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韩辰的“意外收获”与林薇的“碎片”拼图

　　第五十一章：韩辰的“意外收获”与林薇的“碎片”拼图

　　就在韩辰和“猎鼬”小组将全部精力投向寻找那虚无缥缈的“灯塔”时，一个意想不到的突破口，却以一种极其偶然的方式，自己撞了上来。

　　事情的起因，源于“数字护城河”计划下，一个看似不起眼的子项目——对全省老旧小区进行光纤网络升级改造。这是惠民工程，也是夯实数字基础设施的必要一环。但在云川省一个偏远县城——清源县的老旧社区改造现场，施工队在进行管道铺设时，无意中挖断了一根并非他们计划内的、标识模糊的光缆。

　　这本是一次普通的施工事故，按流程报修、赔偿即可。但接到报修电话的本地通信运营商核查后，却发现这条光缆根本不在他们的市政管网图纸上！它像一条隐秘的寄生虫，附着在正规通信管道旁，悄无声息地延伸，最终接入的，竟然是清源县实验中学的校园网络核心机房！

　　事情立刻变得不寻常起来。学校方面对此一无所知，表示从未批准过此类线路接入。运营商的技术人员初步检测，发现这条“幽灵光缆”传输的数据流经过了高级加密，且流量模式异常，并非正常的教学或办公数据。

　　消息层层上报，最终以“异常网络入侵事件”的名义，摆到了正在为“灯塔”线索焦头烂额的韩辰案头。

　　清源县？实验中学？韩辰看着报告，眉头紧锁。这个地方，这个学校，似乎有些……耳熟？他快速在记忆中搜索，猛地想起，之前林薇恢复记忆初期，在混乱的呓语中，似乎提到过“体科所”和“云谷”之外，还有一个地点……好像是……“清源”？当时信息过于庞杂，这个地名并未引起足够重视。

　　“立刻派人去清源！不，王猛，你亲自带一队外勤，带上我们的技术专家，以配合调查网络入侵的名义，进驻清源县实验中学！给我把那根‘幽灵光缆’里里外外查个底朝天！”韩辰敏锐地意识到，这很可能是一条被忽略的重要线索，甚至可能与“灯塔”或者“深渊”针对未成年人的渗透直接相关！

　　王猛带队火速出发。与此同时，韩辰下令，“猎鼬”技术团队远程提供支持，并调取清源县及实验中学近年来所有可查的网络活动记录、人员流动情况，寻找任何可能的异常。

　　调查结果令人震惊！

　　那条“幽灵光缆”采用的加密技术，与之前在金鼎能源案中发现的“种子”通信加密方式同源！它像一条隐秘的脐带，源源不断地将从实验中学网络内部采集到的数据（很可能是学生们的在线行为数据），传输到一个位于境外的匿名服务器节点。而那个节点，经过艰难的逆向追踪，其上游关联的数个跳板中，有一个的模糊特征，与赵代码之前捕捉到的、疑似“灯塔”的信号碎片存在微弱吻合！

　　更重要的是，对清源县实验中学的深入调查发现，该校近两年来，曾与一家名为“心智启迪”的教育科技公司有过密切合作，引入了该公司一套所谓的“个性化学习与心理评估系统”。而这家“心智启迪”公司，其注册法人是一名毫无背景的退休教师，但实际资金往来和核心技术，却隐约指向一个与“长风资本”有关联的海外离岸公司！

　　一切都串联起来了！“深渊”或者说“灯塔”，早已将触角伸向了偏远地区的学校，利用看似先进的教育科技产品作为掩护，堂而皇之地收集未成年人的行为和心理数据！清源县实验中学，绝非个例，它可能只是冰山一角！

　　韩辰感到一阵后怕，又一阵愤怒。对手的渗透，竟然如此无孔不入，如此丧心病狂！如果不是这次意外的施工事故，这条“幽灵光缆”不知还要潜伏多久，窃取多少孩子们的数据！

　　他立刻下令：

　　第一，由省教育厅、网信办、公安厅联合成立专案组，彻查“心智启迪”公司及类似产品在全省学校的渗透情况，立即暂停所有相关系统的使用。

　　第二，以此为契机，将“护苗”专项行动升级，对全省所有中小学、幼儿园使用的教育软件、网络平台进行拉网式排查。

　　第三，“猎鼬”小组集中力量，以清源县发现的线索为支点，全力追踪那条“幽灵光缆”的最终目的地，不惜一切代价，找到“灯塔”！

　　意外的收获，打破了僵局，将侦查工作推向了一个新的高潮。

　　……

　　“零区”内，林薇在经历了那次利用“应激空白”强行发送信息的巨大消耗后，足足休整了两天，才勉强恢复了一些精神。那种意识几乎被撕裂的痛楚，让她心有余悸。这种方法，绝不能轻易使用。

