火被刻意调得有些昏暗,仅能照亮中央那座巨大的沙盘。沙盘之上,山川河流、城池隘口,纤毫毕现。代表北境中路军与东路军的是数十面簇拥向龙城的红色小旗,气势磅礴。而代表赵铁鹰北路军的,则是一支孤零零的、细小的蓝色箭头。这支箭头,并未像其他两路那样指向任何已知的敌军据点或预想的主攻方向,而是划出一道极其诡异、大胆的弧线,绕过龙城正面,直插连绵起伏、标识为深褐色的阴山山脉腹地,最终指向山脉以北,那片代表未知与危险的广阔草原腹地。
帐内只有两人。赵铁鹰一身玄色轻甲,未戴头盔,锐利如鹰隼的目光紧紧锁定在那条蓝色箭头上,胸膛微微起伏,那不是恐惧,而是嗅到猎物的兴奋。萧北辰则站在沙盘对面,一身常服,身形挺拔,烛光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投下深邃的阴影,尤其那只左眼,在昏暗中,仿佛有微不可察的星辉在其中流转,深邃如渊。
“铁鹰,”萧北辰终于开口,声音低沉而清晰,打破了帐内的寂静。他修长的手指伸出,精准地沿着沙盘上那条孤军深入的蓝色路线缓缓划过,指尖过处,仿佛有无形的力量在沙盘上留下痕迹。“夏季攻势,三路并进。潘龙在东,稳如铁砧,他将牢牢吸住并震慑可能来自东线诸部的援军;我亲率中路,是为煌煌利剑,直刺察哈尔部心脏——龙城。而你和你的飞羽骑……”
他的手指在蓝色箭头的尖端重重一点,抬起头,目光如实质般落在赵铁鹰脸上:“……便是藏在鞘中的匕首,需在敌人最意想不到的时刻,从最不可能的角度,刺入其咽喉!”
赵铁鹰瞳孔微缩,心中那点猜测得到了证实,一股战栗般的激动从脊椎升起。他抱拳沉声,每一个字都像是铁钉砸入木板:“主公是要我部绕至敌后,断其根基?”
“不错。”萧北辰的左眼星辉似乎亮了一瞬,他的手指移向阴山以北,龙城侧后方的广阔区域,“察哈尔部主力,由其大汗巴特尔亲自统领,如今大多聚集于龙城及其周边,意图倚仗城防与我决战。然而,龙城乃孤城,数万大军,人吃马嚼,每日消耗如山。其粮草转运、各部联络、信使往来,皆依赖阴山古道西侧的两处要害——‘野狐峪’与‘风鸣原’。”
他的指尖分别在这两处地点轻轻一圈。“野狐峪,地势险要,是天然的囤积之所,巴特尔将其最重要的后勤辎重基地设于此地,粮秣、箭矢、攻城器械配件,乃至从各部征调来的牛羊,多半在此集中转运。而风鸣原,水草丰美,地域开阔,是察哈尔部与更西方的几个中型部落传统的会盟、交易之地,如今更是他们潜在的兵源集结区和信息中转站。”
萧北辰直起身,负手而立,目光仿佛穿透了军帐,看到了千里之外的龙城。“巴特尔不是庸才,他定能料到我三路大军明面上的动向。他会加固龙城,会警惕潘龙的东线,甚至会派出游骑骚扰我中路粮道。但他绝不会想到,也不敢想,我会派出一支万骑以上的精锐,敢于穿越数百里人迹罕至的阴山绝地,直插他的后方软肋!”
他看向赵铁鹰,眼神中充满了信任与决断:“你此行的任务,不是攻城略地,而是破坏、骚扰、制造混乱。以最快的速度,突袭野狐峪,焚毁其粮草积聚;扫荡风鸣原,驱散其部落,瓦解其援军可能;然后,视情况卡住阴山古道通往龙城的几处关键隘口,如同一把铁锁,死死锁住龙城与后方的联系!我要让龙城在成为孤城的同时,后方亦烽火连天,让巴特尔首尾不能相顾,军心惶惶,如此,我中路利剑方能以最小代价,一击破敌!”
