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鏖战·实验之 之“最终鏖战”

　　那颗承载着上半场最后希望的篮球，在空中划出的弧线仿佛凝固了时间。陆阳保持着出手后的姿势，目光死死追随着球的轨迹；苏然屏住呼吸，指尖还残留着传球的触感；程悠捂住了嘴，心脏几乎停止跳动；连场边始终稳坐的邢凯泽，镜片后的目光也微微凝滞。

　　“唰！”

　　清脆的刷网声，如同天籁，在寂静瞬间的球馆中炸响！

　　压哨三分！命中！

　　48 : 38！

　　“吼——！”陆阳落地，仰天怒吼，所有的压抑、挣扎、不甘在这一刻彻底释放！他用力捶打着胸膛，仿佛要向全世界宣告他的回归。苏然第一个冲上去，与他重重击掌，两人眼中都燃烧着炽热的火焰。整个阳山替补席沸腾了，毛巾挥舞，吼声震天！十分的分差，如同一针强心剂，注入了每个阳山队员的血管。

　　程悠长长舒了口气，跌坐回椅子上，这才发觉手心全是冷汗。叶之枫默默将一瓶水递到她手边，目光扫过场上那个红色的身影，又迅速垂下。

　　中场休息的十五分钟，在紧绷的神经下显得格外短暂。更衣室里没有欢呼，只有粗重的喘息和程启教练快速而低沉的分析声。

　　“他们下半场一定会变！林栋不可能一直被我们限制，陈磊的内线优势他们还会继续利用。”程启在白板上快速画着，“我们的防守不能松！尤其是对林栋的挡拆，换防要坚决，沟通！进攻端，苏然，继续相信你的判断，陆阳……”他看向那个眼神灼亮的红发少年，“你打开了，很好！但记住，打开不代表蛮干，吸引防守，为队友创造机会！”

　　“明白！”陆阳的声音带着嘶哑，却异常坚定。

　　下半场开场，实验中学果然做出了调整。他们不再执着于复杂的动态进攻，而是更加简洁高效——林栋与陈磊的高位挡拆，成为了撕咬阳山防线的主要武器。

　　第一次进攻，林栋借助陈磊厚实的掩护，摆脱苏然的纠缠，阳山队果断换防，李墨被迫提到三分线外面对林栋。林栋没有丝毫犹豫，一个加速变向，利用速度差瞬间过掉李墨半个身位，直杀禁区！陆阳从弱侧协防过来，但林栋仿佛早有预料，一个写意的击地传球，球从陆阳腋下穿过，送到了顺下的陈磊手中。陈磊接球，面对补防不及的阳山内线，轻松起跳，单手将球砸进篮筐！

　　50 : 38！

　　简洁，残忍，高效。

　　“没关系！打回来！”苏然控球推进，声音沉稳。他看得出，实验中学是要用他们最稳定的得分方式，一点点磨灭阳山刚刚燃起的斗志。

　　阳山队进攻，苏然再次与李墨打挡拆。实验中学依然采取换防，王志恒出现在苏然面前。苏然没有强打，一个击地交给下沉的李墨。李墨接球，面对换防过来的林栋，这是一个明显的错位！他利用身高体重，强行向篮下坐打。林栋防守经验丰富，且战且退，不断干扰。李墨靠到深处，翻身勾手——

　　“啪！”

　　陈磊！他如同幽灵般从弱侧补防过来，再次送给李墨一记结结实实的大帽！篮球被扇飞，实验中学再次发动反击！

　　林栋快下，接球，面对回防的赵宇轩，一个逼真的投篮假动作点飞对手，然后轻松突破上篮得分。

　　52 : 38！

　　分差再次被拉开到14分。实验中学的应对，如同精准的机械，总是能在阳山队起势时，给予最沉痛的打击。内线的巨大优势，像一片无法驱散的阴云，笼罩在阳山队上空。

　　李墨喘着粗气，看着陈磊那张毫无波澜的脸，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涌上心头。力量、身高、经验……全方位的差距。

　　“李墨！顶住！”苏然跑过他身边，用力拍了一下他的后背，“一次防守而已！下一个球打回来！”

　　陆阳也走了过来，眼神凶狠：“妈的，下次我帮你协防！不信弄不过他！”

