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外交成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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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幕:碎叶城的使节团永昌三十四年三月,碎叶城。
这座西陲重镇经过两年经营,已非昔日的军事要塞模样。城墙依旧高耸,但城内坊市热闹,胡汉商旅云集。城东新落成的“万国驿馆”,今日迎来了第一批正式的外国使节。
辰时三刻,驿馆正门前车马络绎。
最先抵达的,是西辽国的使团。虽国号仍称“西辽”,实则已是龟缩西域一隅的地方政权。使臣耶律楚材,年约四十,面容清癯,一身契丹传统服饰,但举止间已带西域风范。他下马车时,抬头看了眼驿馆门楣上用汉、回鹘、契丹三种文字书写的匾额,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神色。
紧随其后的,是花剌子模国的使者。这是个新兴的伊斯兰王朝,控扼中亚商路。使臣马合木德·花剌子米,裹着白头巾,留着浓密胡须,由八名剽悍护卫簇拥。他好奇地打量着这座融合了汉地、西域、草原风格的建筑,低声对随从道:“这就是那位‘北辰公’的边城?倒比传闻中更……包容。”
第三队人马略显奇特,来自高昌回鹘王国。使臣骨力裴罗是位回鹘贵族,却穿着改良的汉式官袍,腰佩弯刀。他的随从中,既有回鹘武士,也有汉人通译,甚至有两名景教教士——高昌回鹘境内,佛教、景教、伊斯兰教并存。
最后抵达的,是一支风尘仆仆的小队。他们来自更西方的伽色尼王朝(今阿富汗一带),使臣阿尔·比鲁尼,是位博学的天文学家兼地理学家。他此来,一半为邦交,一半为考察这个东方新兴势力的虚实。
四国使节齐聚一堂,互相打量着,空气中弥漫着谨慎与好奇。
负责接待的,是礼部新任“鸿胪寺卿”陆文渊(因文教工作卓着升迁)。他今日身着北境新制的三品官服——深绯色圆领袍,腰束玉带,头戴乌纱,既显威仪,又不失文雅。
“诸位远道而来,北境蓬荜生辉。”陆文渊立于阶上,拱手朗声道,声音通过通译传成各国语言,“驿馆已备好馆舍,稍事歇息,午后请移步‘观政厅’,我家主公将与诸位会面。”
使节们还礼,心思各异。
耶律楚材暗忖:这北境鸿胪卿如此年轻,谈吐倒是不卑不亢。
马合木德观察:驿馆侍从有汉人、胡人、回鹘人,各司其职,井然有序,显是训练有素。
骨力裴罗感慨:曾几何时,高昌回鹘要向中原称臣纳贡,如今却来与这个从中原分裂出的“北境”平等建交,时移世易啊。
阿尔·比鲁尼则掏出随身羊皮本,飞快记录建筑样式、人员服饰、礼仪细节——这些都是珍贵的一手资料。
碎叶城的春风里,一场将影响整个西域乃至中亚格局的外交棋局,悄然开局。
第二幕:观政厅的考较
午后,碎叶城都督府“观政厅”。
厅堂宽敞明亮,陈设简朴大气。北墙悬挂巨幅《北境与周边形势图》,东侧书架上整齐码放着北境新编的《律法总览》《赋税则例》《工技要略》等书籍——显然,这不仅是个会客厅,更是个展示窗口。
萧北辰并未端坐主位,而是立于地图前,背对厅门。他今日只着常服:月白色深衣,外罩玄色半臂,腰束革带,无佩玉,唯左手指间一枚墨玉扳指。当四国使节在陆文渊引领下入厅时,他缓缓转身。
没有想象中的威严压迫,反而有种沉静的、渊渟岳峙的气度。
“诸位使君,一路辛苦。”萧北辰开口,声音平和,“孤,萧北辰。”
简单的自我介绍,却让四国使节同时心中一凛。他们听过太多关于这位“北辰公”的传闻:纨绔世子、复仇枭雄、北境霸主……但眼前之人,更像一位深谙韬略的学者或智者。
分宾主落座。侍者奉上茶点——并非汉地清茶,而是北境特制的“八宝奶茶”:用北海牛奶、祁连茶叶,佐以西域葡萄干、草原炒米、汉地桂圆等熬制,香浓暖胃。这一细节,让使节们感受到主人的用心:既非完全汉化,亦非胡俗,而是融合的新物。
寒暄过后,真正的考较开始。
西辽使臣耶律楚材率先开口:“久闻北辰公雄才大略,短短数载,便一统北境,实令我等钦佩。只是……”他话锋微转,“北境地处要冲,西接我大辽,南邻中原,北靠草原,东望大海。四战之地,不知北辰公将何以自处?”
