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人王之怒，龙王算个屁！

　　帝辛的声音如同在平静的摘星楼里引爆了一颗霹雳雷珠，所有人都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怒火给震住了。

　　“严惩？平息龙王之怒？”

　　帝辛冷笑着从王座上站了起来，一步一步走下台阶。他每走一步身上的气势就凌厉一分，那股属于人王的无上威严压得在场的所有大臣都有些喘不过气来。

　　“孤倒是要问问你们！”帝辛的目光如同两把锋利的刀子，从闻仲、比干、商容等人的脸上一一扫过。“我大商的子民被那孽龙之子当做血食要抓去果腹！我大商的孩童为了自保、为了救同伴奋起反抗，打死了那行凶的孽畜！你们不问是非不辨黑白，上来就要孤将这见义勇为的英雄孩童绑了去给那吃人的凶兽抵命？你们还要孤去向那纵子行凶、如今更是要水淹我陈塘关、屠戮我满城百姓的敖广卑躬屈膝摇尾乞怜？你们的膝盖就这么软吗？！你们的脊梁就这么容易弯吗？！”

　　帝辛的声音一声比一声高，一声比一声厉，如同重锤狠狠地砸在每一个人的心头！闻仲、比干等人全都低下了头，老脸之上一片羞愧的涨红。他们被帝辛骂得哑口无言。是啊，他们刚才只想着龙王势大不可得罪，只想着牺牲一个孩子保全一城百姓是“顾全大局”。可他们却忘了，那个孩子是英雄，那个龙王是凶手！他们忘了最基本的是非黑白！

　　“太师！”帝辛的目光最终落在了闻仲的身上。

　　“老臣在。”闻仲的声音有些干涩。

　　“孤且问你，你截教的教义是什么？”

　　闻仲身体一震，毫不犹豫地回答：“是‘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是为天地万物截取那一线生机！是逆天而行，我命由我！”

　　“好一个‘我命由我’！”帝辛大笑起来，笑声中却带着无尽的冰冷和嘲弄。“那孤再问你！他龙族生而为神便可肆意吞食我人族血脉吗？我人族生而为凡便要任由那漫天神佛欺凌宰割吗？我人族孩童为了活命杀了那行凶的孽龙便是滔天大祸？那孽龙之父为了给吃人的儿子报仇要屠我满城子民便是天经地义？这，就是你们信奉的‘天道’吗？！这，就是你们要‘顺应’的‘天命’吗？！若是如此！这狗屁的天道孤不遵也罢！这狗屁的天命孤逆了又如何！”

　　帝辛的这番话已经不是在质问了，他是在宣战！向这不公的天道，向这操蛋的天命宣战！

　　闻仲彻底呆住了。他看着眼前这个浑身散发着无尽霸气和不屈意志的年轻君王，他那颗早已被“天命”、“规矩”所束缚的道心在这一刻被狠狠地撞击了一下。他突然发现自己好像错了，错得离谱。他一直以为自己是在辅佐君王守护着这个国家的秩序，可他守护的到底是什么秩序？是一个人命不如神命的秩序吗？是一个强者可以肆意欺凌弱者的秩序吗？

　　【我靠！爹！帅炸了！太帅了！】

　　殷泽在帝辛怀里激动得浑身都在发抖。

　　【这才是人王啊！这才是我们人族的王啊！什么狗屁神仙，什么狗屁龙王！在我人族的地盘上，吃了我的就得给我吐出来！拿了我的就得给我还回来！】【爹！怼他！怼死这帮老顽固！让他们看看谁才是这片土地真正的主人！】

　　帝辛感受着儿子心中那股子与自己如出一辙的愤怒和激动，胸中的豪情更是被彻底点燃。他看着依旧在犹豫和挣扎的闻仲，声音放缓了一些，却更加的掷地有声。“太师，孤知道你忠于大商忠于孤，但孤今日要让你明白一件事。孤这个‘人王’不是天庭封的，不是圣人赐的！是这天下的亿万万百姓，是这人族的列祖列宗他们托起来的！孤的权柄来自于他们！孤的责任就是守护他们！今日孤若是连一个为了保护同胞而奋起反抗的孩童都护不住，那孤还有什么资格坐在这王座之上？还有什么脸面去见我人族的列祖列宗？孤可以亡国可以身死，但我人族的脊梁不能断！”

　　帝辛的话说完了，整个摘星楼死一般的寂静。

　　闻仲低着头，身体在微微地颤抖。许久，许久，他缓缓地抬起了头。他额头上的那只天眼不知何时已经闭上了。他看着帝辛，那双总是充满了威严和冷峻的眼睛里此刻却只剩下无尽的复杂和……愧疚。

　　“大王……”他再次单膝跪地。“老臣知罪。老臣险些忘了自己首先是一个人，然后才是一个仙、一个臣。请大王降罪。”

　　帝辛笑了。他走上前再次将闻仲扶起。“太师何罪之有？你只是被那所谓的‘天道’蒙蔽了太久。从今日起，孤要你，也让这天下所有的人都记住一件事。”

　　帝辛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所有人。“在我大商的疆域之内，人命大于天！”

　　说完，他不再理会那些还处于震惊和呆滞中的大臣，看着闻仲沉声下令。“太师听令！”

　　“老臣在！”闻仲立刻挺直了腰杆，声音恢复了往日的铿锵有力。

　　“孤命你即刻亲往陈塘关！孤不要你去问罪，也不要你去平息什么龙王的怒火！孤要你去为我大商的子民、为我人族的英雄讨一个公道！孤要你去告诉那东海龙王敖广、告诉那满天神佛！他龙族的太子死了也是白死！他若敢动我陈塘关百姓一根汗毛！孤便亲率大军踏平他东海龙宫！抽他龙筋剥他龙皮！让他龙族从这四海之中彻底除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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