　　但她并没有停止探索。她开始更加系统地进行“精神淬炼”，并尝试在干扰较弱的时段，进行一种新的尝试——主动“触碰”那些被“标记”翻搅出来的、破碎的痛苦记忆。

　　她不再像以前那样，仅仅是被动地承受这些记忆带来的痛苦，或者试图将它们压制下去。而是尝试着，以一种冷静的、分析的视角，去“阅读”这些记忆碎片本身。

　　她发现，这些碎片虽然充满了痛苦和恐惧，但它们毕竟是属于她自身的经历，是构成她意识的一部分。“标记”能够翻搅它们，污染它们，但似乎无法完全凭空创造它们。

　　那么，在这些被污染的记忆碎片中，是否可能残留着一些未被完全扭曲的、原始的信息？尤其是那些与“深渊”直接接触的记忆片段？

　　她开始小心翼翼地，像考古学家清理珍贵的出土文物一样，尝试剥离附着在记忆碎片上的那些恶意的“情绪涂层”和“扭曲解读”，去还原其最原始的“信息内核”。

　　这个过程同样充满风险，如同在雷区中排雷。稍有不慎，就可能引爆更强烈的精神污染。

　　但她凭借日益精纯的“精神淬炼”带来的定力，以及那份想要找到破局关键的执着，一点点地尝试着。

　　她反复“回放”在体科所被进行意识实验的片段，忽略那些被强加的恐惧和绝望，专注于回忆当时感知到的、那些实验设备的运行频率、那些研究人员（如果还能称之为人的话）交谈中偶尔泄露的只言片语、那些注入她体内的“药物”或“能量”带来的冰冷触感……

　　她再次潜入云谷科技园数据深海遭遇攻击的记忆，抛开那如同亿万冰针穿刺的痛苦，努力回忆那股攻击力量的“质感”、其内部蕴含的某种特定的“结构感”、以及最后时刻感受到的、那仿佛来自无数意识的、混合着贪婪与冷漠的“注视”……

　　这些被剥离出来的、相对“纯净”的信息碎片，本身依然是零散的、难以理解的。但林薇开始尝试将它们与她之前通过“星图”感知到的那些抽象概念——“饥饿漩涡”、“控制子网”、“被动观察者”——进行对照和拼接。

　　她像一个面对无数破碎镜面的侦探，试图从每一片残破的镜片中，还原出凶手模糊的倒影。

　　渐渐地，一些极其模糊的“模式”开始浮现：

　　体科所那些实验设备产生的能量频率，似乎与她感知到的“控制子网”的某种底层波动，存在微弱的谐振。

　　云谷数据深海遭遇的攻击中蕴含的“结构感”，与她想象中的“饥饿漩涡”那吞噬一切的引力模式，隐隐对应。

　　而那些混合的“注视”中，似乎能分辨出不同的“层次”，有的急切而贪婪（对应饥饿），有的冰冷而有序（对应控制），还有的……相对抽离（对应观察者）？

　　这些发现让她心跳加速。她意识到，“深渊”并非一个不可知的怪物，它的运作，似乎也遵循着某种……“规律”？或者说，其不同的组成部分，具备不同的“功能特性”和“行为模式”？

　　如果她能更深入地理解这些“模式”，是否意味着，她可以像黑客分析系统漏洞一样，找到针对不同“模式”的应对甚至反制方法？比如，利用“控制”模式的僵化，利用“饥饿”模式的贪婪，利用“观察者”模式的相对被动？

　　这个想法让她看到了新的希望。她不再仅仅满足于防御和传递信息，而是开始尝试构建一个基于她所有发现的、更加精细的“深渊行为模式库”。

　　她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距离真正的应用还遥不可及。但至少，她找到了一条可以通往反击的道路，而不仅仅是在囚笼中绝望地抵抗。

　　她将那些剥离出来的、相对纯净的记忆信息碎片，以及她初步归纳的“模式”对应关系，小心翼翼地整理、记忆。这些都是未来可能至关重要的“弹药”。

　　内外的调查与探索，都因为意外的发现和坚持不懈的挖掘，而进入了新的阶段。韩辰手握“幽灵光缆”的线索，逼近“灯塔”；林薇则凭借对自身记忆碎片的“考古”，试图破解“深渊”的行为密码。

　　两条战线，如同两把凿子，从不同的方向，狠狠凿向那笼罩一切的黑暗壁垒。火花，即将迸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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