这话绵里藏针,暗指北境强邻环伺,处境危险。
萧北辰淡然一笑:“耶律使君所言极是。然四战之地,亦可为四通之地。北境愿与各方为善邻,互通有无。譬如与西辽——”他指向地图上的碎叶城,“此城原属西辽,今为我治。然城中仍有契丹遗民、西辽商贾,安居乐业,赋税犹轻于贵国旧制。可见,疆土或有更易,民生却可更善。”
耶律楚材语塞。碎叶城易主后,确比西辽统治时期更繁荣安定,这是不争事实。
花剌子模使臣马合木德紧接着问:“我花剌子模乃伊斯兰国度,与北境风俗信仰迥异。北辰公将如何待我穆斯林商旅信众?”
这是个敏感问题。西域诸国中,花剌子模以护教热情高涨着称。
萧北辰不疾不徐:“孤尝闻,真主至仁至慈。北境律法有言:‘无论胡汉,信仰自由,各遵其教,互不侵犯。’”他转向陆文渊,“文渊,将《北海百汇坊宗教和睦录》取来,赠予马合木德使君。”
陆文渊呈上一卷装帧精美的册子。马合木德翻阅,里面详细记录了北海郡佛教、伊斯兰教、萨满教、景教四教和平共处的实例,图文并茂,甚至有各教主持的联名见证。
“信仰在心,不在刀兵。”萧北辰补充,“北境境内,清真寺、佛寺、教堂、萨满坛,只要守法行善,皆受保护。贵国商旅信众来此,可安心礼拜,公平贸易。”
马合木德神色稍缓。他所在的花剌子模,对异教徒远非如此宽容。
高昌回鹘使臣骨力裴罗的问题更实际:“我高昌回鹘,国小民贫,唯地处丝路要冲。敢问北辰公,若与北境通好,商税几何?边关可畅?”
萧北辰走到地图前,手指划过祁连山至碎叶的路线:“北境新修‘丝路北道’,沿途设驿馆、补给点,派兵清剿马匪,商旅安全可保。至于商税——”他看向骨力裴罗,“使君觉得,多少为宜?”
骨力裴罗没料到对方反问,犹豫道:“以往过中原关隘,值百抽五至十,层层盘剥……”
“北境境内,只抽一次:值百抽三。”萧北辰给出明确数字,“无论商队来自何方,目的地何处,入境一次纳税,境内畅行无阻。若在边城交易,另抽百分之一市税。”
“百分之三?!”骨力裴罗失声。这税率远低于各国。
“商道贵在通畅,非在重税。”萧北辰解释,“税轻,则商旅多;商旅多,则货物丰;货物丰,则市集旺;市集旺,则税收虽薄而总量增。此乃活水养鱼。”
一直沉默的伽色尼使臣阿尔·比鲁尼,此时忽然开口,用的竟是生硬的汉话:“北辰公,鄙人乃学者。敢问北境,可允异国学者入境游学?可能借阅藏书?可能观测天象?”
这问题出乎意料。耶律楚材和马合木德都微微皱眉——邦交大事,问什么学者游学?
萧北辰却眼睛一亮:“阿尔·比鲁尼使君,孤闻你着有《天文典要》《地理志》,早欲请教。”他竟对这位西方学者的着作有所了解,“北境新建‘北辰书院’,藏书万卷,天文台、格物院皆对外开放。凡真心求学,不论国别,皆可入境,食宿由官府补贴。”
阿尔·比鲁尼激动地站起,抚胸行礼:“如此,鄙人代伽色尼学者,谢过北辰公!”
