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雾礁阻路与潜脉入口

　　渔船驶入迷雾群岛海域时，月光突然被厚重的雾霭吞噬，连防水灯的光都只能穿透半米，海面上的能见度越来越低，只有潮汐罗盘的蓝光在船头微微闪烁，指引着北方的方向。巫祝坐在船尾，手指掐着古老的潮汐口诀，时不时提醒林砚调整船速：“雾群岛的潮有‘三息一变’的规律，吸气时浪平，呼气时浪涌，千万别在浪涌时转向，会被雾礁撞碎。”

　　林砚握紧船桨，掌心的海心石轻轻发烫，像是在感知周围的危险。突然，船底传来“咚”的一声闷响，像是撞到了什么坚硬的东西，阿汐怀里的定潮珠瞬间亮起，蓝光顺着船舷往下延伸，竟照出一块半露在雾里的黑色礁石——礁石表面覆盖着白色的雾苔，与雾气融为一体，正是巫祝说的“雾礁”。

　　“小心！周围全是雾礁！”巫祝急忙起身，从行囊里掏出一把晒干的海草，撒在船四周。海草碰到海水，立刻发出淡绿色的光，照亮了周围的海域——只见渔船被密密麻麻的雾礁包围，有的只露出顶端，有的则像利剑般斜插在水里，稍不注意就会船毁人亡。

　　阿汐将定潮珠贴近罗盘，两者的蓝光交织在一起，罗盘指针突然开始快速旋转，随后猛地指向左前方：“那里有缝隙！是潮汐流动的方向，应该能通到潜脉附近！”

　　林砚立刻调整船桨，顺着指针指引的方向划去。雾礁间的缝隙狭窄得只能容下一艘渔船，船身擦着礁石上的雾苔而过，发出“沙沙”的声响。就在快要驶出雾礁群时，雾里突然传来一阵空灵的嘶鸣，几团淡白色的影子从雾里飘出来，围着渔船打转——影子没有实体，却能掀起细小的浪头，拍打着船身。

　　“是‘雾灵’！”巫祝脸色一变，“它们是迷雾群岛的守护灵，靠吸收雾气生存，一旦被它们缠上，船会被雾裹住，永远困在这里！”

　　雾灵越聚越多，淡白色的影子渐渐变得浓稠，开始往船舱里渗。林砚掏出鲸骨哨，用力吹响，哨声在雾里回荡，雾灵的动作顿了顿，却没有退去。阿汐突然想起姑姑澜月的事，试着用鲛人语轻声念起巫祝教过的潮汐密语：“潮生雾散，脉引归途……”

　　奇迹发生了，阿汐的声音刚落，定潮珠的蓝光突然暴涨，雾灵像是被光芒吸引，渐渐朝着珠子聚拢，随后竟化作点点白光，融入蓝光里。雾霭也随之散去不少，前方的海域豁然开朗——只见一片圆形的浅滩出现在眼前，浅滩中央的海水泛着淡青色的光，与林砚海心石的光芒一模一样。

　　“是潜脉入口！”巫祝激动地喊道，“只有海脉的纯净力量才会发出这种光！”

　　三人跳下渔船，踩着浅滩的细沙走向发光处。越靠近中心，光越强，脚下的沙子竟开始微微震动，像是有水流在地下涌动。林砚掏出潮汐罗盘，罗盘的蓝光与海水的青光交织，形成一道光柱，直冲雾霭之上。光柱落下时，海水突然向两边分开，露出一道通往海底的石门，石门上刻着与潮汐密语对应的符文，正是潜脉的入口。

　　“月满只剩半个时辰了！”阿汐看了一眼沙漏，沙子已经所剩无几，“我们得快点，要是被破脉者抢先找到姑姑，就麻烦了！”

　　林砚点头，刚想推开石门，雾里突然传来一阵熟悉的嘶吼——是浊鳞卫！而且不止一只，雾礁群的方向出现了十几道黑影，为首的浊鳞卫比之前遇到的更大，身上的鳞片泛着暗红，嘴里叼着一块铁盒残片，正是破脉者的手下！

　　“你们先进去！我来挡住它们！”林砚握紧鱼骨匕首，将海心石递给阿汐，“潜脉里需要海心石的力量，你们找到澜月后，尽快想办法关闭裂脉门的关键！”

　　“不行！你一个人太危险了！”阿汐不肯接海心石，“我们一起进去，或者一起挡住它们！”

　　巫祝突然拉住两人：“没时间争了！我留下帮林砚，阿汐你进去找澜月！只有守脉者能彻底切断潜脉与裂脉门的联系，你身上有鲛人族的皇室血脉，能感应到澜月的位置！”他从怀里掏出一块淡金色的令牌，递给阿汐，“这是守脉者令牌，能打开潜脉里的机关，快进去！”

　　阿汐看着林砚和巫祝坚定的眼神，含泪接过令牌，推开石门钻了进去。石门在她身后缓缓闭合，将浊鳞卫的嘶吼挡在外面。林砚握紧匕首，与巫祝背靠背站在浅滩上，看着越来越近的黑影，掌心的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痛——但他知道，必须守住这里，直到阿汐找到澜月，否则三脉交汇，整个海洋都会被黑潮吞噬。

　　浊鳞卫扑了过来，为首的那只甩出骨刺尾巴，朝着林砚扫去。林砚侧身躲开，匕首尖划过它的鳞片，留下一道深痕。巫祝则掏出晒干的海草，撒向其他浊鳞卫，海草的绿光碰到它们的鳞片，立刻冒出白烟，浊鳞卫疼得嘶吼起来。

　　可浊鳞卫的数量太多，林砚和巫祝渐渐被逼到石门边。就在这时，石门突然传来一阵震动，从门缝里渗出淡青色的光——是阿汐在里面感应到了他们的危机，用守脉者令牌传递力量！林砚抓住机会，将力量注入匕首，朝着为首浊鳞卫的眼睛刺去，浊鳞卫疼得倒地嘶吼，其他浊鳞卫见状，纷纷后退了几步。

　　林砚喘着气，看向天空——月光已经升到头顶，月满之时快到了。他不知道阿汐在潜脉里是否顺利，也不知道澜月是否还活着，但他握紧匕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守住石门，等到阿汐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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