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破壁之战·跨越实验之壁（七）

　　（七）历史突破：险胜实验中学，全队信心暴涨

　　胜利的狂喜，就像汹涌澎湃的洪水一般，势不可挡地席卷了整个阳山队。队员们兴奋得难以自持，他们在场地中央紧紧拥抱在一起，尽情释放内心的欢乐。欢呼声、笑声此起彼伏，其中还夹杂着一些激动到近乎呜咽的声音，交织成一首虽然嘈杂但却动人心弦的胜利之歌。汗水湿透了每个人的衣衫，泪水顺着脸颊滑落，而那些因为激烈对抗所导致的细小伤口渗出的鲜血，此刻也化作了无上光荣的象征。

　　苏然被队友们团团围住，置身于人群之中。他手里紧握着那颗刚刚见证过辉煌时刻的篮球，似乎还能感受到它传递出的余温。他缓缓抬头，目光投向体育馆顶部那片耀眼夺目的白色光芒。强烈的光线刺痛了他湿润的眼眸，使得眼前的景象变得朦胧不清，只有无数闪烁不定的光点在视野中跳跃舞动。“我们……赢了！”这个念头清晰地浮现在脑海里，宛如一道闪电划破夜空。

　　终于战胜了强大的对手，成功突破了长久以来的心魔束缚，如此畅快淋漓的感觉令苏然不禁有些头晕目眩。他能够真切地体会到身旁陆阳那只紧紧环绕住自己脖颈的粗壮胳膊所散发出的力量，那种力度充满了无法抑制的激昂情绪以及对他深深的认可之意。于是，他轻轻闭上眼睛，贪婪地吮吸着周围弥漫着的混杂着汗水味道和胜利芬芳的空气。

　　陆阳整个人仿佛要贴到苏然身上一般，紧紧搂着对方的脖子，脸上绽放出无比灿烂的笑容，嘴巴张得大大的，露出那口洁白整齐的牙齿，活脱脱就是一个天真无邪、无忧无虑的孩童模样。此时此刻，他再也不是平常那个目中无人、狂妄自大且脾气暴躁易怒之人了。只见他不断用手狠狠地拍打苏然的肩膀，嘴里还激动万分地叫嚷着：我们终于胜利啦！太棒咯！你们快看啊！那边站着的不正是林栋吗？还有那个陈磊！哈哈哈哈！ 显然，此刻的陆阳已经无法用正常的语言来表达自己内心汹涌澎湃的喜悦之情了，只能通过这种简单而又粗暴的方式将其彻底释放出来。毕竟在此之前，他们曾经历过太多的挫折与磨难——上次那场惊心动魄的较量让他们遭受奇耻大辱；比赛前夕积累起来的种种烦闷也如潮水般涌上心头……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奇迹降临了！所有的痛苦与委屈竟在转瞬之间化为乌有，消散得无影无踪。此时的陆阳再望向苏然时，眼中竟然破天荒地不再带有一丝一毫先前那种若隐若现的锋芒毕露之感。

　　李墨在队友的搀扶下才勉强站起，他感觉全身的骨头都像散了架，每一块肌肉都在发出抗议的哀鸣。但当他看到记分牌上那定格了的55：52，看到周围疯狂庆祝的队友，一种前所未有的成就感油然而生，冲淡了所有的疲惫和疼痛。他做到了，他真的顶住了那个如同巨人般的陈磊。他咧开嘴，想笑，却牵扯到了嘴角的伤口，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但那笑容却依旧挂在脸上。

　　赵宇轩和周泽宇勾肩搭背，又蹦又跳。赵宇轩不停地重复着：“我那个补篮！看到没！还有陆阳那个盖帽！太他妈帅了！”周泽宇则推了推歪掉的眼镜，虽然不像赵宇轩那样外放，但脸上那抑制不住的兴奋红光，也昭示着他内心的澎湃。他投丢了一些球，但也命中了关键球，更重要的是，他坚持到了最后，没有在压力下崩溃。

　　齐潇潇和吴晨等替补队员也冲进了场内，和大家拥抱在一起。齐潇潇依旧抱着他的战术板，但此刻板子上不再是冰冷的数据和线条，而是被他用笔画上了一个大大的、歪歪扭扭的感叹号。吴晨激动得满脸通红，他上场时间不多，但那次关键的防守和拼抢，让他感觉自己同样是这场伟大胜利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程启教练没有立刻加入庆祝的人群。他站在场边，双手插在口袋里，静静地看着他的队员们。那一道道年轻的身影，在灯光下仿佛镀上了一层金边。他看到了苏然的沉稳担当，看到了陆阳的爆发救主，看到了李墨的浴血坚持，看到了每一个队员的拼搏与成长。一股热流在他胸中激荡，最终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长长的叹息。这叹息里，有欣慰，有骄傲，更有一种“孩子终于长大了”的复杂情感。他转过身，悄悄用手背擦了擦有些湿润的眼角。