赵铁鹰深吸一口气,脑海中已经飞速勾勒出千里奔袭、烈火焚营的景象。这条路线极其危险,一旦被提前发现,便是全军覆没之局。但高风险也意味着高回报,若能成功,其对龙城战局的影响将是决定性的。这正是他赵铁鹰和飞羽骑最擅长的战斗方式——如鹰隼搏兔,迅捷、精准、致命。
他猛地单膝跪地,甲叶铿锵,声音斩钉截铁:“末将明白!飞羽骑,必不负主公重托!定将那巴特尔的后方,搅个天翻地覆!”
萧北辰上前一步,亲手将他扶起,将一枚雕刻着飞鹰图案的黑色令牌放入他手中:“此乃‘玄鹰令’,持此令,北境所属所有暗哨、秘谍,皆听你调遣,助你获取沿途情报。记住,此行关键在于‘快’、‘隐’、‘狠’!快如疾风,隐入山林,狠若雷霆!我会在中路为你制造足够大的声势,吸引所有目光。剩下的,就交给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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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将,领命!”
赵铁鹰紧紧握住冰冷的玄鹰令,感觉一股炽热的战意从心底涌起,瞬间流遍四肢百骸。他再次看向沙盘上那条孤绝的蓝色箭头,那不再只是一条路线,而是一条通往荣耀与胜利的征途,也是一条布满荆棘与死亡的险途。
**第二幕:潜行千里**
七月十二,子夜时分,无月,只有漫天星斗洒下微弱清辉。
北路军大营侧后方一处隐秘的山谷中,一万五千飞羽骑精锐已集结完毕。没有震天的鼓角,没有明亮的火把,只有一片压抑的呼吸声和偶尔响起的战马轻嘶。人与马都如同融入了沉沉的夜色,只有兵甲偶尔反射的星芒,泄露出一丝冰冷的杀气。
为了这次奔袭,飞羽骑进行了彻底的轻装。兵士们卸下了沉重的铁铠,换上了更利于山林行动的皮甲复合甲,放弃了长柄重兵器,标配骑弓、马刀、长槊以及每人额外配发的一柄短弩。箭囊被塞得满满当当,其中三分之一的箭矢簇头缠着浸透火油的麻布。除此之外,便是捆扎结实的十日份肉脯炒面,以及必备的伤药、盐巴和引火之物。没有庞大的辎重车队,只有少量驮马承载着必备的工具和备用箭矢。
一人双马,一匹乘骑,一匹驮载物资或轮换,这是保持长途奔袭能力的关键。所有战马的蹄子都用厚实的羊毛和皮革紧紧包裹,以最大程度减少行军时的声响。
赵铁鹰立于队列之前,同样的一身轻甲,背后那杆标志性的丈二长槊在星光下泛着幽光。他没有做任何慷慨激昂的战前动员,只是用那双鹰眼扫过面前这些沉默的儿郎,低沉的声音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人的耳中:“儿郎们,此战,无归路,唯有前!主公将最险、最重的任务交给了我们,这是飞羽骑的荣耀!记住我们的目标,记住我们的速度,记住我们的纪律!出发!”
命令无声地传递下去。大军如同一条苏醒的黑色巨蟒,悄无声息地滑出山谷,没入阴山山脉那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
赵铁鹰一马当先,作为全军的前锋和向导。他手中不仅有北境耗费无数心血绘制的精密地图,更有萧北辰授予的玄鹰令所带来的最新情报支持。他选择了一条连当地最老练的猎户和采药人都视为畏途的古道。这条路线并非沿河而行,反而更多地利用干涸的远古河床、野兽行走的兽径,以及连绵山脊的背阴面。道路崎岖坎坷,时而需要牵马攀援陡坡,时而需要涉过冰冷刺骨的雪水溪流。
大军严格按照“昼伏夜出”的准则行动。白天,他们隐藏在密林深处、山洞峡谷之中,派出精锐哨探封锁周围所有制高点,人马皆保持绝对静默,啃食冷硬的干粮,恢复体力。只有当夜幕彻底笼罩大地,他们才再次启程,凭借着微弱的星光和赵铁鹰那近乎野兽般的直觉,在复杂的地形中艰难而坚定地向前跋涉。
