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无声的入侵与省长的“阳谋”

　　第二十五章：无声的入侵与省长的“阳谋”

　　林薇的主动出击计划，被命名为“清源行动”。规模很小，核心成员只有她、王猛以及两名精通侦察和电子对抗的“烛龙”外勤。他们的座驾是一辆经过特殊改装、外表普通的厢式货车，内部装载着陈景明团队根据林薇能力特点和林薇自身“解码”出的信息，紧急赶制出来的第一批便携式装备。

　　其中包括：

　　“谛听”耳机：并非真正靠声音工作，而是能放大和初步过滤林薇感知到的异常精神信号，并以可视化的频谱形式显示在辨析屏幕上，辅助她进行定位和初步分析。

　　“净尘”发生器原型机：一个鞋盒大小的设备，能够释放出经过精确调制的、与林薇编译的“反制代码”同源的微弱能量场，理论上可以干扰和净化小范围内的低强度异常精神场域。

　　“心盾”颈环：为林薇特制的个人防护装备，能够在一定程度上稳定她的精神波动，并在检测到其神经负荷过高时发出警告。

　　他们的第一个目标，并非什么穷乡僻壤，而是根据前期网络监控和数据分析筛选出的，省城内几个可能存在“隐性”情绪聚集点的地方：一家以“释放压力”为噱头、需要签署免责协议的沉浸式恐怖体验馆；一个会员制、活动内容高度保密的高端心理疗愈沙龙；以及，云川师范大学内部，那个由李文等人组成的、隐秘的学生小圈子。

　　行动在夜晚展开。厢式货车悄无声息地停靠在目标区域外围，如同蛰伏的猎豹。

　　第一站，恐怖体验馆。

　　馆内光影交错，尖叫声和诡异的音效不绝于耳。林薇戴着“谛听”耳机，站在场馆外围的监控车里，闭目凝神。屏幕上，代表正常恐惧情绪的橙色波段剧烈起伏，但在这些波段之下，一丝丝极其微弱、但透着冰冷和粘稠感的暗紫色信号，如同水底的暗流，若隐若现。

　　“有‘杂质’。”林薇轻声说，手指在屏幕上点出几个信号最强的区域，“不是自然产生的恐惧，像是被……加工过，掺杂了某种引导绝望和依赖的‘佐料’。”

　　王猛示意一名外勤携带微型“净尘”发生器，伪装成游客潜入那几个区域进行短暂“净化”测试。几分钟后，林薇屏幕上的暗紫色信号明显减弱。

　　“有效，但治标不治本。”林薇摘下耳机，揉了揉太阳穴，“源头不在这里，这里只是被‘污染’的末端。”

　　第二站，高端心理疗愈沙龙。

　　这里戒备森严，需要特殊邀请码才能进入。林薇等人无法靠近，只能在远处监测。

　　“谛听”耳机捕捉到的信号更加清晰和复杂。那不再是简单的恐惧，而是混合了焦虑、空虚、以及对“快速解脱”和“超凡体验”的强烈渴望。一种柔和却极具渗透力的引导性频率，如同温水煮青蛙般，影响着参与者的潜意识。

　　“手法更高级，”林薇脸色凝重，“利用人们对心理健康的追求，包装成‘灵性提升’，实际是在松动个体的意识防线，培养顺从和依赖。这里……可能是一个‘筛选器’和‘初级培养皿’。”

　　他们记录了该地点的能量特征和网络活动痕迹，暂时没有打草惊蛇。

　　第三站，云川师范大学，废弃教学楼天台。

　　时近午夜，天台上有几个模糊的人影，正是李文和他的小圈子。他们没有点灯，只有手机屏幕微弱的光映照着他们年轻却笼罩着阴郁的脸。他们在低声诵读着什么，语调怪异，带着一种自我感动的颤音。

　　林薇在监控车内，眉头紧锁。“谛听”屏幕上显示出的信号，让她感到一阵不适。那并非强大的、有组织的外部能量入侵，而是一种……自发燃烧般的、高度浓缩的负面情绪旋涡！绝望、虚无、自毁倾向、以及对某种扭曲“崇高感”的病态追求，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虽然范围极小、但“纯度”极高的精神污染源！

　　“他们……像是在用自己的情绪当燃料，进行一场小型的……‘献祭’。”林薇的声音带着一丝寒意，“没有外部引导，是他们自己在主动走向深渊。这比被外力控制……更麻烦。”

　　“要干预吗？”王猛问道。

　　林薇沉默了片刻，摇了摇头：“暂时不要。他们现在情绪高度亢奋，强行干预可能会刺激他们做出极端行为。记录下他们的身份和活动规律，通知学校安保和心理辅导中心，以更温和的方式加强关注和引导。我们需要找到切断这种‘自燃’链条的方法。”

