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黑龙族现，危机四伏

　　呼吸放缓，心跳压至最低。紫霄道则沉入识海，化作无形屏障。若有神识扫描，只会看到一团模糊残影，如同受伤魔神自我封闭的状态。

　　左手缓缓收回，不再握紧混沌符纹。引爆精元虽可扰乱感知，但也会暴露底牌。此刻更需隐忍。一丝紫气渗入沙地，顺着灵气脉络探查地下禁制分布。沙粒中残留的温润灵气仍在，证明紫霞草确实存在，尚未成熟。而地底深处，有规律性的能量波动，呈环形扩散，每隔十二息重复一次。

　　这是阵法运转的节奏。

　　落叶继续移动，第二片、第三片接连落下，轨迹一致，皆朝同一方向滑行。它们排列成弧线，隐隐构成某种符号轮廓。我以混沌真瞳余威反向扫描，发现这些轨迹并非随意勾连，而是微型符阵的雏形，每一片叶落的位置都经过精确计算，指向林中某处节点。

　　阵眼就在前方三百步内。

　　风又起，枝叶晃动却没有声音。整座岛屿死寂得异常。紫霞草需生机滋养，周围必有灵物巡游，但现在，除了我之外，仿佛再无活物。

　　除非——它们早已发现我，正在等待时机。

　　右手指尖轻点腰间，无形剑意蓄势待发。若下一瞬有攻击降临，我会先毁阵眼，再寻退路。

　　忽然，远处传来一声低鸣。

　　频率极低，普通人难以察觉，但我能分辨出来。那是阵基启动的征兆，来自岛屿中心方向。不是预警，是监控。有人在激活防御系统，定位入侵者位置。

　　我不懂。

　　但就在这时，脚下沙地微震。一道黑影从林间掠出，贴地疾行，未带起半点尘埃。它停在落叶组成的符阵边缘，身形显露。

　　鳞甲覆盖全身，背部隆起如山脊，双目赤红，额生独角。它不是蛟龙，而是黑龙族战士。气息已达太乙金仙巅峰，血脉中蕴含古老禁制之力，与岛上阵法隐隐共鸣。

　　它低头嗅了嗅地面，鼻孔喷出两道黑雾。那是血脉追踪术，能捕捉残魂波动。我将紫霄道则模拟为濒死残魂状态，本该瞒过此类探测，但它仍锁定这片区域。

　　它发现了什么？

　　又一道黑影跃出，落在第一人旁。接着是第三道、第四道。四名黑龙族战士呈扇形散开，围住我所在位置。他们不说话，也不出手，只是静静站立，目光如钉。

　　第五道身影从林中缓步走出。

　　比前四人高出半头，鳞甲泛着幽光，肩披黑色骨铠。他手中握一杆战戟，戟尖垂落一滴黑血，落地无声，却让方圆十丈的空气凝滞。他的眼神不是扫视，而是直接锁定了我。

　　他知道我就在这里。

　　五人站定，形成五角之势。地面落叶突然全部停止滑动。紧接着，那些已移动过的叶子开始逆向回滚，沿着原路径退回起点。符阵未成，却被主动撤除。

　　他们在掩饰痕迹。

　　为首者开口，声音低沉如雷鸣滚动：“外来者，你踩碎了我们的规矩。”

　　我没有回应。

　　他知道我能听懂。这句话不是问话，是宣告。他们早已布下天罗地网，等的就是这一刻。闯风暴、破结界，看似侥幸成功，实则正中其下怀。

　　“你不该来。”他抬起战戟，指向我的方位，“这片土地，不容外族踏足。”

　　风停了。

　　连海浪拍岸的声音都消失了。整座岛屿陷入一种诡异的静止状态。五名黑龙族战士同时抬手，掌心向下按去。地面沙砾微微浮起，随即下沉，形成五个凹坑，与他们的脚步完全同步。

　　血脉禁制启动。

　　我能感觉到一股压迫力从四面八方合拢，不是针对肉身，而是直逼神魂。这是族群特有的精神压制术，专用于围困强敌。若是一般大罗金仙，此刻已被逼现出原形。

　　但我不是常人。

　　紫霄道则在体内缓缓流转，将所有波动压制到极致。外表看去，我仍是那个重伤垂死的散修，气息衰败，生机断续。实际上，每一缕道则都在待命，只等一个反击的契机。

　　不能动。

　　现在动手，只会激化冲突。他们有备而来，背后必然还有更强存在镇守。贸然出手，不仅无法脱身，还会彻底暴露实力。

　　为首者冷笑一声：“藏？继续藏。”

　　他战戟一挥，地面沙地裂开一道缝隙。黑气涌出，化作一条虚幻黑龙，在空中盘旋一周后俯冲而下，直扑我所在位置。

　　不是攻击。

　　是试探。

　　那黑龙并未撕咬，而是从我头顶掠过，穿透我的“残魂影像”。它穿过身体，没有引发任何抵抗，随后返回战戟之上，化作一抹黑焰。

　　为首者眯眼。

　　“果然虚弱。”他说，“但还不够弱。”

　　他转身看向其余四人：“守住四方，封锁灵气流动。让他多撑一会儿。”

　　四人齐声应诺，各自退至方位，双手结印。空气中浮现出淡黑色纹路，交织成网，将这片区域彻底笼罩。灵气被切断，外界无法流入，内部也无法逸散。

　　他们在耗我。

　　这种封锁不会立刻致命，但会加速残魂溃散。若我是真伤者，不出半日便会彻底消亡。但他们不知道，我的神魂早已超越寻常圣人层次，区区封锁，尚不足以撼动根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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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只是在等。

　　等他们放松警惕，等他们以为胜券在握。

　　时间流逝。

　　太阳偏移，树影拉长。为首者站在原地不动，战戟插地，双手抱臂。他似乎很有耐心。其余四人也毫无焦躁之意，显然早已习惯此类围猎。

　　忽然，东北角一名战士眉头微皱。

　　他面前的地面上，一片落叶再次滑动。不是按照之前的轨迹，而是歪斜着划出一道折线。

　　其他人注意到异样，纷纷转头。

　　为首者猛然抬头，目光如电射向那片叶子。

　　就在此刻，西南角另一片叶子也动了。然后是正南、正北。

　　五片叶子，同时移动，方向各异，却不碰撞。它们像被无形之手操控，在沙地上划出五道交错线条，最终交汇于一点——正是我所站的位置。

　　为首者脸色骤变。

　　“不对！他不是残魂！”他暴喝，“他是完整的神魂入境！”

　　四名战士立刻调整站位，掌印加力，黑网收缩。空气发出刺耳嗡鸣，仿佛空间本身在扭曲。

　　我知道，伪装已被识破。

　　但他们还不敢动手。

　　因为真正的杀招，从来不是藏匿，而是让他们自乱阵脚。

　　我依旧站立原地，未移分毫。右手五指微张，紫气在掌心凝而不发。左脚重心略前倾，随时可踏出第一步。

　　为首者死死盯着我，战戟缓缓提起。

　　“你是谁？”他问。

　　我没有回答。

　　他的问题刚出口，身后密林深处，忽然传来一声沉重的脚步声。

　　一步落下，大地震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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