行军是极其艰苦的。尽管已是夏季,但阴山深处的夜晚依然寒气逼人。露水打湿了衣甲,山风吹在脸上如同刀割。蚊虫肆虐,叮咬得人与马痛苦不堪。最危险的是那些隐藏在落叶下的碎石和突然出现的断崖,稍有不慎,便是人仰马翻,非死即伤。几天下来,已有数十名士兵因伤病掉队,被安置在沿途预设的隐蔽点,等待可能的回程接应。
然而,更大的考验来自于“人”。
在穿越一处水草稍丰的山间谷地时,前哨发现了小股游牧民的帐篷,大约有十几户人家。从帐篷的样式和遗留的物品看,属于一个依附于察哈尔部的小部落,在此夏季牧场放牧。
没有任何犹豫,赵铁鹰下达了冰冷的命令:“一个不留,焚毁所有痕迹。”
这是残酷而必要的选择。任何活口都可能泄露大军的行踪,导致整个奇袭计划的失败。一队精锐的飞羽骑士兵如同幽灵般扑向那些毫无防备的牧民。短暂的、几乎没有发出太大声音的战斗后,帐篷陷入了死寂,随后被点燃。尸体、帐篷、一切人类活动的痕迹,都被尽可能彻底地销毁,仿佛这一支军队从未从此地经过。
执行任务的士兵们返回时,脸色都有些沉重。他们虽是百战精锐,但屠杀平民,并非他们所愿。赵铁鹰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他召集了各级军官,冷硬地说道:“我知道你们心中不忍。但记住,我们是军人,肩负着的是整个北境,是中路数万同袍的生死!今日之慈悲,可能换来明日我军尸横遍野!收起你们的软弱,在这里,只有任务,只有胜利!”
他的话语如同冰水,浇醒了有些动摇的军心。是啊,这是一场赌上国运的战争,容不得半点妇人之仁。
渴了,便掬饮一口山泉;饿了,便嚼一口能硌掉牙的肉干。飞羽骑展现出了他们作为北境最顶尖轻骑兵的惊人耐性与纪律。没有人抱怨,没有人掉队(非战斗减员除外),所有人的心中都憋着一股劲,一股要在敌后掀起滔天巨浪的狠劲。
七日七夜,在提心吊胆和艰苦卓绝中度过。当大军最后一次在黎明前隐蔽起来时,派出的斥候带回了令人振奋的消息——前方已是阴山北麓,视野豁然开朗,远处低缓的丘陵下,一条重要的古道依稀可见,更远处,一片被群山环抱的峪口隐约露出了轮廓,那里帐篷林立,车马如蚁,正是地图上标识的“野狐峪”!
他们成功了!如同神兵天降,一万五千飞羽骑精锐,跨越了被视为天堑的阴山山脉,出现在了敌人绝对意想不到的后方腹地!
赵铁鹰趴在山脊的岩石后,茂密的灌木为他提供了完美的掩护。他锐利的目光如同真正的鹰眼,仔细扫视着下方的野狐峪。峪口地势险要,易守难攻,但内部的守军显然沉浸在绝对后方的安全感中,营寨布置得颇为随意,哨塔上的士兵也显得懒散,甚至连外围的巡逻队都间隔很久才出现一队。
他的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冷冽到了极致的弧度。猎物的咽喉,已经毫无防备地暴露在了他的利爪之下。
**第三幕:烽火连营**
潜伏的最后一个白天,显得格外漫长。飞羽骑的将士们藏身于野狐峪西北侧的高地密林中,压抑着沸腾的战意,仔细检查着各自的武器装备,尤其是弓弦和箭矢,以及那些特制的火箭。军官们则借着灌木的掩护,反复观察着峪内的布局,将粮草堆积区、马厩、营房、指挥所的位置牢牢刻在脑海里。
赵铁鹰召集了所有校尉以上的军官,进行最后的战术部署。
“都看清楚了?”赵铁鹰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峪内守军,依帐篷和灶坑数量判断,应在三千到四千之间,多为二线留守部队,战力不强,且戒备松懈。我们的目标,不是杀伤多少敌人,而是焚毁所有能焚毁的物资!”
他捡起一根树枝,在地上快速画出示意图:“我军分为三个波次。第一波,由我亲率五千骑,占据峪口两侧高地,以最强弓弩覆盖峪口,封锁敌军出路,并狙杀任何试图组织反击的军官。第二波,由副将张诚率八千骑,分为数队,从西北、正西、西南三个方向,同时向峪内发起火箭覆盖射击,重点瞄准那些最大的帐篷和堆积如山的粮草车、草料场!记住,不准贸然冲下去近战,保持距离,用火箭给我把整个峪子点燃!”
