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常委会上的“惊雷”与意识深处的“低语”

　　第十章：常委会上的“惊雷”与意识深处的“低语”

　　省委常委会扩大会议的会议室，气氛凝重得能拧出水来。椭圆形的会议桌旁，省委常委、相关副省长、以及省直主要部门负责人悉数到场，每个人的面前都摆放着一份薄薄的、没有任何标题的保密文件。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山雨欲来的压抑感，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投向主位上那个神色冷峻的新任书记。

　　韩辰没有多余的寒暄，直接宣布开会。他目光如炬，扫过全场，尤其是在省长李为民脸上略微停顿了一瞬。李为民依旧是那副沉稳儒雅的模样，端着茶杯，面带微笑，但仔细看去，能发现他眼底深处那一丝难以掩饰的紧张和审视。

　　“同志们，”韩辰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今天召开这个紧急扩大会议，是要向大家通报一个情况，并部署一项重要工作。”

　　他拿起面前的文件：“想必大家已经看到了手头的材料。这里面，是近期有关部门在依法调查中，掌握的关于永华集团及其关联公司，涉嫌严重违法犯罪的部分初步证据。”

　　他顿了顿，给众人一个消化信息的时间。会议室里响起一阵轻微的翻动纸张的声音，随即便是压抑的抽气声和难以置信的低呼！

　　文件里的内容虽然经过处理，隐去了最核心的技术细节和部分敏感信息，但王永华与境外势力勾结、设立非法“意识池”、利用科技手段侵害公民意识安全、以及巨额利益输送等主要罪行，已然清晰无比！尤其是其中涉及的通过“幻境”APP和“心智远景”系统对青少年进行筛选和侵害的内容，更是让在座不少为人父母的领导脸色剧变，怒形于色！

　　“这……这简直是骇人听闻！”省政法委书记第一个拍案而起，脸色铁青，“在我们江海，竟然隐藏着如此丧心病狂的犯罪团伙！必须严惩不贷！”

　　“利用技术手段侵害未成年人，这是底线中的底线！绝不能容忍！”宣传部长义愤填膺。

　　会议室里顿时群情激愤，议论纷纷。所有人都被这桩案件的恶劣程度震惊了。

　　李为民的脸色在这一片声讨中，微微有些发白。他放下茶杯，清了清嗓子，试图掌控节奏：“同志们，安静一下。这件事性质确实极其恶劣，令人发指！也暴露出我们在某些领域的监管存在盲区和漏洞。韩书记及时发现问题，果断处置，避免了事态进一步恶化，我代表省府表示完全支持和赞同！”

　　他先定了调子，表示支持，随即话锋一转：“不过，永华集团毕竟是省内重点民营企业，牵扯面广，影响力大。此案的处理，我认为还是要把握好度，既要依法严惩犯罪分子，也要注意维护社会稳定，尽量减少对经济运行的冲击，特别是要保护好广大员工的合法权益。建议由政法委牵头，公检法司密切配合，依法、稳妥、有序地推进案件查处工作。”

　　他这番话，听起来四平八稳，顾全大局，实则是在暗示案件处理要“稳妥”，不要扩大化，潜台词是希望将影响控制在王永华及其核心圈层，避免火烧连营。

　　韩辰心中冷笑，李为民这是还想壁虎断尾，保全自身和他那一条线上的人。

　　“李省长说得有道理。”韩辰接过话头，语气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案子要依法办，也要稳妥办。但这个‘稳妥’，前提是必须彻底查清，除恶务尽！任何牵扯到此案中的违法犯罪行为，无论涉及到谁，无论职位多高，背景多深，都必须一查到底，绝不姑息！”

　　他目光再次扫过全场，尤其在几个可能与王永华过往甚密的干部脸上停留片刻，那锐利的眼神仿佛能穿透一切伪装。

　　“这不仅仅是一起普通的刑事案件，而是境外敌对势力利用资本和技术，对我们进行意识形态渗透、危害国家安全、特别是危害我们下一代身心健康的严重政治事件！”韩辰的声音陡然提高，带着金石之音，“在这个问题上，没有余地可讲，没有折扣可打！我们必须以雷霆万钧之势，坚决斩断这只黑手！”

　　他直接给案件定了性——严重政治事件！这意味着，任何试图捂盖子、讲人情、搞变通的行为，都将被视为政治上的不清醒和不忠诚！

　　会议室一片寂静，落针可闻。所有人都感受到了韩辰话语中那森然的寒意和坚定的决心。李为民端着茶杯的手，几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脸上的笑容彻底僵住。

