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食堂的“素丸子外交”与“清道夫”的首秀

　　第三十章：食堂的“素丸子外交”与“清道夫”的首秀

　　省委食堂的素丸子，近来俨然成了某种微妙的风向标。

　　这天中午，韩辰照例排在队伍末尾。轮到他时，打饭的牛师傅脸上笑出了更多的褶子，手腕稳健地舀起一勺金黄酥脆的素丸子，分量足得几乎要溢出来。

　　“省长，今天这丸子炸得透，您尝尝！”牛师傅嗓门洪亮，带着朴实的热情。

　　韩辰笑着道了谢，目光在食堂里扫视一圈，最终端着餐盘，走向了一个靠窗的座位。那里，已经坐着一个人——正是前几天还如坐针毡、如今低调了许多的钱卫国。

　　钱卫国看到韩辰走来，下意识地就要起身，被韩辰用眼神制止了。

　　“坐着吃，随便聊聊。”韩辰在他对面坐下，语气随意得像是在拉家常。

　　钱卫国紧张得手心冒汗，连忙放下筷子，一副聆听教诲的模样。

　　韩辰却没急着说话，而是夹起一个素丸子，仔细品尝了一下，点点头：“嗯，火候确实不错，外酥里嫩。老钱，你也尝尝，咱们食堂这素丸子，也算是一绝了。”

　　钱卫国讷讷地应着，也夹了一个丸子，食不知味地放进嘴里。

　　“最近发改委那边忙吧？‘营商新十条’细则落地，很多具体工作要衔接。”韩辰像是随口问道。

　　“是，是，挺忙的，都在抓紧落实。”钱卫国连忙回答。

　　“忙点好，说明工作有抓手。”韩辰点点头，话锋看似不经意地一转，“我听说，高新区那边，‘龙腾科技’最近找你们跑了几次？他们对新的项目评审流程，还有什么不理解的地方吗？”

　　钱卫国心里咯噔一下，知道正题来了。他小心翼翼地斟酌着措辞：“他们……主要是对评审标准里的一些技术指标理解有偏差，我们正在给他们做解释工作。按省里的新规，肯定是公开公平公正的。”

　　“嗯，规矩定了，就要执行。不管是谁，一视同仁。”韩辰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我们优化营商环境，是为了让所有守法经营的企业都能公平竞争，不是为了给谁开绿灯、搞特殊。这个道理，要跟所有企业讲清楚，包括‘龙腾科技’。”

　　他放下筷子，看着钱卫国，目光平和却深邃：“老钱啊，你在发改委也是老同志了，经验丰富。越是这种时候，越要把握好原则，顶住压力。只要我们自己行得正，按规矩办事，就不怕任何闲言碎语。你说是不是？”

　　钱卫国感觉后背的冷汗又冒出来了，连连点头：“是，是，省长说得对！我一定把握好原则，坚决执行省里的决策！”

　　这顿午饭，韩辰没再说任何重话，只是聊了聊工作，品评了一下食堂的菜色。但钱卫国却吃得如同嚼蜡，感觉每一个字都敲打在自己的神经上。他知道，这是省长在用一种更含蓄、也更高级的方式在敲打他，或者说，在给他最后一次明确站队的机会。

　　离开食堂时，钱卫国的腰杆似乎弯得更低了一些，但眼神里却多了几分清晰——在韩省长和“龙腾科技”背后那些盘根错节的关系之间，他必须做出选择了。而答案，似乎已经不言自明。

　　这场发生在食堂角落的“素丸子外交”，再次无声地传递出强烈的信号，让那些仍在观望和摇摆的人，彻底熄了某些不该有的心思。

　　……

　　云谷科技园，深夜。

　　一支由王猛带领的、“猎鼬”小组最精干的行动小队，携带着刚刚通过紧急攻关、赶制出来的三台“清道夫”原型机，潜入了园区核心研发区。根据连日来的监测定位，那个飘忽不定的“幽灵信号”发射源，有超过70%的概率，隐藏在A栋与B座之间地下管廊的一个废弃通讯节点柜内。

　　行动小队成员穿着黑色的特勤服，如同暗夜中的狸猫，悄无声息地接近目标区域。王猛打了个手势，两名队员立刻上前，用非破坏性技术手段悄无声息地打开了节点柜的锁具。

　　柜门开启的瞬间，一股微弱的、带着金属腥甜和臭氧混合的怪异气味飘散出来。柜内布满了灰尘和蛛网，但在角落隐蔽处，一个巴掌大小、闪烁着微弱蓝光的、造型极其精密的非标准装置，正静静地吸附在金属壁上，其表面有规律地明灭着，与监测到的“幽灵信号”频率完全同步！