“第三波,剩余两千骑,作为预备队,由王校尉统领,游弋在外围,截杀可能漏网逃出峪口的散兵,并警惕可能从风鸣原方向来的援军——虽然可能性极小。”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此战要点,快、准、狠!火箭覆盖要突然、密集,第一时间制造最大混乱。一旦火势大成,守军必然崩溃。届时,第二波各队可适当前压,以弩箭精准射杀救火者和抵抗者,但绝不允许陷入混战!都明白了吗?”
“明白!”众将低声应诺,眼中燃烧着战火。
“好!”赵铁鹰站起身,拍了拍甲胄上的草屑,脸上那抹冷冽的笑容再次浮现,“儿郎们,狩猎之时,到了!让察哈尔人,尝尝我们北境火焰的滋味!”
黄昏时分,夕阳将天边染成一片血红,与即将到来的血色夜晚形成了残酷的呼应。野狐峪内的炊烟袅袅升起,牧民和士兵们正准备着晚餐,丝毫未觉灭顶之灾已悬于头顶。
飞羽骑将士们已经悄然进入攻击位置。第一波次的五千骑兵,如同暗影般散布在峪口两侧的山坡上,强弓硬弩已然上弦,闪着寒光的箭簇对准了下方的出入口。第二波次的八千骑兵,则在峪地边缘的高地后列阵,每一名士兵都抽出了一支箭,将簇头的油布点燃,空气中弥漫开一股火油特有的刺鼻气味。
赵铁鹰深吸一口气,感受着山风的方向——正是从西北吹向峪内,天助我也!他缓缓举起了右手。
整个天地间,仿佛只剩下风声和心脏擂鼓般的跳动声。
下一刻,他猛地挥下手!
“放箭!”
没有震天的呐喊,只有弓弦震动发出的沉闷而密集的“嗡嗡”声,如同死神的低语。刹那间,无数燃烧的箭矢从高地后方腾空而起,划破渐暗的天幕,带着凄厉的呼啸声,如同骤雨般向着野狐峪倾泻而下!
第一轮齐射,目标明确,直指那些巨大的、堆积如山的草料场和露天存放的粮车!
时值天干物燥的夏季,草料遇火即燃,粮车上的麻袋、木质结构也迅速被火焰吞噬。几乎是眨眼之间,野狐峪内便腾起了数十处巨大的火头!
“敌袭!敌袭!北境人杀来了!”
凄厉的警报声终于响起,但已经太晚了。第二轮、第三轮火箭接踵而至,这一次,覆盖范围更广,士兵营帐、指挥大帐、马厩、工坊区域,全都陷入了火海之中。风助火势,火借风威,烈焰疯狂地蔓延开来,吞噬着一切可以燃烧的东西。整个野狐峪很快便化作一片翻腾的火海,灼热的气浪即使在高地上的飞羽骑将士都能清晰地感受到。
峪内彻底陷入了混乱。守军士兵从着火的帐篷里惊慌失措地跑出来,有的甚至连兵器甲胄都没来得及穿戴。军官们声嘶力竭地呼喊,试图组织救火和反击,但往往刚喊出几声,便被来自峪口高地上第一波飞羽骑精准射来的弩箭钉死在地上。试图冲向峪口,逃出生天的士兵,则遭遇了更加密集的箭雨覆盖,尸体很快堆积起来。
牛羊马匹受惊,在峪内疯狂地奔窜,进一步加剧了混乱。人们哭喊着,奔跑着,救火者被践踏,抵抗者被射杀,整个野狐峪如同人间炼狱。
飞羽骑的第二波部队忠实地执行着命令,他们并不冲下去近战,而是冷静地、有条不紊地轮番上前,朝着火海中任何还有秩序的人群、任何还在试图抢救物资的区域,倾泻着死亡的箭雨。他们的射击精准而高效,最大限度地扩大着混乱和杀伤。
赵铁鹰矗立在峪口高地上,冷漠地注视着下方的一片火海。冲天的火光映在他刚毅的脸上,明暗不定。他可以看到,那些堆积如山的粮垛在烈焰中化为灰烬,那些满载军械的车辆在爆炸中四分五裂(可能是车上的火油或火药被引燃),无数的牛羊在火海中哀嚎倒毙。空气中弥漫着粮食烧焦、肉类烤糊、以及木材燃烧的混合气味,其中更夹杂着一丝令人作呕的皮肉烧灼的恶臭。
他知道,这把火,烧掉的不仅仅是物资,更是龙城数万察哈尔大军的希望和士气。
“报将军!”一名哨骑飞驰而来,“峪内守军已彻底崩溃,部分残敌试图从东南侧小径逃窜,已被王校尉的预备队截杀!”