第一轮交锋,萧北辰以务实、开明、自信的姿态,化解了使节们的疑虑与试探。观政厅的气氛,从谨慎渐渐转向了真正的交流。
第三幕:条约的博弈
次日,真正的谈判在驿馆专门的“议政堂”展开。
北境方面,陆文渊领衔,配属精通各国语言、律法的官员,以及户部(商税)、兵部(边关)、工部(道路)的代表。四国使节也各有副使、通译、书记官。
谈判非一蹴而就,而是逐项敲定。
第一条:互相承认。
这是基础。西辽虽不甘,但国力衰退,无力与北境争锋,最终承认北境为“北境都督府”,萧北辰为“北境都督、总领军政事”。作为交换,北境承认西辽为“西辽王国”,保持其西域残余领土的合法性。
花剌子模、高昌回鹘、伽色尼三国,则与北境互相承认对方为平等主权邦国。
第二条:边境与通商。
争议最大的是与西辽的边境线。耶律楚材坚持要以原西辽东部防线(已失守)为界,陆文渊则出示北境实际控制线地图。双方僵持两日。
最后萧北辰亲自介入:“耶律使君,边境之争,争的不仅是土地,更是民心。不若如此:以现有实际控制线为暂定边界,但允许边境三十里内双方百姓自由往来、贸易、通婚。五十年后,视民心所向,再议定界。”
这方案看似让步,实则高明:北境新附之地已开始屯垦实边,民心渐附;而西辽控制区凋敝,百姓向往北境安定。时间在北境这边。
耶律楚材沉思良久,叹道:“北辰公深谋远虑……外臣无异议。”
通商条款相对顺利。北境提出的“值百抽三、一税通行”原则,各国皆表欢迎。花剌子模要求增加穆斯林商队特权,陆文渊同意:“凡持有贵国官发文牒的商队,入境可优先查验,并可在指定清真寺附近设立商栈。”
第三条:司法与安全。
涉及敏感的外国人管辖权。各国都希望本国人在北境犯罪由本国审判,这显然不可能。
陆文渊坚持:“既入北境,当守北境律法。然,若涉及两国之人纠纷,或可设‘会审庭’:由北境法官主审,涉案国派观察员列席,确保审判公正透明。判决后,观察员可向本国报告,但不得干涉判决执行。”
这折中方案,既维护了司法主权,又给了各国面子。马合木德虽不完全满意,但也知这是能争取到的最好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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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全条款,北境承诺清剿丝路马匪,保障商道畅通;各国则承诺不接纳、不支持针对北境的叛乱分子、流亡势力。
第四条:文化与学术交流。
阿尔·比鲁尼最为关注。最终议定:各国学者可凭本国官方荐书,入境北境游学,期限一年(可续);北境开放北辰书院藏书楼(部分珍本除外)、格物院(涉密军工除外)、天文台;同时,北境学者亦可赴各国交流。
“此条开千年未有之先河。”阿尔·比鲁尼在条约草案上签字时,手都在颤抖。
谈判持续七日,每日从辰时到酉时,唇枪舌剑,锱铢必较。陆文渊展现了惊人的精力与才智:他熟记各国国情、律法差异,能在多项议题间快速切换,既坚持原则,又懂得在次要处让步。
第七日黄昏,四份内容大同小异、具体条款略有差异的《北境与XX国友好通商条约》草案终于拟定。各国文字版本由双方书记官反复核对,确认无误。
签字仪式,定在三日后。
第四幕:碎叶城外的仪式
永昌三十四年三月廿一,吉日,晴。
碎叶城西门外的“会盟台”新筑而成。台高九尺,取“九洲”之意;圆形,象征平等。台中央立一石柱,柱身四面分别用汉、回鹘、阿拉伯、波斯文刻着同一句话:“和平往来,互利共生”。
辰时,鼓乐齐鸣。
萧北辰率北境文武官员登台东侧。他今日换上了正式的都督礼服:玄色织金云纹袍,头戴七旒冠,腰佩北辰剑。虽不似帝王冕服隆重,但自有一股威严。
四国使节各着本国正装,登台西侧。耶律楚材的契丹官服,马合木德的伊斯兰白袍金边,骨力裴罗的回鹘锦袍,阿尔·比鲁尼的伽色尼学者长袍,五彩纷呈,恰似西域各族文化的缩影。
台下,碎叶城军民、各国商旅、边境部落代表,围观者逾万,鸦雀无声。
陆文渊作为司仪,朗声宣诵条约主旨:“……自此约缔结,北境与XX国结为友邦,互不侵犯,互通商旅,互敬文化,共保丝路安宁……”
每宣一国,该国使节便上前,与萧北辰分别在自己国家和北境的条约正本上,用本国笔墨签字、用印。
首先是最重要的西辽。耶律楚材提笔时,手微不可察地颤了一下。他知道,这一签,意味着西辽正式承认了东方这个新兴强权的崛起,也意味着西域格局的彻底改变。但他更清楚,不签的后果。笔锋落下,“耶律楚材”三字汉文签就,旁盖西辽国玺。
萧北辰接过笔,在北境文本上签下“萧北辰”,盖北境都督府大印、兵部印、礼部印。两人交换文本时,目光对视一瞬,彼此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凝重——这不是结束,而是新博弈的开始。
接着是花剌子模。马合木德用阿拉伯文流畅签名,盖印。他低声对萧北辰道:“愿真主见证,此约长存。”萧北辰回应:“愿此约为两国百姓带来福祉。”
高昌回鹘骨力裴罗签名时,神色最是轻松。对夹在西辽、北境、草原之间的小国而言,能与强邻建交通商,已是幸事。
阿尔·比鲁尼签名后,竟从怀中取出一卷羊皮:“北辰公,此乃鄙人新着《各国历法比较》初稿,愿献于北辰书院,以表诚意。”这份礼物,比任何珍宝都更得萧北辰欣赏。
签毕,陆文渊高呼:“礼成——!”
