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天道为棋，我道为生！玄鹤一族的抉择！

　　穹顶那道狭长的苍白裂缝，如同一道永不愈合的伤疤，烙印在盘古秘境的天空。

　　冰冷、无情的目光自其中投下，漠然注视着一切。

　　【洪荒僭道，天道当诛！】

　　裁决之音仍在元初的神魂之海回荡，带着抹除一切存在的大恐怖。

　　然而，元初仅仅是抬头，瞥了一眼那道裂缝。

　　他的神情没有一丝波澜。

　　天道审判？

　　来得正好。

　　但他现在，没空理会。

　　“走！”

　　元初口中吐出一个字，身形化作一道流光，率先冲向地脉深处。

　　孙悟空、杨戬等人没有丝毫犹豫，紧随其后。

　　他们知道，此刻的每一息都关乎整个三界的未来。

　　与高悬于天的“天道”相比，那正在被腐化的盘古之心，才是眼前最致命的危机！

　　奇袭小队穿行在曲折幽深的地下古道。

　　这里是盘古的身躯内部，经络交错，壁垒坚实，仿佛能感受到一种沉重而古老的脉动。

　　就在他们即将抵达第二处地脉节点时，前方狭窄的通道，骤然被一片刺目的金光所笼罩。

　　锵！锵！锵！

　　一声声清越的鹤唳，带着无匹的锋锐之气，回荡在古道之中。

　　金光散去，数十只神俊非凡的巨鹤拦住了去路。

　　它们通体覆盖着宛如黄金铸就的翎羽，每一根羽毛都流转着锐利的金系灵光，双目清冷，姿态孤高。

　　为首的一只玄鹤，体型尤为巨大，头顶的鹤冠呈现出一种暗金色泽，散发出的气息竟也达到了准圣级别。

　　正是原生遗种中的强大族群——玄鹤一族。

　　“站住。”

　　玄鹤首领口吐人言，声音清冷，不带一丝情感。

　　它的目光直视元初，斥责道：“外来者，你不该将天庭与佛门的爪牙引来此地，更不该试图唤醒盘古的混沌。那是无序的混乱，早已被时代所抛弃。”

　　“天道，才是永恒的秩序，是万物的最终归宿。”

　　它高傲地扬起头颅，声音在狭窄的古道中激起金石之音。

　　“我族已向天庭宣誓效忠，自今日起，守护此地地脉节点，任何人都不得通过。”

　　孙悟空闻言，暴躁地扯出金箍棒，扛在肩上，龇牙咧嘴：“嘿，又来一群给天庭当狗的！老孙看你们是活腻了！”

　　杨戬三尖两刃刀一横，眉心竖眼金光吞吐，杀气凛然。

　　气氛，一触即发。

　　元初却摆了摆手，制止了身后的众人。

　　他没有动怒，反而用一种极其平静的目光，注视着玄一。

　　“秩序？”

　　元初开口了，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一只玄鹤的耳中。

　　“你们脚下的大地正在死去，你们创造者的心脏正在被腐化，生机被一点点抽离。”

　　“这就是你们想要的秩序？”

　　他向前踏出一步，混沌气息与玄鹤一族的锐利金光剧烈碰撞，激起一圈圈无形的能量涟漪。

　　“一个……将你们连同整个世界一起，献祭掉的秩序？”

　　玄鹤首领的眼神出现了一丝波动，但它依旧强硬地反驳：“休要妖言惑众！盘古之心早已沉寂，天道代之，乃是顺天应命！是天道赐予了我们延续的希望，是秩序让我们免于混沌的侵蚀！”

　　“是吗？”

　　元初没有再与它辩驳。

　　言语，在固执的信念面前，总是苍白的。

　　那就……让它们亲眼看看。

　　嗡！

　　元初双目微阖，体内那刚刚融合不久，尚在剧烈翻腾的力量被他强行调动起来。

　　不再是单纯的【我道】清光。

　　而是在上一处节点，他从那被污染的地脉中强行剥离、捕捉到的那一丝……不属于天庭，不属于佛门，甚至不属于盘古的“第三方意志”！

　　那丝意志，阴冷、诡秘，充满了程序化的“命令感”。

　　此刻，在元初准圣巅峰的修为催动下，在盘古斧开天之力的解析下，这丝意志被瞬间放大！

　　它与笼罩整个秘境的【百万神佛镇世大阵】产生了诡异的共鸣！

　　无数信息流，无数未来推演的可能，在元初的神魂之海中一闪而过。

　　他捕捉到了其中，最清晰，也最残忍的一条“线路”。

　　“睁开眼，看清楚。”