赵铁鹰点了点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传令张诚,第二波部队停止射击,保持警戒,让火烧。第一波部队,分出一半人手,下马清理峪口通道,统计大致战果。记住,动作要快,我们只有一个晚上的时间!”
**第四幕:雷霆扫穴**
野狐峪的大火燃烧了整整一夜,直到天明时分,火势才渐渐减弱,但依旧浓烟滚滚,遮蔽了半边天空。整个峪口已然化作一片焦黑的废墟,残垣断壁,烧焦的尸体,散发着令人窒息的恶臭。
初步的战果统计很快呈报上来:焚毁粮草初步估计超过二十万石,足以支撑五万大军一月之需;焚毁草料无数;烧死、射杀守军及后勤人员超过两千,俘获(多为伤兵)数百,其余溃散;缴获完好的战马千余匹,其余牛羊或烧死或逃散;军械辎重损失无法计数。而飞羽骑自身的伤亡,微乎其微,仅数十人轻伤。
这是一场辉煌的胜利,足以震动整个草原。
然而,赵铁鹰并没有被胜利冲昏头脑。他知道,野狐峪的火光和浓烟,就是最明显的信号,察哈尔部后方很快会反应过来。必须趁着敌人尚未完全组织起有效围剿之前,扩大战果,将混乱推向极致。
清晨,天色微亮,飞羽骑主力已在野狐峪外重新集结。经过一夜的激战(更准确地说是单方面的屠戮和纵火),将士们脸上虽有疲惫,但更多的却是兴奋和昂扬的斗志。
赵铁鹰没有任何休整的命令,他长槊指向西南方向,声音依旧冷峻:“儿郎们,野狐峪只是开始!下一个目标,风鸣原!那里有察哈尔人的盟友,有他们的后备兵源,有他们通往西方的通道!我们要像雷霆一样扫过那里,让他们彻底记住,与我北境为敌的下场!”
“吼!吼!吼!”士兵们用枪杆顿地,发出低沉的吼声回应。
大军再次开拔,一人双马的优势此刻尽显无疑。换乘上体力充沛的备用战马,飞羽骑如同真正的雷霆风暴,沿着缴获地图上标识的路线,向着百里之外的风鸣原狂飙突进。
风鸣原,果然如其名,是一片广阔无垠的丰美草场。时值夏季,这里水草丰茂,河流蜿蜒,正是游牧部落理想的夏季牧场。此刻,原上散布着大大小小数十个部落的帐篷,牛羊成群,马匹嘶鸣,一片祥和繁荣的景象。这些部落,大多依附于强大的察哈尔部,在此进行贸易、交流,同时也是察哈尔部潜在的兵员补充地。他们或许已经看到了野狐峪方向的浓烟,但距离尚远,信息不畅,大多以为只是意外失火,并未意识到致命的危险正高速逼近。
正午时分,飞羽骑的铁蹄踏破了风鸣原的宁静。
没有警告,没有阵前喊话,赵铁鹰直接采取了最具冲击力的凿穿战术。一万飞羽骑主力,并未分散,而是以赵铁鹰为锋矢,组成一个巨大而尖锐的冲击阵型,如同烧红的刀子切入黄油一般,直接从风鸣原的东北角杀了进去!