　　“发现目标！”队员低声汇报。

　　王猛立刻下令：“‘清道夫’一号、二号，前置部署，启动吸附模式！三号待命，准备中和！”

　　两名队员迅速将两台鞋盒大小的“清道夫”原型机放置在节点柜前方指定位置，按下启动键。原型机发出几乎微不可闻的低频振动，表面亮起柔和的白色光圈。

　　几乎是同时，那个巴掌大的蓝色装置似乎感应到了威胁，闪烁频率骤然加快，发出一种更尖锐、更富有攻击性的信号！

　　然而，“清道夫”原型机表面的白色光圈稳稳地笼罩过去，如同磁石吸引铁屑一般，那尖锐的信号波动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束缚、拉扯，开始扭曲、变形，其能量强度在监测仪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减！

　　“吸附成功！目标信号强度下降60%！”技术专家盯着便携终端，声音带着压抑的兴奋。

　　“启动中和程序！”王猛果断下令。

　　第三台“清道夫”原型机被推上前，释放出另一种频率的、带着“秩序”与“平静”意味的能量场，如同消融冰雪的阳光，笼罩住那已经变得极其不稳定的蓝色装置。

　　滋滋……啪！

　　一声轻微的、如同电路短路的脆响过后，那蓝色装置表面的光芒彻底熄灭，变成了一块毫无生气的废铁。监测终端上，代表“幽灵信号”的读数，归零。

　　“目标已失效！重复，目标已失效！”行动队员确认后汇报。

　　整个行动过程干净利落，从发现到摧毁，不超过三分钟。没有惊动任何园区安保，也没有引发任何能量失控的风险。

　　“回收目标残骸，全面扫描周边区域，确保没有其他潜伏设备！”王猛谨慎地补充命令。

　　首次实战，“清道夫”原型机表现完美！它证明了“旁观者”提供的技术是真实有效的，也意味着他们终于有了一件能够主动、精准清除“深渊”新型渗透工具的有力武器！

　　消息传回指挥中心和韩辰那里，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同时也对“旁观者”的存在，感到了更深的忌惮与好奇。

　　……

　　康复中心内，林薇通过安全链路，实时关注着云谷科技园的行动。当听到“清道夫”成功摧毁目标的消息时，她紧绷的神经终于松弛下来，脸上露出了久违的、发自内心的轻松笑容。

　　然而，就在她心情放松的这一刻，那个熟悉的、冰冷的“信息投射”感，再次毫无征兆地降临！

　　这一次，没有复杂的设计图，只有一句简短得如同电报般的话语，直接印入她的意识：

　　“‘清道夫’有效，但仅治标。‘深渊’主干已转移。目标：‘众生之愿’网络化。小心‘数据深海’。——‘旁观者’”

　　信息一闪即逝，留下林薇怔在当场，心底刚刚升起的喜悦瞬间被更大的寒意所取代。

　　主干转移？网络化？数据深海？

　　这几个关键词，指向了一个更庞大、更难以捉摸的威胁！

　　“深渊”组织，竟然放弃了实体实验室和固定的能量信标模式，转而试图将“众生之愿”的收集和汇聚，建立在虚拟的、无边无际的网络之上？如果让他们成功，那意味着地球上每一个接入网络、产生负面情绪的个体，都可能成为他们无形中的“能量源”！这比 targeting 特定人群要可怕千百倍！

　　她立刻将这条新的警告传达给了陈景明和韩辰。

　　韩辰在办公室里，看着林薇传来的信息，眉头紧紧锁起。

　　刚刚解决掉一个潜伏的“幽灵”，更大的阴影便已笼罩下来。

　　“数据深海”……这无疑将是一场在全新维度展开的战争。对手隐藏在全球网络的洪流之中，如何定位？如何打击？

　　他走到窗边，看着楼下城市璀璨的灯火，那每一盏灯下，可能都连接着一个潜在的、未被察觉的“端口”。

　　他知道，接下来的战斗，将不再局限于云川一省，甚至不再局限于物理世界。

　　他拿起内部电话，语气凝重：

　　“通知网信办、工信厅、公安网监总队主要负责人，明天上午召开紧急会议，议题是……关于加强全省数据安全治理和防范新型网络意识形态风险的研讨。”

　　“另外，接通‘烛龙’总部专线，我需要就‘深渊’组织可能进行战略转型的情报，进最最高层级汇报……”

　　夜色更深，城市的霓虹依旧闪烁，但在那光芒无法照见的数字海洋深处，一场新的、无声的战役，已经拉开了序幕。而韩辰和他所守护的这一切，都将被卷入这场前所未有的洪流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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