　　“根据目前掌握的情况和斗争需要，”韩辰继续部署，“我宣布成立‘7.15’专案领导小组，我亲自担任组长，政法委、纪委监委、公安厅、国安厅、网信办主要负责同志为副组长，全面负责此案的侦办、深挖和维稳工作。各部门必须无条件配合，资源共享，情报互通！”

　　“同时，以此为鉴，在全省范围内立即启动为期三个月的‘清源固本’专项行动！重点排查清理文化、教育、科技、金融等领域的境外非正常资金来源、非法数据采集、意识诱导技术应用等风险隐患！宣传部门要加强舆论引导，网信部门要净化网络空间，教育部门要筑牢校园防线！我们要用实际行动告诉那些躲在暗处的敌人，江海，是人民的江海，容不得任何魑魅魍魉兴风作浪！”

　　韩辰的指令清晰、果断、杀气腾腾，如同一把出鞘的利剑，瞬间镇住了全场，也彻底明确了未来一段时间江海省斗争的方向。

　　没有人再提出异议。在如此确凿的证据和如此高规格的定性面前，任何不同的声音都显得不合时宜且危险。李民为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脸色阴沉地低下了头。

　　他知道，韩辰这把火，已经不可避免地要烧起来了。而他自己，能否在这场大火中独善其身，已然成了未知数。

　　……

　　就在韩辰于常委会上投下“惊雷”，强势掌控局面的同时。远在云川，“猎鼬”旧址深处，那间纯白的隔离室内，躺在床上的林薇，睫毛忽然极其轻微地颤动了一下。

　　她的意识，仿佛潜航于深海的鲸鱼，正缓慢地从无尽的黑暗与混沌中上浮。

　　周围不再是绝对的寂静，她能“听”到一些声音——不是通过耳朵，而是直接回荡在意识深处。那是医疗设备规律的低鸣，是远处研究人员压低的交谈声，是……陈景明教授带着哽咽的、反复念叨的“醒了就好，醒了就好……”的欣喜低语。

　　这些声音很遥远，很模糊，仿佛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

　　但在这片逐渐清晰的“背景音”之下，还有一种更加隐秘、更加深邃的“低语”，如同海底的地壳运动，隐隐传来。

　　那“低语”并非来自外界，而是源自她自身意识的更深处，源自那片被“净化”白光洗礼过、正在缓慢重塑的“星图”废墟之中。

　　她“看”到，那幅曾经代表“深渊”结构的庞大星图已经支离破碎，那些代表“饥饿”、“控制”的暗红与惨白光点大多已然湮灭。但在那片破碎的虚空之中，几点微弱的、熟悉的蓝色幽光，如同风暴过后幸存的星辰，依旧在固执地闪烁。

　　其中一点蓝色幽光，似乎比其他更加明亮一些。当林薇的意识“触碰”到它时，一段模糊的、非语言的意念信息流，如同加密的电报，涌入她的感知：

　　（……协议……已部分执行……目标节点‘江海-S7’……已瘫痪……数据残留……指向……‘神谕’主架构……坐标……未完全获取……警惕……‘观察者’……非盟友……动机……存疑……）

　　（……你的……回归……是关键……‘钥匙’……需要……载体……）

　　信息断断续续，充满杂音，但核心意思却让林薇残存的意识核心为之震动！

　　“神谕”主架构！果然还存在！S7区域只是其中一个节点！

　　“观察者”……它（他？她？）果然不是朋友，其在江海提供李为民罪证的行为，背后有着未知的动机！

　　而最后那句“……‘钥匙’……需要……载体……”，更是让她感到一种莫名的心悸。载体？什么载体？是指她这具正在缓慢复苏的肉身？还是指……别的什么？

　　这段来自意识深处的“低语”，仿佛是那个蓝色“观察者”留在她这片“净化”后意识疆域中的一枚“信息地雷”，在她意识复苏到一定程度后，便被自动触发。

　　它是在警告？还是在引导？或者，两者皆有？

　　林薇无法思考太多，仅仅是接收和初步理解这段信息，就已经让她感到精神上的巨大疲惫，刚刚凝聚起来的一点清明又开始涣散。

　　她需要时间，需要更多的恢复，才能彻底厘清这一切。

　　她重新将意识沉入修复的海洋，但那段充满谜团的“低语”，已然像一颗种子，埋入了她重生的意识土壤之中。

　　常委会上，韩辰投下的“惊雷”正化作实际行动，席卷江海。

　　意识深处，林薇接收的“低语”则预示着更大的风暴，尚在远方酝酿。

　　明暗两条战线，因为“云顶阁”的覆灭，同时进入了更加复杂、更加凶险的新阶段。

　　而苏醒的“钥匙”与执掌权柄的“封疆大吏”，他们的命运，注定还要更加紧密地交织在一起，共同面对那隐藏在“神谕”之名下的、未尽的终极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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