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暗礁·心涡之“回避的涟漪与无声的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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训练在借用的社区篮球馆准时开始。午后的阳光透过高窗,化作一道道清晰的光柱,照亮了空气中无数不知疲倦飞舞的金色尘糜,仿佛在为少年们的汗水伴舞。程悠依旧是最早到达场馆的人之一。她细心地将一条条干净的白毛巾叠放整齐,将温盐水一杯杯倒好,又检查了一遍那个比她半个人小不了多少的医药箱,确保碘伏、绷带、冷喷等物品充足且都在有效期内。她穿着那身洗得干干净净的蓝白色校服裙,纤细的身影在空旷而巨大的场馆里,显得格外单薄,像一株需要精心呵护的幼苗。她为昨天那场来之不易的胜利由衷地感到高兴,心底却始终盘旋着一丝难以驱散的、如同蛛网般粘稠的不安。这不安,源于她对自己身体再清晰不过的认知——昨日赛后,胸口那股熟悉的闷胀和心悸,持续了比以往更长的时间,服药后也只是勉强压了下去;更源于那份沉甸甸的、她不知如何回应,甚至不知该如何妥善安放的情感。苏然哥的沉稳关切,陆阳哥的热烈直白,都像温暖却过于灼热的阳光,让她这颗本就脆弱的心脏,既贪恋那份光明,又害怕被灼伤。于是,她开始近乎笨拙地、刻意地与苏然和陆阳保持着距离。当苏然像往常一样,在训练间隙汗水淋漓地、自然而然地向她走来,准备接过那杯专属的温水时,她会像受惊的小鹿般,提前一步抓起水壶,快步走向正在练习罚球的李墨或是在场边拉伸的周泽宇,只留下一个匆忙而礼貌的背影,和一句飘散在空气中的、“宇轩哥/泽宇哥,喝水”。当陆阳带着一身蒸腾的、混合着汗水与青春荷尔蒙的热气,大大咧咧地凑过来,习惯性地想揉揉她柔软的头发,或者用他那特有的、带着点笨拙和粗粝的关心问“小悠,累不累?站远点,别被球砸着!”时,她会像触电般灵巧地侧身避开,将毛巾迅速塞到他手里,同时目光飞快地转向场边正在埋头记录的齐潇潇,或者假装被场馆另一端某个并不存在的动静所吸引,轻声说:“之枫哥好像在叫我。”她的笑容依旧温暖,像初春时节山涧融化的雪水,清澈见底,不掺一丝杂质。但那温暖里,似乎被强行嵌入了一层看不见的、薄而坚韧的冰膜,隔绝了更深层的交流。她努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与忙碌,仿佛一切如常,只有她自己知道,每次刻意回避后,心口那细微的、如同被最锋利的冰棱划过般的刺痛与悸动,是多么的真实。苏然敏锐地捕捉到了这种刻意为之的疏离。一次训练暂停,他看着程悠几乎是逃也似的走向叶之枫的方向递水,那双总是习惯于冷静分析球场局势、洞察对手弱点的眼睛里,罕见地掠过一丝极淡的困惑,以及……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完全察觉的失落。他想起那张带着安抚力量的“稳住节奏”的纸条,指尖仿佛还残留着递送时那瞬间冰凉的触感。夜晚,他独自站在酒店房间的窗边,看着省城楼下川流不息、如同光河般的车流,手中紧握着手机,屏幕上是与程悠的聊天界面。他想问她是不是太累了,是不是身体又不舒服了,是不是……在怪他没能更早地锁定胜局,让她和教练承受了那么久的煎熬。但理性的思维最终占据了上风,过多的追问可能会给她带来不必要的压力,尤其是在这个关键时期。他只是将那句在输入框里打了又删、删了又打的“早点休息,别太辛苦”,最终替换成了队长式的、冷静而克制的“明天训练,别迟到”。这种刻意维持的、近乎公式化的冷静与距离,比任何直接的询问或责备都让程悠感到心疼。她知道,他懂她的回避,并用他那种特有的、洞悉一切的方式,沉默地配合着她的“演出”,将这理解为一种她此刻需要的“安静”或“空间”。这让她在暗自松了口气的同时,心底又泛起更深、更无奈的酸楚。陆阳的反应则直接和猛烈得多。在一次程悠再次灵巧地、如同游鱼般滑开他试图拿毛巾的手后,他心底积压的不解与烦躁终于冲破了临界点。他直接一个大步跨前,结实的身躯几乎挡住了程悠所有的去路,眉头紧紧锁成一个疙瘩,声音因为刚结束一组高强度折返跑而带着明显的喘息和火气:“小悠,你最近到底怎么回事?老躲着我干什么?我身上有刺还是怎么的?”