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暗流汹涌·她的无声牺牲（二）流言·冰冷的现实

　　当他们踏入那座曾经无比熟悉的阳山私立学校时，心中充满了期待与忐忑，但等待着他们的却绝非想象中的温馨港湾。相反，一股诡异而压抑的氛围正悄然笼罩着整个校园，仿佛预示着一场风暴即将来临。

　　关于球队在省级联赛中遭遇滑铁卢、实力不堪一击的传闻，犹如初冬时节凛冽刺骨的寒风一般，以惊人的速度席卷了校园的每一个角落。这些流言蜚语如同一股无形的力量，穿透墙壁、窗户甚至人的心灵，让所有人都无法逃避。

　　那些向来对篮球队占据过多校内资源心怀不满的学生们，此刻终于找到了宣泄情绪的机会。他们毫不掩饰自己内心的喜悦，纷纷将嘲讽与讥笑挂在了嘴边，并露出一副我早料到会有今天的得意神色。漫步于校园之中，队员们能够真切地体会到周围投来的一道道意味深长的视线，还有那些被故意放低音量但又足以让人听清的窃窃私语。每一道注视都宛如一枚锐利的细针，无情地刺穿身体，令人感到阵阵刺痛和不适。

　　真正的重击，来自校长何正国的办公室。他将程启教练叫去，进行了一场长达一个多小时的谈话。办公室的门隔音很好，但门外的人依稀能听到何校长那惯常的、带着现实权衡意味的嗓音，偶尔拔高，伴随着程启教练低沉而疲惫的辩解。谈话的核心内容残酷而直白：学校董事会认为，篮球队投入与产出严重失衡，连续在重要赛事中折戟，非但未能给学校带来预期的声誉提升，反而成了持续的财政负担。鉴于新学年的预算审议在即，球队面临着被大幅削减经费，甚至直接解散的危机。

　　这消息不知通过什么渠道泄露了出来，如同在本就压抑的球队内部投下了一颗重磅炸弹。

　　“解散？！开什么玩笑！”训练后的更衣室里，赵宇轩第一个吼了出来，脸上写满了不敢置信和愤怒，“我们流了那么多汗，拼了命地训练，打了那么多场比赛，他们一句解散就完了？！”

　　“砰！”陆阳一拳狠狠砸在铁质的衣柜上，发出巨大的声响，引得整个更衣室都为之一震。他双眼赤红，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但那火焰深处，更多的是一种被轻易抛弃的悲凉和屈辱。“凭什么！老子不服！”

　　就连一向最为沉稳的苏然，在亲耳听到这个消息时，脸色也瞬间褪尽了血色，变得一片煞白。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支球队对程教练、对程悠、对每一个队员意味着什么。这不仅仅是关于篮球，关于胜负，这是关于他们这群人被联结在一起的信念，是关于“家”的寄托，是他们整个青春岁月里最炽热的光。如果连这片赛场都失去，他们该何去何从？

　　程启教练看上去好像在一夜间就老了十岁似的，原本光滑的额头此刻布满了深深浅浅、如沟壑般的皱纹，这些皱纹犹如被一把锋利无比的刀子狠狠地划过一般触目惊心！只见他笔直地站立在队员们身前，竭尽全力想要让那由于多年来过度劳累导致略微有些驼背的脊背重新挺起来，但终究还是事与愿违；与此同时，他用一种低沉且带着些许沙哑和无尽疲倦感的嗓音缓缓说道：“关于这件事......目前尚未有最后的结论......我会继续尝试其他方法......争取找时间跟董事会好好谈谈......所以呢，大家现在暂时不要过于忧心忡忡，可以先静下心来去专心致志地投入到日常训练当中去。”

　　只可惜啊，尽管他已经使出浑身解数试图安慰眼前这群可爱又可敬的队员们了，但此时此刻这种安慰却显得异常脆弱不堪甚至可以说是毫无作用可言——毕竟就连他本人其实都无法真正说服得了自己内心深处那颗早已躁动不安的心呐！于是乎，一股强烈的不安以及令人感到窒息的绝望情绪开始像汹涌澎湃的黑色潮水一样铺天盖地向所有人席卷而来，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瞬间将每个人的心灵彻底吞噬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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