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斩海妖，清路障

　　头顶的低雨尚未散去，脚下的触须已收紧。

　　我左足一震，紫霄道则自足心爆发，呈环形波纹扫荡地面。透明触须遇紫气即溃，如灼烧般缩回地底，发出细微哀鸣。母树的感知被切断，海妖失去地脉支援，恢复力大减。

　　三道黑影自浓雾中扑下。

　　它们形似人鱼，背生骨刺，双目无瞳，口裂至耳。深蓝鳞甲覆盖全身，手中握着珊瑚镰刀，刃口泛着幽光。第一头海妖直取咽喉，镰刃划破空气，带起尖锐呼啸。

　　我不退反进。

　　右手成掌，切入其腋下空档，掌心紫气压缩至针尖大小，瞬间爆开。胸腔洞穿，鳞片崩裂，精气被道则吸摄，化作一丝本源温养神魂。尸体重摔于地，溅起泥水。

　　第二、第三头海妖怒啸合围，左右夹击。

　　我腾身后跃，借墙壁反弹蹬踏，手中凝出半尺长紫霄气刃。凌空划出“阴阳交割”之势，气刃分裂为二，精准命中两妖眉心，贯穿灵台封窍。二者僵立片刻，轰然倒地。

　　杀伐未止。

　　地面突然隆起，十二具较小体型的幼年海妖破土而出，呈包围阵型。它们动作迅疾，镰刀交错，封锁四方退路。虽个体战力不足，但数量优势明显，且能通过群体共鸣短暂叠加道则抗性。

　　若拖延过久，恐惊动更深层守卫。

　　我双目微阖，识海高速运转，捕捉十二妖呼吸节奏中的微小错拍。刹那睁眼，双手交错结印，紫霄道则模拟“潮汐律动”，释放出一段低频震荡波。此音无形无相，却正与海妖神经共振频率相克。

　　众妖突感颅内剧痛，动作紊乱，阵型瓦解。

　　我身形化影，在五息之内穿梭十一丈距离，指尖连点，每一击皆贯入一妖喉核。手法干净利落，无多余动作。十一具幼妖接连倒地，抽搐数息后彻底静止。

　　最后一妖转身欲逃。

　　我甩出一道紫气锁链，缚住其脖颈，猛力一扯，将其拖回身前。它挣扎扭动，镰刀挥砍，被我一脚踩住手腕，骨骼碎裂。

　　左手按其天灵。

　　神念侵入，强行读取残存记忆片段——画面闪现：黑龙族长老立于祭坛前，手中持符令，口中念咒。符令上刻有血纹，与石门壁画中的图案一致。任务明确：“阻杀一切闯入者”。

　　信息获取完毕。

　　右手轻压，紫气透脑而入，终结其性命。

　　十六只海妖全部清除。

　　我立于原地，闭目调息，将紫霄道则缓缓铺展至十丈范围，形成“静默场域”，掩盖血腥气息与灵气波动。同时以神念扫描四周岩壁，未发现新增机关或潜伏单位。

　　确认短期内无追兵。

　　整片空间微微震颤，母树汁液流动加快，空气中药香浓度陡增。杀戮引发地脉警觉，可能触发更高层级预警机制。贸然前行或致全面封锁。

　　我睁眼，沿阶梯继续下行。

　　雾气渐浓，视线受限。脚下地面由水晶触须组成，柔软而富有弹性。每一步落下，都能感受到微弱的生命脉动从地底传来。这些触须仍在活动，缓慢收缩又伸展，仿佛在试探入侵者的存在。

　　我放慢脚步。

　　前方出现一道弧形石拱门，高约八丈，表面布满天然道痕。门框两侧各有一尊残破石像，面目模糊，手持断戟。门后是一片开阔空间，隐约可见水池轮廓，以及某种生物在水中游动的窸窣响动。

　　石拱门内设有禁制。

　　我停步，神念探出。禁制由三重符阵叠加而成，核心位于门楣中央的凹槽处。凹槽内残留一丝血迹，颜色暗红，尚未干涸。

　　是新鲜的。

　　说明不久前有人通过，或是守卫更换。血迹来源不明，无法判断敌我。

　　我未贸然触动禁制。

　　而是取出一滴青鳞蛟龙精血，滴入凹槽。血珠融入其中，符阵光芒微闪，随即恢复平静。无效。

　　再割指，让一滴自身神魂之血落入凹槽。

　　血光交融，符阵启动，三重光幕依次亮起，最终化作一道淡金色通道。我迈步进入。

　　通道尽头，空间豁然开朗。

　　这是一处地下湖，直径约三百丈，湖水呈淡金色，散发着柔和光芒。湖面漂浮着数株奇异植物，叶片如羽，茎干透明，内部流淌着荧光液体。它们随水流轻轻摆动，根系深入湖底，与母树触须相连。

　　湖中心有一座小岛，岛上矗立着一根巨大石柱，柱身刻满符文，顶部悬浮着一团旋转的紫气。那紫气极为纯净，隐隐与我的紫霄道则产生共鸣。

　　这不是紫霞草。

　　但与此地息息相关。

　　我靠近湖边，神念扫过水面。湖底有东西在移动。不是鱼，也不是寻常水兽。那些生物身形细长，通体漆黑，游动时无声无息，速度极快。它们围绕湖心小岛盘旋，似乎在守护什么。

　　数量不下百条。

　　我未轻举妄动。

　　而是蹲下身，伸手触碰湖水。指尖刚接触水面，一股阴寒之力顺着手臂窜入经脉。我立刻运转紫霄道则将其驱散。

　　湖水有毒。

　　且含有侵蚀性道则，专门针对外来修士。若是普通大能，沾水即伤，深入则筋骨腐化。

　　这些黑影生物不怕毒水。

　　说明它们是本地产物，受母树或黑龙族控制。

　　我收回手，站起身。

　　湖面忽然泛起涟漪。

　　一条黑影破水而出，直扑面门。速度快得惊人。我侧头避过，它掠过肩头，带起一阵阴风。落地后我才看清它的全貌：蛇身人首，双眼赤红，口中长满锯齿，双手如钩爪，指甲漆黑。

　　这是另一种守卫。

　　比海妖更危险。

　　它落地未稳，便再次扑来。我抬手打出一道紫气刃，斩向其脖颈。它竟张口咬住气刃，紫气在其口中崩解，未造成伤害。

　　它不怕道则攻击。

　　但怕火。

　　我掌心凝聚一点紫焰，甩手拍出。火焰沾身，它顿时惨叫，皮肉焦黑，迅速退回湖中。

　　其他黑影纷纷潜入深处，不再冒头。

　　我站在湖边，观察局势。

　　正面强渡风险太大。湖中毒水、黑影、禁制三位一体，稍有不慎便会陷入围攻。必须找到突破口。

　　我回头看向石拱门。

　　门旁那两尊残破石像依旧矗立。刚才未细看，此刻才发现其中一尊的右手指向湖心方向，姿势僵硬却不自然。像是被人刻意调整过角度。

　　我走回去，仔细检查。

　　石像基座有轻微松动。

　　用力一推，基座转动九十度，露出下方暗格。暗格内有一块玉符，色泽灰白，表面刻着简单阵图。

　　我拿起玉符。

　　神念探入，瞬间明白用途——这是通行凭证，可开启湖底通道，直达小岛下方入口。

　　持有玉符者，不受毒水侵蚀，黑影亦不会主动攻击。

　　我收起玉符，走向湖边。

　　刚迈出一步，身后传来轻微摩擦声。

　　那尊指向湖心的石像，手指正在缓缓偏移。从指向前方，变为指向我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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