程悠的心猛地一缩,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下意识地垂下眼睫,浓密的长睫毛如同蝶翼般轻颤,不敢与他对视,手指无意识地紧紧绞着校服裙的边角,指节泛白:“没有啊,陆阳哥,你真的想多了。我就是……就是看大家训练都很辛苦,流了那么多汗,想快点把水和毛巾分发完,免得耽误时间。” 她的声音越来越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像风中摇曳的细草。“看着我!”陆阳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压抑不住的怒气和不被理解的委屈,“是不是因为我昨天哪个球没处理好?还是因为苏然那家伙……” 他几乎要脱口而出那个憋在心里许久、关于偏向与认可的猜测。“不是!都不是!”程悠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清晰的慌乱和近乎哀求的神色,脸色似乎因急切而更白了几分,在场馆的灯光下几乎透明,“我只是……只是觉得,我们现在在打省级赛,每一步都像走在钢丝上,那么关键,我们都应该更专注于比赛本身,不能……不能有任何分心。” 她的声音带着哽咽的边缘,仿佛下一秒就要碎裂。“狗屁专注!”陆阳低吼,少年人的直白与炽热让他无法理解这种迂回而柔软的拒绝,“你明明就是……”他的话没说完,就被程悠眼中骤然涌起的、泫然欲泣的水光硬生生堵了回去。那层薄薄的水雾,像一盆掺着冰碴的冷水,瞬间浇灭了他心头熊熊燃烧的火焰,只剩下无尽的懊恼和……一丝从未有过的、名为害怕的情绪。他怕她的眼泪,更怕她眼中那种仿佛精致瓷器即将崩裂般的脆弱。他所有外放的棱角和不管不顾的怒气,在她无声的、柔软的哀求面前,都化为了无力而沉重的拳头,砸在空处。“对不起……”他突然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声音低了下去,带着明显的挫败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我……我去练习投篮了。” 他猛地转身,几乎是逃离般冲向另一个无人的半场,一把抓起篮球,对着冰冷的篮筐发泄般地一次次起跳、出手,力道大得让篮球砸在篮板上发出“砰砰”的巨响,在空旷的场馆里回荡,显得格外孤独和暴烈。程悠看着他躁动而倔强的背影,用力咬住下唇,直到尝到一丝淡淡的铁锈味,才将那股涌上喉头的哽咽硬生生咽了回去。她知道自己的行为很伤人,尤其是对陆阳这样心思如同透明火焰般的少年。但她别无他法。那份过于沉重和复杂的、夹杂着愧疚与担忧的情感,以及对自己晦暗不明未来的恐惧,像不断上涨的潮水般涌来,让她本能地想要缩回自己脆弱的壳里,害怕因为自己的存在,让这支刚刚凝聚起惊人光芒的队伍,再次因为她而泛起不必要的波澜,甚至……分崩离析。在一旁角落默默练习着底角三分球的叶之枫,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他紧抿着唇,原本流畅的投篮动作有了一个微不可察的凝滞。他看到程悠低下头快速而用力地擦过眼角的细微动作,看到苏然望向程悠时那深沉似海、复杂难言的眼神,也看到陆阳近乎自虐般用篮球折磨着自己的手掌和那颗无辜的篮球。他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攥住,泛起密密的、细针戳刺般的疼。他什么也做不了,不能像苏然那样给予沉稳的庇护,也不能像陆阳那样表达炽热的关切,他只能更用力地握紧手中温热的篮球,将所有的担忧、关怀与一种难以名状的情绪,都倾注在那一次次重复的、精准而沉默的投篮弧线中。他的目光,再次不经意地、带着某种执拗的忧虑,扫过程悠放在场边座椅上的背包,那个小巧的、印着卡通图案的药盒轮廓,在帆布下隐约可见。一个不容忽视的发现在他心中沉甸甸地落下:她最近服药的频率,以及服药时那下意识微蹙的眉头,似乎比在阳山时更高、更凝重了。这个发现,像一颗投入深潭的石子,在他心中漾开一圈圈不断扩大的、不安的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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