台上,萧北辰与四使节共执一杯“结盟酒”(实为清水,尊重各国戒律),面向四方,齐声道:“和平往来,互利共生!”
台下,万民欢呼。不同语言的喝彩声混杂,却表达着同一种喜悦:边境安宁,商路畅通,日子有了盼头。
礼炮九响,彩旗飘扬。碎叶城上空,无数信鸽放飞,携带着条约缔结的消息,飞向北境各郡,飞向西域各国,飞向更远的中原、草原、乃至波斯大食。
这是一个标志性的时刻:北境,这个从大晟王朝分裂出的新生政权,第一次以平等主体的身份,与多个外国建立了正式邦交。它不再是“叛军”“割据势力”,而是一个被国际社会(至少是部分)承认的政治实体。
第五幕:第一支跨国商队
条约墨迹未干,实效已然显现。
四月,第一支真正意义上的“跨国商队”在碎叶城组建。
商队发起人是碎叶城大商贾王四海,胡汉混血,通晓多国语言。他联合了汉人丝绸商、回鹘玉石商、粟特香料商、波斯地毯商,甚至有两个刚获释的奴隶出身的草原皮货商。
商队规模空前:骆驼三百峰,马匹两百,护卫一百(由北境边军临时受雇,着便装),伙计通译杂役三百余。货物更是琳琅满目:北境的精铁器、毛呢、咸鱼;中原的丝绸、瓷器、茶叶(通过秘密渠道购得);西域的玉石、香料、干果;草原的皮毛、奶酪、骏马。
目的地:花剌子模都城玉龙杰赤,再转往伽色尼、甚至更西的巴格达。
出发前夜,王四海在碎叶城最大的酒馆“丝路春”设宴,款待商队骨干、各国代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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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位,”王四海举杯,“咱们这趟,可是顶着北境都督府、西辽、花剌子模、高昌回鹘四国大印的‘官许商队’!路上有关卡,亮出通关文牒;有马匪,咱们有护卫;有纠纷,按条约办。这叫什么?这叫‘走遍西域,腰杆挺直’!”
众商哄笑,纷纷举杯。
一个粟特老商感慨:“我跑了四十年丝路,从没这么踏实过。以前过关,小吏勒索;遇匪,自求多福;到了别国,货物被没收了都没处说理。现在……真像做梦。”
回鹘玉石商点头:“关键是税轻。值百抽三,一税通行。我算过,这趟哪怕只走花剌子模,成本就比以往少两成。要是能走到大食,利润能翻倍!”