　　首次“清源行动”收获颇丰，确认了“深渊”组织渗透方式的多样性和隐蔽性，也发现了这种由被污染个体自发形成的、新的威胁模式。但林薇也消耗巨大，回到安全屋后，几乎虚脱，需要长时间的静养才能恢复。

　　……

　　就在林薇于暗处清理着精神污染的同时，韩辰在明处，推动着他的另一项“阳谋”。

　　省政府常务会议室，关于《云川省优化营商环境促进市场主体发展若干措施》（简称“营商新十条”）的讨论会，正在进行。与之前讨论考核改革时的剑拔弩张不同，这次会议的气氛显得……有些沉闷的配合。

　　韩辰坐在主位，清晰地阐述着“营商新十条”的核心内容：大幅缩减行政审批事项和时限，推行“一窗受理、集成服务”，建立营商环境“好差评”制度并直接与部门考核挂钩，严查各类隐性壁垒和“旋转门”、“玻璃门”……

　　一条条措施，如同手术刀，精准地切割着长期存在的行政痼疾和利益藩篱。

　　台下，各厅局一把手们正襟危坐，认真记录，不时点头表示赞同。就连之前颇有微词的发改委孙主任、财政厅刘厅长，此刻也表现得异常“驯服”。

　　“各位同志，‘营商新十条’不是挂在墙上的口号，是要真正落到地上，让企业和群众感受到变化的！”韩辰目光扫过全场，语气沉静却带着千钧之力，“省督查室会牵头成立专项督查组，我亲自担任组长！哪个地方、哪个部门落实不力，推诿扯皮，我就找哪里的主要负责人问责！营商环境改善效果，将作为干部考核评价、选拔任用的重要依据！”

　　没有威胁，只有清晰的规则和明确的责任。

　　会议顺利结束，方案原则上通过，进入细化完善和会签程序。整个过程，出乎意料的顺畅。

　　散会后，几位厅长走在后面，低声交谈。

　　“韩省长这次是动真格的了……”

　　“是啊，体科所那事……听说牵扯很深啊，老傅这次怕是……”

　　“唉，少说话，多做事吧。把自家门前雪扫干净才是正经。”

　　他们心照不宣。体科所事件虽然对外保密，但其带来的震慑力是实实在在的。谁也不知道那位年轻的省长手里还握着多少牌，更不想在这个敏感时刻成为下一个被“清理”的对象。顺应大势，成了最安全，或许也是唯一的选择。

　　韩辰的“阳谋”，就是借助体科所事件带来的潜在威慑，以及他苏醒后展现出的强硬手腕和清晰思路，将原本可能阻力重重的改革，强行推进下去。他不再过多纠缠于意识形态的争论，而是直接用具体的、可考核的措施和严厉的问责，撬动僵化的官僚体系。

　　这是一种基于实力和局势判断的、堂堂正正的碾压。

　　回到办公室，秘书长送来了“清源行动”的初步简报。韩辰仔细看完，眉头微蹙。林薇的发现印证了他的担忧，“深渊”的渗透无孔不入，而且形式更加狡猾。高校里那群自我放逐的年轻人，则是一个全新的、令人忧心的课题。

　　他拿起笔，在简报上批示：

　　“‘清源行动’成果重要，思路正确。同意下一步行动计划，务必确保林薇同志安全。关于高校学生思想动态，请教育厅、团省委牵头，深入研究，拿出更具针对性和亲和力的引导方案，重在疏解，防止简单粗暴。”

　　放下笔，他走到省地图前。地图上，代表经济数据的色块依旧深浅不一，代表“清源行动”监控点的红色标记稀疏却刺眼。

　　明处，他要用“营商新十条”这样的“阳谋”，理顺机制，激发活力，巩固政权根基。

　　暗处，他依靠林薇和“猎鼬”小组，清理毒素，防御入侵，守护精神疆土。

　　两条战线，相辅相成，缺一不可。

　　他深知，与“深渊”的战争，不仅仅是能力的对抗，更是人心的争夺，是发展权与生存权的较量。只有让云川这片土地变得更加繁荣、公正、充满希望，才能从根本上铲除那些扭曲意识形态和邪恶力量滋生的土壤。

　　桌上的电话响起，是乔正平书记，询问“营商新十条”的讨论情况。

　　韩辰拿起电话，语气恢复了平时的沉稳：

　　“乔书记，方案基本通过了，下一步就是抓落实。我准备下周开始，带队下去搞一次专项督查……”

　　他的声音在办公室里回荡，坚定而有力。

　　在这个光与暗交织的战场上，他这位封疆大吏，既是执棋者，也是最重要的棋子。他必须同时下好明暗两盘棋，才能为云川，搏一个真正朗朗的乾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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