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西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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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颗了。”秃鹫岭总舵,一处用白骨和兽皮装饰的阴暗洞窟里,鬼鹫老怪盘坐在一张人皮蒲团上。他身材干瘦如柴,眼窝深陷,鹰钩鼻,下巴尖削,整个人像一具披着人皮的骨架。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右手——五指干枯细长,指甲乌黑弯曲,如同真正的鹰鹫之爪。
此刻,他那双昏黄的眼珠正盯着面前水镜中显现的画面:守星秘境入口,十二颗头颅在夜风中整齐悬挂。
“铁爪这次,脸丢到姥姥家了。”鬼鹫老怪的声音嘶哑难听,像用砂纸磨铁,“十四个好手,连人家大门都没摸着。”
下首坐着个独臂老者,正是残刀会的“疯刀”刘三。他缺了右臂,左袖空荡荡的,但腰间却挎着七把长短不一的刀,整个人像一柄出了鞘的凶器,气息凌厉。
“丢脸是小。”刘三摩挲着腰间一把短刀的刀柄,眼神阴鸷,“那个林凡……手段有点邪。老五带回来的尸体我看过,生机被抽干,像是……被什么东西吃掉了。”
“暗夜余孽,有点邪门手段不奇怪。”鬼鹫老怪咧了咧嘴,露出焦黄的牙齿,“但再邪门,他也是重伤。困兽之斗罢了。”
“困兽咬人最狠。”刘三摇头,“按吴军师的计划,我们的人应该已经到西峡口了。真能截住禹州来的援兵?”
“截不住也得截。”鬼鹫老怪眼中闪过一丝贪婪,“铁爪那蠢货只盯着秘境里的星陨石。但我听说……那林凡身上,可能有‘逆星盘’的碎片。”
刘三独眼一眯:“上古星宫至宝的碎片?消息可靠?”
“从曦神宫那边漏出来的风声,八九不离十。”鬼鹫老怪低笑,“不然你以为,幽冥道为什么追着他咬?光一个暗夜传承,值得那么兴师动众?”
“怪不得……”刘三舔了舔嘴唇,“那这趟浑水,值得蹚。”
“所以西峡口那队人,必须守住。”鬼鹫老怪道,“禹州来的援兵,很可能带着林凡留在老巢的宝贝。截了他们,一来断了林凡的念想,二来……咱们也能分润点好处。”
两人对视一眼,眼中都闪过心照不宣的阴冷。
“报——!”
一个秃鹫岭喽啰连滚爬爬冲进洞窟:“老大!西峡口传来急讯!”
“说!”
“我们派去的人……全死了!尸体刚被巡逻的兄弟发现,就……就堆在谷口!”
鬼鹫老怪猛地站起,干瘦的身躯爆发出惊人的气势:“什么?!六个人全死了?谁干的?!”
“不……不知道!尸体上没伤口,但……但都干瘪了,像是被吸干了精气!”
刘三也霍然起身,独眼中寒光闪烁:“林凡?他敢离开秘境?”
“不可能!”鬼鹫老怪断然道,“他重伤在身,又刚经历大战,守星一族现在全靠他撑场面,他绝不敢轻易离开老巢!除非……”
两人同时想到一个可能,脸色都变了。
“除非,禹州来的援兵,已经到了。”刘三一字一顿,“而且,实力远超我们预估。”
洞窟里陷入死寂。
过了许久,鬼鹫老怪才缓缓坐下,干枯的手指敲击着人皮蒲团:“看来,咱们都小看了这个林凡。他能从幽冥道手里逃到边荒,还能反杀铁爪这么多人,不是侥幸。”
“那现在怎么办?”刘三问,“继续围困?还是……”
“围困要继续。”鬼鹫老怪眼中凶光闪烁,“但方法得变一变。林凡不是想等援兵吗?好,我们就让他等。”
他看向刘三:“你亲自带人去西峡口,把那里的尸体处理干净,做出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然后……放出风声,就说禹州来的援兵,在西峡口被我们‘全歼’了。”
刘三一愣,随即明白过来:“你想……引蛇出洞?”
