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斩黑蛟，取内丹

　　那滴血坠入海砂，溅起一圈微不可察的涟漪。

　　我站起身，不再隐藏。

　　黑蛟双目赤红，角上血芒暴涨，法则如网铺天盖地压来。它的战戟已撕裂空间，寒焰吞吐，直指我头颅。这一击，再无试探，只有诛杀。

　　我将最后一丝紫霄气注入心口。那里封存着青鳞蛟龙的精血，尚未完全炼化。此刻不是退路，是唯一生机。

　　神魂为炉，精血为引。

　　我运转紫霄道则中最古老的秘法——阴阳逆生。此法早已失传，唯有混沌魔神知晓。它不增战力，不强肉身，只在生死一线时，以自身为引，强行与敌血脉共鸣，扰乱其体内灵气流转节奏。

　　黑蛟是蛟族准圣，血脉高阶，道则完整。正因如此，它的节奏越是精密，越怕紊乱。

　　我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眉心。紫色道纹浮现，那是紫霄本源的印记。刹那间，心口精血轰然炸开，与紫霄道则融合，顺着经络冲向四肢百骸。

　　嗡——

　　天地一震。

　　黑蛟动作微滞。它的战戟离我额头仅三寸，却硬生生停住半息。

　　就是现在！

　　我双眼睁开，紫光如雷。眉心裂开一道竖痕，混沌魔神真瞳显现。亿万年前征战混沌的意志苏醒，那一斧劈开万古黑暗的威压，自眼瞳深处爆发。

　　“紫气东来，万道归寂！”

　　一声低喝，天灵之上凝聚出一道紫色雷光。它极细，却凝练到极致，仿佛能刺穿一切护体道则。这是“破源钉”，专破内丹识海，唯有掌握高位道则者可施。

　　雷光射出，直贯黑蛟眉心。

　　黑蛟怒吼，战戟回防，黑焰缠绕成盾。然而紫霄雷光乃混沌余韵所化，穿透防御，轰然炸入其识海。

　　它的身体僵住。

　　双目失神，战戟垂落，庞大的身躯如山岳般停滞在海流之中。

　　我一步踏出，踩在断裂石柱之上。右掌抬起，紫霄气凝聚成刃，形似开天斧残影，锋芒所向，空间寸寸崩裂。

　　这一斩，名为“断渊”。

　　刀落！

　　黑蛟头颅连同脊椎应声断裂，黑色血液喷涌而出，染黑整片海域。它的尸身轰然砸落海底，激起千层浊浪。

　　我左手探出，五指成钩，直插入其胸腔。指尖触到一颗滚烫之物——幽光流转，阴寒之气扑面而来。

　　黑蛟内丹。

　　我将其取出，握在手中。丹体表面浮现出细密道纹，那是准圣境界留下的法则碎片。一丝阴寒灵气渗入掌心，试图反噬。

　　我不闪不避，盘膝坐下。紫霄道则自经脉涌出，缠绕内丹，开始炼化。

　　霎时间，神魂震荡。

　　破碎记忆涌入脑海——那是我自己的过往。混沌魔神并肩而立，围攻盘古；开天斧落下，血染虚空；我肉身崩解，神魂逃遁……一幕幕画面如雷霆炸响，唤醒沉睡已久的本源之力。

　　内丹中的灵气被迅速吸收，化作滋养神魂的养分。我的气息节节攀升，虽未达大罗金仙圆满，却已无限接近。神魂稳固程度远超从前，紫霄道则运转愈发流畅。

　　四周杀机未散。

　　黑蛟临死前爆发出的黑焰仍在海中游走，灼烧岩壁，融化铁石。但我已不再惧。

　　我抬手，将残留的一缕黑蛟精元封入一道混沌符纹。符成，收入袖中。此物蕴含准圣级阴寒法则，日后或可为阵基所用。

　　片刻后，我起身。

　　周身紫气缭绕，双目开阖间有雷霆隐现。疲惫仍在，但战意未消。

　　东方天际微露霞光，映照海面。我望了一眼那个方向，脚步迈动，踏浪而行。

　　海水在我脚下凝成阶梯，每一步都稳如磐石。身后，黑蛟尸身沉入深渊，无人知晓这位准圣曾在此陨落。

　　前行百里，海流渐缓。前方有一处孤礁，形如断剑，矗立于乱流之间。我踏上礁石，感知扩散开来。

　　紫霞草的气息仍未消失。它还在生长，还未成熟。

　　我闭目调息，体内紫霄道则缓缓运转，梳理刚刚吸纳的力量。神魂深处，那一丝来自内丹的准圣道则碎片正在融合，虽微弱，却已种下突破的种子。

　　忽然，海底传来震动。

　　一道裂缝在不远处张开，热流喷涌，夹杂着古老气息。那是地心熔脉的入口，通往更深的海域。

　　我睁眼。

　　没有犹豫，纵身跃下。

　　热浪扑面，岩浆翻滚。我在熔流中穿行，紫霄道则护住周身，抵御高温侵蚀。越往下，灵气越浓，杂质越多，但也越接近洪荒原始之力。

　　不知过了多久，我抵达一片空旷地带。

　　这里没有海水，只有赤红岩地，裂缝纵横，如同大地伤口。中央有一座石台，残破不堪，上面刻着半道符纹。

　　我走近。

　　那符纹的样式，竟与我在裂谷中留下的混沌领地印记极为相似。

　　我伸手触碰。

　　符纹微微发亮，随即熄灭。

　　就在这瞬间，我感觉到一股极其微弱的牵引力，来自东南方。

　　那是……紫霞草的方向。

　　我收回手，转身走向出口。

　　熔脉上方，海水平静。我破水而出，立于海面。

　　风起，卷动衣袍。

　　我抬头望去，东方天际已泛起第一缕金光。

　　脚下一踏，身形疾射而出，朝着那光芒尽头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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