　　元初的声音变得飘渺。

　　他伸出一根手指，对着前方的空地，轻轻一点。

　　没有惊天动地的威能。

　　那片空间，却像是水面一样，荡漾开一圈圈波纹。

　　一幅清晰无比的幻象，直接在所有玄鹤的面前，投影而出！

　　幻象之中，正是这片盘古秘境。

　　但，不再有任何生机。

　　大地干裂，山峦崩塌，天空是死寂的灰白色。整个世界，如同一具被抽干了所有血液的尸骸，化作了一片死域。

　　而在那片死域之上，悬浮着无数道身影。

　　天兵、罗汉、金刚……还有……

　　玄鹤！

　　幻象中的玄鹤一族，依旧保持着它们神骏的形态，黄金翎羽依旧闪亮。

　　但它们的眼睛，却彻底变了。

　　那是一双双空洞、麻木、没有任何神采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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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仿佛最精美的琉璃珠，却失去了灵魂。

　　它们整齐划一地扇动翅膀，巡视着这片死寂的天地，口中发出的不再是清越的鹤唳，而是一种类似于机械摩擦的、单调的音节。

　　【秩序……确认……】

　　【混沌残余……清除……】

　　【指令……执行……】

　　幻象中，一只幼年的玄鹤似乎出现了一丝迟滞，它茫然地看了一眼自己冰冷的翅膀，眼中闪过一瞬间的挣扎。

　　下一秒。

　　一道无形的丝线从天而降，没入它的头颅。

　　那丝挣扎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更加彻底的空洞。

　　它重新归队，与其他同族一样，变成了一具只会按照指令行动的……“秩序傀儡”。

　　整个地下古道，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玄鹤都死死盯着那幅幻象，看着画面中自己族群的“未来”。

　　那不是活着。

　　那是比死亡更可怕的……永恒奴役。

　　“不……”

　　玄鹤首领发出一声凄厉到变调的悲鸣。

　　它引以为傲的黄金翎羽剧烈颤抖，根根倒竖，身上那股清冷孤高的气质瞬间破碎，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恐惧与绝望。

　　它所追求的“永恒秩序”，它所效忠的“至高天道”……

　　所承诺的归宿，竟是这个样子？

　　将它们的神魂、意志、灵性全部抽干，变成一具具没有思想、没有情感、只会执行命令的行尸走肉？

　　“这……不是真的……这不是……”

　　它的信念，在亲眼目睹这残酷的“真相”后，于此刻，轰然崩塌！

　　元初收起了手指。

　　前方的幻象，如烟云般消散。

　　他看着身躯剧烈颤抖，几乎无法站立的玄鹤首领，声音淡然，却如重锤般敲在每一只玄鹤的心上。

　　“天道视尔等为棋子，用完即弃。”

　　“本座，视尔等为同胞。”

　　“路，自己选。”

　　说完，元初便不再看它们，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等待着它们的抉择。

　　整个玄鹤一族，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有的玄鹤茫然地看着自己的同伴，有的则低头看着正在枯萎的大地，眼中充满了痛苦与迷茫。

　　许久。

　　“唉……”

　　玄鹤首领发出一声长长的，充满了悔恨与悲哀的叹息。

　　它缓缓收敛了全身的金光，低下了它那自诞生以来便从未低下过的高傲头颅。

　　它没有再多说一个字。

　　只是默默地转过身，率领着整个族群，退到了古道的两侧，让开了一条通路。

　　它们没有选择加入元初的队伍。

　　但它们，也再不是敌人。

　　元初展现出的“预见未来”的能力，或者说，这种基于恐怖推演而呈现出的“未来”，已经从认知层面，彻底摧毁了它们战斗的意志。

　　这一刻，元初在所有幸存的原生遗种心中，地位正在发生悄然的改变。

　　从一个可以合作的“强者”。

　　向一个可以指引未来的……“先知”。

　　看着畅通无阻的道路，元初没有耽搁，正要迈步。

　　轰隆隆隆————！！！

　　毫无征兆！

　　整个盘古秘境，突然发生了前所未有、毁天灭地般的剧烈震动！

　　脚下的大地疯狂开裂，头顶的穹顶碎石如雨！一股远超之前任何一次震荡的恐怖波动，从秘境的最核心，那个他们最终的目的地——混沌祭坛的方向，轰然传来！

　　也就在同一时间！

　　一道焦急万分，几乎带着哭腔的传音，在元初的神魂之海中疯狂炸响！

　　是猪八戒！

　　“老大！不好了！我们的佯攻计划……彻底没用了！”

　　“玉帝和佛祖那两个老杂毛，根本就没理会我们在外面的动静！”

　　“他们……他们带着天庭和佛门最核心的力量，绕过了所有战场，直接降临到……混沌祭坛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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