“对。”鬼鹫老怪阴笑,“林凡若真在乎那些援兵,听到这消息,必然心神震动,甚至可能亲自出秘境查看。就算他不出来,守星一族那些人的士气,也会受到打击。到时候……”
他没说完,但刘三已经懂了。
“好计策!”刘三独眼放光,“我这就去办!”
两人商议细节时,却不知道,西峡口的真相,远比他们想象的更简单,也更残酷。
时间回到六个时辰前。
西峡口,通往边荒的必经之路。
两侧是高达百丈的嶙峋峭壁,中间一条仅容三马并行的狭窄通道。此地易守难攻,历来是边荒匪帮设伏劫掠的首选。
三支势力派出的“猎杀队”就埋伏在峡谷两侧的乱石和岩缝中。六名筑基后期,三名金丹初期(黑沙帮、秃鹫岭、残刀会各一名),这样的阵容,在边荒足以扫平大部分中小势力。
他们的任务是:截杀任何从禹州方向来、试图进入边荒支援守星秘境的修士。
从清晨埋伏到午后,峡谷里除了偶尔掠过的沙蜥和秃鹫,连个人影都没有。
“妈的,白等。”一个黑沙帮的筑基后期啐了口唾沫,“那林凡在禹州能有什么像样的援兵?估计早就被人忘了吧。”
“少废话。”带队的那名黑沙帮金丹初期是个光头壮汉,脸上有道蜈蚣似的刀疤,“帮主说了,守到明天日落,没人来就撤。”
“刀疤哥,你说那逆星盘碎片,真在林凡身上?”一个秃鹫岭的金丹初期舔着嘴唇问。
“吴军师的消息,应该没错。”刀疤壮汉摸了摸脸上的疤,“不然幽冥道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能追这么紧?”
“嘿嘿,要是咱们能弄到手……”残刀会的金丹初期是个独眼龙,嘿嘿笑着。
“弄到手也轮不到你。”刀疤壮汉冷笑,“三位老大早就定好了,谁拿到归谁。咱们啊,能喝口汤就不错了。”
几人正低声说着,忽然,刀疤壮汉脸色一变,抬手示意噤声。
“有动静。”
所有人立刻屏息凝神,看向峡谷入口方向。
风中传来隐约的蹄声,还有车轮碾过碎石的轱辘声。
来了!
刀疤壮汉眼中闪过兴奋,打了个手势:准备动手。
蹄声渐近。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匹瘦骨嶙峋的老马,拉着一辆破旧的板车。板车上堆着些麻袋和木箱,看起来像个走长途的行商车队。
但只有一辆车。
驾车的是个微胖的中年人,戴着斗笠,看不清脸。车厢里似乎还有人,但帘子遮着。
就这?
埋伏的九人都愣了。他们期待的是禹州来的精锐修士,结果来的是个破落行商?
“会不会是伪装?”独眼龙低声道。
刀疤壮汉眯起眼,神识扫过。
驾车的中年人,气息微弱,约莫炼气三四层。车厢里还有三道气息,一个筑基初期,两个炼气期。
就这阵容,别说支援林凡了,在边荒走不出百里就得被啃得骨头都不剩。
“估计是误入的。”刀疤壮汉有些失望,“算了,蚊子腿也是肉。劫了,东西归公,人杀了。”
他正要下令动手。
忽然,那驾车的中年人抬起头,斗笠下露出一张和善的圆脸,冲着峡谷两侧的乱石堆笑了笑。
“各位,趴了半天,不累吗?”
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进每个人的耳朵。
埋伏的九人同时心头一跳——被发现了?!
刀疤壮汉反应最快,厉喝一声:“动手!”
九道身影同时从藏身处暴起,刀光剑影,直扑板车!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围攻,驾车的中年人却连动都没动,只是叹了口气:“何必呢。”
他轻轻拍了拍车板。
嗡——
板车周围,突然浮现出一层淡金色的光罩,薄如蝉翼,却将九人的攻击尽数挡下。
“阵法?!”刀疤壮汉瞳孔一缩,心中升起不祥的预感,“撤!”