“散开!放箭!驱散牛羊!”冲击的过程中,赵铁鹰不断下达命令。
大军在高速冲锋中迅速变换队形,由密集的冲击阵型化为数支相对松散的掠阵队伍,沿着不同的方向在广阔的草原上席卷而过。他们并不刻意去追杀每一个逃跑的牧民,而是将重点放在破坏和制造恐慌上。
火箭再次腾空,射向那些华丽的、看似是部落头人或者察哈尔官员所在的大帐篷。骑兵们挥舞着套马索和鞭子,疯狂地驱赶着遇到的牛羊马群,让受惊的畜群在原野上狂奔,冲垮更多的帐篷,制造更大的混乱。一些试图组织抵抗的小股牧民骑兵,在飞羽骑精准的骑射和严整的队形面前,如同浪花拍击礁石,瞬间粉碎。
哭喊声、尖叫声、牲畜的悲鸣声、帐篷燃烧的噼啪声……各种声音混杂在一起,奏响了一曲毁灭的交响乐。原本祥和的风鸣原,顷刻间化作了人间地狱。飞羽骑如同死神挥舞的镰刀,无情地收割着一切秩序与安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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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铁鹰一马当先,长槊挥舞如龙,将一名试图向他射箭的部落勇士连人带弓挑飞出去。他的目光冷静地扫视着战场,确保攻击的效率和节奏。他看到一个飞羽骑十人队,巧妙地利用一个小坡,连续射翻了十几名试图集结的牧民骑兵;他看到另一队士兵,正将缴获的、无法带走的皮货、毯子等物资堆在一起点燃;他还看到,更远处,无数的牧民正拖家带口,骑着马,赶着能带走的牲畜,如同受惊的鹿群般,向着西方、南方疯狂逃窜……
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杀戮不是目的,彻底的破坏和恐慌,才是。经此一劫,这些部落对察哈尔部的信心将大打折扣,短期内再也无法为龙城提供任何有效的支援,甚至会将失败的恐慌情绪蔓延到更遥远的部落。
飞羽骑如同旋风般在风鸣原上席卷了一个多时辰,所过之处,一片狼藉。在确认主要聚集区已被彻底破坏,恐慌已经造成后,赵铁鹰果断下令收拢部队。
“将军,俘获了几个看似头人的人物,还有不少金银财物,如何处理?”副将张诚前来请示,他身上沾满了烟尘和血迹,但精神亢奋。
“头人分开审讯,我要知道龙城最新的情况和西面部落的动向。财物,能带走的带走,带不走的,连同他们的荣耀——那些华丽的帐篷和旗帜,一起烧掉!”赵铁鹰毫不犹豫地说道,“我们不是来抢劫的,是来摧毁的!”
“明白!”
**第五幕:扼喉锁链**
在风鸣原掀起风暴之后,赵铁鹰做出了一个极其大胆且关键的决定——不再继续向更西方扫荡,也不再急于撤回阴山,而是就地利用缴获的情报和自身的机动优势,执行萧北辰密令中最核心也最危险的一环:锁死龙城与后方的联系。
根据审讯俘虏和玄鹰令带来的情报,他清晰地掌握了阴山古道通往龙城方向的几处关键隘口。这些隘口并非险峻到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地步,但却是人员、信使、小型补给队通行的必经之路,地势相对狭窄,利于防守。
“全军转向东北,目标,‘狼嚎隘’、‘鹰嘴岩’、‘一线天’!”赵铁鹰的手指在地图上快速点过这三个相距不远,呈掎角之势的隘口。“我们要在这里,为龙城的巴特尔,筑起一道死亡之墙!”
飞羽骑再次展现出其高效的执行力。他们迅速脱离风鸣原战场,以急行军的速度扑向目标隘口。幸运的是,由于野狐峪和风鸣原的混乱消息尚未完全传开,这些隘口的守军(多为小股巡逻队或税务稽查人员)几乎没有任何加强戒备。
飞羽骑以绝对优势兵力,轻松肃清了这三个隘口原本微不足道的守军。随后,赵铁鹰做出了一个让部下有些惊讶的决定——下马,构筑防御工事。
“将军,我们是骑兵……”一名校尉忍不住提醒。
“我知道!”赵铁鹰打断他,目光扫过周围疑惑的将领,“但主公要的是一把锁,锁住龙城的喉咙!骑兵机动性强,但无法长时间固守一点。我们要在这里扎根,像钉子一样钉死在这里,直到龙城方向传来捷报,或者我们接到新的命令!”
他指着地形解释道:“这三个隘口互为依托,易守难攻。我们兵力充足,完全可以分兵据守。飞羽骑儿郎,难道只会骑马射箭吗?下马步战,我们同样是精锐!掘壕沟,设鹿砦,架起所有随军携带的强弩和这次缴获的弩机!我要让龙城方向的苍蝇,都飞不过去一只!”