更妙的是商队结构。按新条约,跨国商队可雇佣北境边军退伍兵作护卫,这些老兵经验丰富,纪律严明,战斗力远非寻常镖师可比。而他们的薪酬,部分由北境官府补贴——既是安置退伍兵,也保障商路安全。
四月十五,商队浩浩荡荡出碎叶西门。
城门处,陆文渊亲自相送。他交给王四海一面特制的三角旗:蓝底,绣北辰七星,下缀流苏,边镶各国小旗图案。
“王掌柜,此旗乃‘北境跨国商队旗’。沿途悬挂,各国关隘见旗,便知是受条约保护的商队,当予便利。若有重大困难,可凭旗向当地北境驿馆(将逐步设立)求助。”
王四海郑重接过,插在头驼背上。
朝阳下,商队蜿蜒如长龙,驼铃叮当,马蹄嘚嘚,消失在西方地平线。无数双眼睛目送着他们:商人家属期盼归来满载,边境百姓憧憬商路繁荣,各国探子则忙着将消息传回……
这支商队,将成为北境外交成果最生动的广告,也将为后续无数商队踏平道路。
第六幕:北辰书院的“西域班”
条约中关于学术交流的条款,最快开花结果。
永昌三十四年五月,北辰书院迎来了第一批外国留学生——共计十二人,来自西辽、花剌子模、高昌回鹘、伽色尼四国。他们被编入新设的“西域研修班”。
书院为此做了精心准备。
住宿:新建的“万国学舍”,单人间,配备书案、书架、衣柜,尊重各国习俗——穆斯林学生房内有礼拜毯和小净处,景教学生房内可挂十字架。
饮食:书院食堂专设“西域窗口”,提供符合各国饮食戒律的餐食,由该国随行厨师指导制作。
课程:分公共课与专业课。公共课包括基础汉文、北境律法概览、各族文化简史;专业课则依学生兴趣选修:有人学汉地医术,有人学格物(尤其对北境的水力机械感兴趣),有人学农学(北境的屯垦技术),阿尔·比鲁尼推荐来的伽色尼学者伊本·西那,则一头扎进了天文台。
最受欢迎的是“互授课”。每周一次,留学生向汉人学生介绍本国文化:西辽学生讲契丹历史与佛教艺术,花剌子模学生讲伊斯兰哲学与建筑,高昌回鹘学生演示回鹘文字与音乐,伽色尼学生则分享波斯文学与天文知识。
汉人学生大开眼界。一个年轻学子在日记中写道:“往日只知‘胡人’,今方知胡人中,有信佛的契丹,有信真主的粟特,有景教回鹘,有拜火的波斯……世界之大,远超想象。”
留学生们也受益匪浅。西辽学生耶律德光(耶律楚材之侄)原本对汉文化有抵触,但学习了汉文典籍后,感叹:“汉人诗书礼乐,确有其精深之处。难怪叔父常说,契丹欲强,当习汉法。”
更大的影响在课外。
留学生们被允许在北辰城自由活动(有通译陪同)。他们逛市集,看百戏,观节庆,与普通百姓交谈。亲眼所见,北境社会安定,胡汉混居而和睦,法律严明而公正,经济繁荣而有序——这与他们国内对“北境蛮邦”的妖魔化描述截然不同。
伊本·西那在天文台与北境学者张衡(同名,格物院新秀)合作观测彗星,两人用半通不通的汉话、波斯语、以及大量手势、算式交流,竟合作推算出彗星轨道。观测结束,伊本·西那激动地拥抱张衡:“你们汉人的浑天仪、象限仪,设计之精巧,测量之精准,远胜我伽色尼!”
张衡憨笑:“你们的星表、三角函数,也让我受益匪浅。”
学术的共鸣,超越了国界与信仰。
六月,阿尔·比鲁尼本人也申请作为访问学者,入住北辰书院。这位博学大师的到来,引发了小小的轰动。他每日泡在藏书楼、格物院、天文台,如饥似渴地吸收知识,同时也不吝分享。他主讲的“西域诸国科学与哲学”系列讲座,场场爆满。
陆文渊视察书院时,看到汉人学子与留学生围坐论学,时而激烈争论,时而抚掌大笑,感慨道:“此真乃‘坐而论道,起而同行’。学问无国界,今始见之。”
这些留学生、学者回国后,将成为传播北境真实面貌、促进文化交流的最有力桥梁。而他们带回去的知识与技术,也将无形中提升北境在西域诸国的软实力与声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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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幕:边境线上的炊烟
外交成就最直观的体现,不在庙堂,而在边境。
永昌三十四年七月,阴山北麓,原“共猎区”附近。
两年前这里还是缓冲地带,时有摩擦。如今,在条约框架下,北境与草原白鹿部、西辽边民共同建起了一个小小的“三边互市”。
市集不设围墙,只用木桩划定区域。每月逢五开市,持续三日。
开市这日,景象热闹而有序。
北境屯垦堡的农民带来粮食、布匹、铁器;白鹿部牧民带来牛羊、皮毛、奶制品;西辽边民(多是契丹、汉人混杂)则带来西域特色的干果、药材、手工艺品。
交易按《边贸临时约法》进行:有统一的度量衡器具(北境提供),有通译协助,有双方边军组成的“市场巡检队”维持秩序。纠纷?有仲裁帐篷,里面坐着北境边吏、白鹿部长老、西辽边城小吏,三人共判。
一个白鹿部少年用一只羊羔换了一袋北境精面粉,又用剩余的面粉换了些西辽葡萄干。他兴奋地对同伴说:“以前换东西,总怕被坑。现在有公平秤,有官家人看着,踏实!”