但已经晚了。
车厢的帘子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掀开。
一个穿着灰色劲装、身形挺拔如枪的青年走了出来。他面容刚毅,眉宇间带着一股沙场磨砺出的煞气,腰间挂着一柄无鞘长刀,刀身暗红,像是饮饱了血。
他扫了一眼围在光罩外的九人,眼神像是在看九具尸体。
“石破天在此。”青年开口,声音冷硬如铁,“奉殿主之令,清理道路。”
话音落下,他一步踏出光罩。
刀光乍现。
没有华丽的招式,只有最简单、最直接的劈砍。
第一个冲上来的黑沙帮筑基后期,连人带刀被劈成两半。血雾炸开。
第二个秃鹫岭的金丹初期,祭出一面骨盾,被一刀斩碎,连带着半边肩膀被削掉。
第三个、第四个……
石破天的刀,快得像是同时斩出了九刀。
不,不是九刀。
是只有一刀。
刀光掠过,九人的动作同时僵住。
噗通、噗通……
尸体倒地声接连响起。
刀疤壮汉是最后一个倒下的。他捂着脖子,鲜血从指缝里涌出,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他明明已经祭出了最强的防御法宝,明明已经向后暴退了十丈……
可那一刀,仿佛跨越了空间,直接出现在他咽喉前。
“怎么……可能……”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倒地,气绝。
从石破天出刀,到九人全灭,不到三息。
驾车的墨掌柜这才慢悠悠地跳下车,走到尸体旁,挨个摸索。
“啧,穷鬼。”他一边把搜出来的储物袋和法器往怀里塞,一边摇头,“就这点家当,也敢学人拦路打劫?”
车厢里又钻出两个人,都是暗殿精锐,动作麻利地开始处理尸体。
石破天收刀归鞘,看向峡谷深处,眉头微皱:“殿主的信号是从更西边传来的。边荒这地方,比预想的还乱。”
“乱才好。”墨掌柜笑眯眯地拍拍鼓囊囊的衣襟,“不乱,怎么显得咱们殿主手段高明?”
他走到刀疤壮汉的尸体旁,蹲下身,仔细看了看伤口,又摸了摸尸体的皮肤。
“死气侵蚀……”墨掌柜眼神微凝,“殿主在信里说,他右臂被死亡道则所伤。看来情况比我们想的麻烦。”
石破天沉默片刻:“加快速度。十五天太久,十天之内,必须赶到。”
“放心。”墨掌柜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殿主给的坐标很精确,抄近路的话,八九天就能到。不过……”
他看向峡谷两侧:“刚才动静不小,怕是已经惊动了一些人。”
“那就让他们惊。”石破天转身走回板车,“谁来,杀谁。”
暗殿两精锐已经将尸体堆到峡谷口,简单布置成“劫掠内讧、同归于尽”的假象——虽然粗糙,但边荒这种地方,没人会深究。
墨掌柜重新驾车,板车吱呀吱呀驶过峡谷,碾过尚未干涸的血迹。
车厢里,石破天闭目养神,手始终按在刀柄上。
墨掌柜一边驾车,一边哼着不成调的小曲,眼神却锐利地扫视着前方的道路。
板车消失在峡谷尽头。
六个时辰后,秃鹫岭的巡逻喽啰发现了谷口的尸体,惊恐回报。
而此刻,板车已经向西行进了两百余里。
夜色渐深。
墨掌柜找了个背风的岩壁停下,生起一小堆篝火。暗殿两精锐在外围警戒。
石破天坐在火堆旁,擦拭着刀身。暗红色的刀刃映着火光,像在流血。
“老石,想什么呢?”墨掌柜递过来一块肉干。
石破天接过,没吃:“殿主的伤。”
“苏夫人在信里说了,暂时无性命之忧,但需要时间。”墨掌柜也坐下来,往火堆里添了根柴,“殿主是什么人?当年在禹州,被烈阳宗三个金丹围杀都没死,反而临阵突破。这次也一样。”
“这次不一样。”石破天摇头,“幽冥道、曦神宫……对手层次不同了。”
“所以咱们才来了。”墨掌柜笑了笑,“殿主一个人能杀穿边荒,但想在这里扎根,需要人手。咱们就是他的手脚。”
石破天没再说话,只是看着跳跃的火焰。
远处传来狼嚎,悠长凄厉。
边荒的夜,从来不安宁。
第二天清晨,板车继续西行。
午后,他们遇到了第一波“尾巴”。
五个骑着沙驼的匪徒,远远吊在后面,既不靠近,也不离开,像嗅到血腥味的鬣狗。
“要不要清了?”驾车的暗殿精锐低声问。
“不用。”车厢里传出石破天的声音,“让他们跟。正好给殿主带个路。”
墨掌柜笑了:“老石,学坏了啊。”
石破天没笑。
板车又行了两天,后面的尾巴从五个变成了十二个,分属三伙人,彼此戒备,却又默契地保持着距离。
第四天黄昏,板车驶入一片遍布风化岩柱的怪石林。
刚进入石林深处,前后左右同时响起了呼啸声。
三十多人从岩柱后、地缝里钻出来,呈合围之势,封死了所有退路。
为首的三人,气息赫然都是金丹中期!