　　程悠穿过欢呼的人群，奔向她的父亲。“爸爸！”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充满了喜悦。程启转过身，张开双臂，将女儿紧紧搂在怀里。他能感觉到程悠身体的微微颤抖，不仅是激动，似乎还有一丝强撑后的虚弱。他的心头一紧，但此刻，他不愿让任何阴霾沾染这份来之不易的喜悦。“他们做到了，小悠，他们做到了。”他低声在女儿耳边说道，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温柔。

　　程悠用力地点着头，泪水浸湿了父亲胸前的衣襟。“我知道，我知道他们一定可以的…”她抬起泪眼，看向场上那个同样被众人包围的、清瘦而挺拔的身影——苏然。四目相对，苏然对她露出了一个疲惫却无比明亮、仿佛盛满了整个星河的笑容。程悠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酥麻而温暖。

　　叶之枫拄着临时找来的拐杖，站在人群外围，安静地看着。他的脚踝还在隐隐作痛，但他的目光，却始终追随着那个泪中带笑的纤细身影。看到程悠如此开心，他的嘴角也不自觉地微微上扬。然而，当他的视线掠过与程悠对视的苏然时，那抹笑意又悄然淡去，化作一丝深藏于心的、复杂的落寞。他握紧了拐杖，告诉自己，要尽快好起来。

　　看台上，专程赶来为数不多的阳山支持者们，以及沈悦瑶、叶知夏等随队人员，早已激动得不能自已。沈悦瑶看着场上相拥的苏然和程悠，看着狂喜的队员们，她那双总是带着疏离感的眼眸里，也映入了些许光芒。她想到了父亲那通意外的电话，想到了自己背负的压力，此刻，似乎也在这集体的狂欢中，得到了一丝短暂的慰藉和释放。

　　实验中学的队员们已经默默离场。林栋在离开前，回头深深地看了一眼被围在中间的苏然，眼神复杂，有尊重，也有下一次再决高下的决意。邢凯泽教练走在最后，他的目光再次扫过阳山队的庆祝场面，特别是在苏然和陆阳身上停顿了片刻，没有人知道这位以眼光毒辣着称的教练，此刻内心在盘算着什么。

　　回到更衣室，气氛依旧如同沸腾的开水。兴奋的队员们根本无法平静下来，音响被开到最大，不知是谁带头唱起了跑调的校歌，其他人立刻跟着鬼哭狼嚎地附和。

　　“我们赢了实验中学！省实验中学！”赵宇轩跳到椅子上，挥舞着毛巾大喊，“死亡之组？老子打的就是死亡之组！”

　　“下一场打铁路中学，干翻他们！”陆阳光着膀子，露出精悍的肌肉，用力拍着胸脯。

　　“没错！一鼓作气，冲出小组赛！”周泽宇也难得地情绪外放，高声附和。

　　信心，如同野火般在每一个队员心中燎原。战胜了曾经以为不可逾越的强敌，让他们相信，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之前的忐忑、不安、自我怀疑，在这一场血与火淬炼出的胜利面前，被彻底击碎。

　　程启教练看着这群焕然一新的少年，没有阻止他们的狂欢。他知道，这种信心和气势，是金钱买不来的财富。他拍了拍手，示意大家安静一下。

　　“这场胜利，属于你们每一个人！”程启的声音洪亮，带着自豪，“你们用行动证明了，阳山中学，不容小觑！但是，”他话锋一转，脸色重新变得严肃，“庆祝，到此为止！”

　　更衣室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看向教练。

　　“记住，这只是小组赛的第一场！”程启的目光扫过众人，“我们打破了实验中学这面墙壁，这很好！但前面还有更多的墙壁等着我们去跨越！铁路中学等着报仇，七中、青云高中、省城体校，没有一个好对付！”

　　“胜利，会过去。骄傲，会让我们止步不前！”他沉声道，“今天回去，好好休息，恢复体力。明天，开始研究下一个对手！我们的目标，不仅仅是赢一场，而是从这个死亡之组，活着走出去！”

　　队员们脸上的狂喜稍稍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沉静、更加坚定的神情。教练说得对，路还很长。

　　苏然站起身，作为队长，他接口道：“教练说得对。这场胜利是我们拼来的，它属于过去。接下来，每一场都是决战。我们不能松懈。”

　　陆阳也难得地没有唱反调，他用力点头：“放心！老子…我还没赢够呢！”

　　更衣室外，传来工作人员催促离开的声音。狂欢的浪潮渐渐平息，但一种更加深沉、更加内敛的力量，在队员们心中积聚。他们互相看了看，从彼此眼中，看到了燃烧的斗志和前所未有的凝聚力。

　　历史已经被他们改写，信心已然暴涨。但淬火成钢的旅程，才刚刚启程。死亡之组的阴影依旧笼罩，未来的挑战接踵而至。当队员们收拾好行装，走出灯火通明的体育馆，踏入省城沉沉的夜幕时，他们的背影，似乎比来时，更加挺拔，也更加坚定。

　　属于阳山的青春与篮球的故事，翻过了辉煌的一页，等待着书写下一章的波澜壮阔。

　　（第四卷 第二章：破壁之战·跨越实验之壁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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