主将的决心感染了全军。很快,飞羽骑的将士们化身成为工兵,利用随身携带的工兵铲、战刀,甚至用手,开始在隘口挖掘陷马坑、布置绊马索、砍伐树木设置鹿砦。缴获的和自带的数十架床弩、神臂弩被架设在制高点和隐蔽处,构成了交叉火力网。赵铁鹰将一万兵力分为三部分,每处隘口驻扎三千,互为援应,自己亲率两千最精锐的作为机动预备队。
这条依托地形仓促构建,但却充满了死亡陷阱的阻击阵地,在龙城守军毫无知觉的情况下,悄然成型,如同一把冰冷的铁锁,死死扼住了龙城通往后方的一切通道。
果然,在接下来的几天里,从龙城方向陆续有求援的信使、试图前往后方催调粮草的后勤官、乃至一些小型的补给车队,试图通过这些隘口。他们毫无例外地撞上了飞羽骑的铁壁。
密集的弩箭从意想不到的角度倾泻而下,将信使射成刺猬;试图冲锋的骑兵被陷马坑和绊马索放倒,然后被精准的点射清除;小股试图探路的部队,则遭遇了飞羽骑机动队的无情截杀。几天下来,隘口前留下了上百具察哈尔人的尸体,而飞羽骑的防线,岿然不动。
龙城,彻底成为了一座信息黑洞,一座被孤立在敌人腹地的孤城。城内的巴特尔大汗,此刻想必正因后路被断、粮草不继的消息(或谣言)而焦头烂额,军心士气,可想而知。
赵铁鹰站在鹰嘴岩的最高处,眺望着龙城的方向。虽然看不到具体的战况,但他能感觉到,那边的气氛正在变得越来越紧张,越来越绝望。他紧了紧手中的长槊,心中默念:“主公,铁鹰幸不辱命。接下来,就看您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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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幕:决胜千里**
等待,是最煎熬的。尤其是在敌后深处,虽然暂时扼住了敌人的咽喉,但自身也如同坐在火山口上。谁也不知道,察哈尔部何时会反应过来,组织起一支大军前来清剿。飞羽骑的将士们,在紧张的戒备和偶尔的小规模接触战中,度过了数日。
直到那个夜晚。
负责警戒的哨兵最先发现了异常。龙城方向的夜空,原本只有稀疏的星光和零星的灯火,但突然间,一片巨大的、不正常的赤红光芒在天边亮起,并且越来越亮,逐渐染红了小半个天空!那绝不是普通的火光,那是……城市在燃烧!
“将军!将军!龙城方向!大火!好大的火!”哨骑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到赵铁鹰的临时指挥所,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
赵铁鹰猛地冲出帐篷,望向龙城的方向。只见那片天空已被映成了暗红色,甚至能看到翻滚升腾的浓烟,即使在这么远的距离,仿佛也能感受到那股毁灭性的热浪。
他的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一股难以言喻的畅快和激动瞬间冲散了连日来的疲惫与压力。脸上,终于露出了自出征以来,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畅快淋漓的笑容。
“成了!主公成了!”他猛地一挥拳,声音洪亮,传遍了整个营地,“儿郎们!龙城火起!主公破城了!巴特尔完了!”
短暂的寂静之后,整个飞羽骑阵地爆发出了震耳欲聋的欢呼声!所有的担忧、所有的紧张,在这一刻都化为了无尽的狂喜和自豪!他们知道,他们的浴血奋战,他们的千里奇袭,他们的坚守扼喉,在这场决定性的胜利中,占据了何等重要的分量!
欢呼声未落,前方的哨探又传来新的消息:由于龙城陷落,大火冲天,西线这边原本就被飞羽骑打得心惊胆战的零星守军以及从龙城方向溃逃下来的散兵游勇,彻底失去了斗志,开始如同无头苍蝇般,试图向西逃窜,正好撞向飞羽骑的防线。
赵铁鹰翻身上马,一把抄起矗立在旁的长槊,槊尖直指那些因龙城大火而仓皇溃逃、军心彻底崩溃的敌军。
“锁链已碎,瓮中之鳖,还想逃吗?”他的声音如同雷霆,响彻夜空,“飞羽骑,养精蓄锐已久,该是收割胜利果实的时候了!随我杀——!”
“杀——!”