一个脸上刺着青色毒蝎的光头大汉,一个穿着暴露、手持双刺的妖艳妇人,还有一个佝偻着背、拄着蛇头拐杖的老妪。
“蝎尾帮、红蛛娘、蛇婆……”墨掌柜扫了一眼,啧了一声,“边荒排得上号的匪帮,来了小一半。消息传得够快的。”
光头大汉狞笑:“禹州来的肥羊?把东西留下,人滚,留你们全尸。”
妖艳妇人舔了舔红唇:“那个使刀的小哥不错,留给姐姐玩玩?”
佝偻老妪用蛇头拐杖敲了敲地面,声音嘶哑:“别废话,速战速决。”
石破天掀开车帘,走了下来。
他看了一眼围上来的三十多人,目光最后落在三个金丹中期身上。
“让路。”他只说了两个字。
“狂妄!”光头大汉怒笑,一挥手,“杀!”
三十多人同时扑上,法术、毒雾、暗器,铺天盖地!
石破天拔刀。
这一次,刀身上燃起了暗红色的火焰。
他一刀斩出。
火焰刀罡如同怒龙,横扫而过。
冲在最前面的七八人,连惨叫都没发出,就被火焰吞噬,化为灰烬。
三个金丹中期脸色大变,同时出手。
毒蝎虚影、血色蛛网、毒蛇幻象,撞向火焰刀罡。
轰!
巨响震得岩柱簌簌落石。
火焰刀罡被挡下了,但石破天已经消失在原地。
再出现时,已在光头大汉身后。
刀光一闪。
光头大汉的人头飞起,脸上还残留着惊愕。
妖艳妇人尖叫一声,双刺如毒蛇吐信,刺向石破天后心。
石破天反手一刀,斩断双刺,刀势不停,劈开妇人的护体灵光,从肩膀斜拉到腰腹。
妇人惨叫倒地。
佝偻老妪见势不妙,化作一团黑烟就想遁走。
石破天左手虚握。
黑烟周围的空间骤然凝固。
刀光再起。
黑烟散去,老妪现出身形,眉心一点红痕,缓缓倒下。
从出手到结束,不到十息。
三十多名匪徒,死的死,逃的逃,留下一地尸体和血腥。
石破天收刀,刀身上的火焰缓缓熄灭。
他看了一眼西边,夕阳如血。
“还有四天。”
他走回板车,帘子落下。
墨掌柜驾车,碾过满地狼藉,驶出石林。
这一次,再没有尾巴敢跟上来。
消息像长了翅膀,飞向边荒各个角落。
“禹州来的杀神,一刀斩了蝎尾帮主、红蛛娘和蛇婆!”
“三十多人,十息全灭!”
“他们在往守星秘境去!”
边荒震动。
秃鹫岭,鬼鹫老怪捏碎了手中的骨杯。
残刀会,刘三默默擦了一夜的刀。
黑沙帮,铁爪砸烂了矿坑里所有能砸的东西。
他们终于意识到,林凡等来的不是援兵。
是另一头凶兽。
而此刻,守星秘境。
林凡站在石室窗边,看着西边的天空。
他收到了墨掌柜通过特殊渠道传来的简短讯息:已至黑戈壁,四日后到。后面干净了。
干净了。
意思是,路,扫清了。
林凡收回目光,看向广场上正在敖青璃监督下,进行最后“淬火”训练的二十名年轻人。
他们浑身是伤,但眼神亮得吓人。
刀,磨好了。
接下来,该见血了。
(第175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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