一个西辽老妇卖完药材,买了北境的铁锅、草原的奶酪,喃喃道:“这日子,比在西辽城里还便当……”
更深远的变化在潜移默化中发生。
屯垦堡的汉人孩子,开始跟白鹿部孩子学放牧、学胡语;白鹿部青年,对北境的新式农具、纺织技术感兴趣;西辽边民,则把北境相对宽松的赋税政策传回了故国……
边境线,不再是隔绝的墙,而成了交流的桥。
八月,萧北辰与陆文渊微服巡边至此。
他们站在山坡上,俯瞰互市。夕阳西下,炊烟从各处帐篷升起:汉人蒸饼的麦香,胡人烤肉的焦香,西域香料炖煮的异香……混杂在晚风中。
更远处,北境屯垦堡的灯火,白鹿部帐篷的篝火,西辽边城的零星灯光,在暮色中连成一片模糊的光带。
“主公请看,”陆文渊轻声道,“两年前,此处刀兵相向;如今,炊烟相闻。这便是邦交之利。”
萧北辰沉默良久,缓缓道:“文渊,你说,何为‘国’?”
陆文渊一怔,谨慎答道:“《说文》曰:‘国,邦也。’有土,有民,有政。”
“那何为‘邦交’?”
“国与国相交,谓之邦交。”
萧北辰摇头:“依孤看,邦交之根本,不在国书印玺,而在这些——”他指向山下互市里交易的人群、玩耍的孩童、共饮的汉子,“在百姓能否安心贸易,孩童能否一起玩耍,陌生人能否同桌吃饭。国之相交,终是民之相亲。”
他顿了顿:“北境与四国建交,条约是形,互市是血,民心是魂。魂在,则邦交固;魂散,则条约不过一纸空文。”
陆文渊肃然:“主公此言,深得外交三昧。臣当谨记。”
夜幕降临,互市散去,但边境的灯火未熄。屯垦堡里,汉人老农与来做客的白鹿部老头对酌,聊着今年的收成与草场;边境驿馆里,北境边吏与西辽小吏核对账目,商量下次开市如何改进;更远处,商队马帮的驼铃声隐隐传来,那是走向更远方的贸易血脉。
左眼星辉之中,萧北辰看到了一幅壮丽的图景:
代表北境的湛蓝气运,原本边缘清晰而略显孤立。此刻,从西线(碎叶)、北线(阴山),延伸出数条柔韧的、色彩各异的光带,与邻国的气运缓缓接触、试探、交织。
这些光带中,有金色的商路,有青色的文化流,有白色的信使线,有绿色的移民轨迹……它们不是侵略性的吞噬,而是平等的交流与渗透。
在交流最密集的边境地区,北境气运与邻国气运的交汇处,孕育出一些温润的、珍珠般的光点。那是互市里的公平交易,是学堂里的文化互鉴,是百姓间的友谊萌芽。
这些光点虽然微弱,却蕴含着巨大的潜力——它们预示着一种超越军事征服、政治胁迫的、更文明也更持久的国际关系模式:基于规则、互利、交流的共生秩序。
“路还长。”萧北辰最后对陆文渊道,“四国只是开始。西域有三十六国,草原部落众多,南方中原……未来,北境的朋友,当遍天下。”
“而朋友多的地方,战火便难燃。”
晚风拂过,带来远方互市残存的欢笑与炊烟气息。那气息里,有边塞的粗粝,更有太平年景特有的、让人心安的烟火味。
这便是外交成就最朴素的注解:让边境的夜晚,不再只有风声与狼嚎,还有炊烟、笑语、与通向远方的驼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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