养精蓄锐已久的骑兵们发出了压抑已久的怒吼,如同出闸的猛虎,放下了工事,重新跨上战马,亮出了雪亮的马刀和长枪,如同潮水般从三个隘口涌出,冲向那些已经完全失去指挥、斗志全无的溃兵。
这场战斗,已经没有任何悬念,变成了一场彻头彻尾的追击战和歼灭战。飞羽骑的将士们将这些日子以来憋着的那股劲,全都发泄在了这些可怜的溃兵身上。铁蹄践踏,马刀挥舞,箭矢飞射,溃兵成片成片地倒下,投降者跪满了一地。
赵铁鹰一马当先,长槊如同黑龙出海,所向披靡,根本没有一合之敌。他不需要什么复杂的战术,只需要带领着麾下的儿郎,尽情地驰骋,尽情地收割,用敌人的鲜血和失败,来浇铸飞羽骑无敌的威名!
**第七幕:鹰扬朔漠**
八月初,塞外草原已初显秋意,天高云淡。
龙城之战结束后,萧北辰在迅速稳定龙城局势、清点战果的同时,并未忘记那支为他创造了决胜条件的孤军。他亲率一支精骑,向西迎接赵铁鹰的凯旋。
两军在龙城以西三百里处,一片开阔的草场上胜利会师。
当萧北辰看到那只虽然面带疲惫,但眼神锐利如昔、军容依旧整肃的飞羽骑时,眼中毫不掩饰地流露出赞赏与欣慰。而赵铁鹰及全体飞羽骑将士,看到自家主公亲来迎接,更是激动万分,纷纷下马,肃立行礼。
萧北辰快步上前,亲手将单膝跪地的赵铁鹰扶起,用力拍了拍他坚实的臂甲,朗声笑道:“好!好一个赵铁鹰!好一支飞羽骑!此役,你部如鹰击长空,深入险地,千里迂回,破野狐,扫风鸣,锁古道,断敌根基,扼敌咽喉,功勋卓着,当为首功!”
他接过侍卫递来的酒囊,亲自为赵铁鹰斟满一碗马奶酒,递到他面前:“这一碗,我敬你,敬飞羽骑所有浴血奋战的儿郎!干!”
“谢主公!”赵铁鹰躬身,双手接过酒碗,一饮而尽。烈酒入喉,一股暖流涌遍全身。他放下酒碗,沉声道:“全赖主公神机妙算,运筹帷幄,铁鹰与飞羽骑,不过依令而行,尽忠职守而已。”他侧身,望向身后那些虽然疲惫,却目光坚定、带着傲然之色的将士们,以及那片被他们搅得天翻地覆、如今已渐渐恢复平静,但注定将永远记住这场噩梦的广袤区域,“自此,阴山以西,朔漠以南,当闻我飞羽骑之名而胆寒!”
萧北辰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左眼之中,那点星辉似乎与天边的云彩交相辉映。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席卷天下、不容置疑的自信,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人的耳中:
“会的。铁鹰,你看着吧,不止此地,整个草原,漠北,西域,所有曾经轻视、欺辱过我北境的地方,都将记住飞羽骑的锋芒,都将在我北境的铁蹄下颤抖。”
他转回头,目光灼灼地看向赵铁鹰,如同在审视一柄刚刚饮饱鲜血、锋芒毕露的神兵。
“而你,和你的飞羽骑,便是我北境最锐利、最值得信赖的鹰翼。未来的天空,必将由你们,来为我北境翱翔、搏击!”
赵铁鹰及所有飞羽骑将士闻言,胸中豪情激荡,齐齐抱拳,声震原野:“愿为主公鹰翼,扫平天下!”
声浪滚滚,在广阔的草原上回荡,仿佛预示着一段新的传奇,即将在这片古老的土地上,由这支名为“飞羽”的铁骑,奋力书写。
西路奇袭的完美达成,不仅为北境的夏季攻势画上了一个辉煌而圆满的句号,更以一场经典的深远迂回、敌后破袭战,向整个草原宣告,北境拥有的,不仅仅是潘龙那样的坚盾,萧北辰那样的利剑,更拥有一支如赵铁鹰般,能进行致命一击、来去如风的幽灵铁骑。未来的草原战场上,乃至更广阔的战场上,“赵铁鹰”与“飞羽骑”这两个名字,必将成为所有敌人的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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