　　李墨看着队友们坚定的眼神，深吸一口气，用力点了点头。不能倒下！

　　接下来的比赛，进入了更加惨烈的拉锯战。阳山队靠着顽强的意志和逐渐升温的外线手感苦苦支撑。陆阳在吸引包夹后，开始更多地分球给空位的队友。赵宇轩命中了一记底角三分，周泽宇也在转换进攻中投中了一个关键的中距离。苏然更是凭借着他冷静的大脑，一次次撕裂实验中学的防线，或传或投，维系着阳山队的进攻火力。

　　但实验中学的进攻，如同潮水，一波接着一波。林栋的穿针引线，陈磊的内线强攻，王志恒的策应和远射，以及角色球员偶尔的冷箭，总能让分差维持在十分左右。

　　阳山队的体能，在如此高强度的对抗下，开始亮起红灯。苏然的脚步不再像开始时那样轻盈，指挥声带着明显的疲惫；陆阳的突破威力因为体能的下降而减弱；李墨在内线的每一次卡位、每一次起跳，都像是在透支生命；赵宇轩和周泽宇的追防，也开始出现迟缓。

　　第三节结束时，比分定格在 65 : 55。阳山队依然落后十分。

　　短暂的节间休息，气氛凝重得能滴出水来。队员们瘫坐在椅子上，大口喝着功能饮料，汗水如同溪流般淌下。程启教练快速布置着战术，但谁都明白，最后的决战，不仅仅是战术，更是意志力的比拼。

　　“最后一节！”程启的声音嘶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忘记比分！忘记体力！脑子里只给我想一件事——把每个球打好！防守！篮板！拼抢！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别给自己留任何遗憾！”

　　第四节开始，双方都派上了最强阵容。决战的气氛，弥漫在整个球馆。

　　实验中学依旧试图通过林栋和陈磊的挡拆发起进攻。但这一次，阳山队的防守做出了微调。当林栋借助掩护突破时，李墨不再完全换防，而是采取“延误后回位”的策略，短暂干扰林栋的突破速度，为苏然争取回防的时间，同时弱侧的陆阳和周泽宇更加注意收缩保护篮下，限制陈磊的顺下。

　　第一次尝试，林栋突破受阻，分球给外线的王志恒，王志恒在周泽宇的及时补防下投篮偏出！李墨奋力卡住陈磊，苏然冲进来保护下后场篮板！

　　“好防守！反击！”苏然运球快速推进！

　　攻防转换，阳山队打出流畅配合，球经过几次传递，最后由陆阳切入篮下，造成陈磊的犯规！两罚一中。

　　65 : 56。

　　回过头来，实验中学进攻，林栋再次呼叫挡拆。这一次，他看到了阳山队防守策略的变化，没有强行突破，而是在李墨延误上来、苏然还未完全回位的瞬间，直接干拔跳投！

　　“唰！”

　　中距离命中！冷静得可怕。

　　67 : 56。

　　但阳山队没有气馁。苏然运球过半场，示意拉开，他要单打林栋！连续的胯下运球，节奏变幻，突然一个加速急停，后撤步跳投！林栋防守到位，指尖几乎封到脸上！

　　“铛！”球砸在篮筐上，弹起！

　　“篮板！”内线瞬间肌肉碰撞！李墨和陆阳同时起跳，与陈磊和王志恒在空中激烈对抗！四个人几乎同时碰到篮球，最终，球被陆阳凭借惊人的弹速，奋力点了出来！

　　苏然反应极快，抢到地板球！没有机会，稳住，再次组织。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分差在8分到12分之间反复。阳山队每一次迫近比分，实验中学总能予以回应。每一次防守，都像是最后一次防守；每一次进攻，都像是最后一次进攻。

　　比赛进入最后三分钟，比分 73 : 65。

　　阳山队进攻，苏然在弧顶控球，时间只剩下15秒。他挥手示意，全员拉开。他要再次单打林栋！连续的体前变向，肩膀晃动，试图创造空间。林栋的防守密不透风。

　　时间只剩8秒！苏然强行向右侧突破，林栋紧紧贴住！就在即将失去重心的瞬间，苏然用一个极其别扭的姿势，将球分给了借助李墨无球掩护跑出空位的陆阳！

　　陆阳接球，面前一片开阔！他屈膝，起跳，出手！

　　整个动作流畅而自信！

　　篮球在空中飞翔，带着阳山队最后的希望。

　　能进吗？

　　所有人的心，都悬在了这颗球上。

　　陆阳的目光死死追随着篮球，他能听到自己心脏如同战鼓般轰鸣。

　　这一次，命运会站在他们这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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