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融道尝试，初露锋芒

　　我睁开眼。

　　观道台上的紫光缓缓沉入体内，识海中的道图依旧清晰如初。那幅由紫雷与金纹交织而成的图景，已不再只是虚幻构想，而是化作神魂深处的一缕律动，随呼吸流转，如影随形。指尖微动，掌心裂痕静伏不动，既无渗血，也无搏动，宛如一道被封印的古老契约。

　　但现在不是继续闭关的时候。

　　我要把识海里的东西，带到现实中来。

　　心念一动，神识牵引道图外放。虚空轻颤，一道符文阵列自眉心投射而出，悬浮于前。紫光与金纹交错排列，构成一条极细的交融线——那是新道则的核心路径：非对抗，非伪装，而是在顺应中渗透，在融合中演化。

　　“召实验弟子。”

　　声音落下不久，四人踏入实验场。他们皆着灰袍，气息平稳，脚步轻而稳。这是紫霄阁最擅长道则感知的一批年轻修士，平日负责灰钉网络的数据校验与灵能波动记录。他们知道我正在闭关，却仍日夜守在殿外，只等一声令下。

　　“今日所做之事，关乎紫霄阁未来根基。”我说，“你们要做的，是引动灵气，激活阵列，模拟两股道则交汇的过程。每一丝波动，都必须记录。”

　　他们点头，神情紧绷。

　　我在阵外设下三层防护结界，以紫霄道则为基，嵌入地脉节点加固。同时启动灰钉网络，将整个实验场纳入实时监控。能量一旦失控，结界会立即封锁空间，防止波及山门。

　　第一轮实验开始。

　　一名弟子站入阵心，双手结印，灵气注入符文阵列。紫光率先亮起，顺着阵纹蔓延。片刻后，我从袖中取出一枚玉简，其中封存着一段天道则碎片——来自葬神渊残碑，经九幽映心阵解析所得。我将其嵌入阵眼，金纹随之浮现。

　　两股力量开始接触。

　　起初尚可维持平衡。但不到三息，天道则猛然增强，如洪流压境。紫霄道则刚一靠近，便被强行压制，节节溃退。阵列失衡，紫光熄灭大半。

　　第一次失败。

　　“停下。”我说。

　　弟子退出阵心，额角见汗。他没有说话，但眼神里透出不甘。

　　第二轮，调整顺序。先启天道则，再缓引紫霄道则。这次由另一名弟子主控，气息更为沉稳。阵列点亮过程顺利，紫金双色短暂共存。

　　然而就在交汇点即将形成时，紫霄道则突然反扑。它本源狂暴，不受约束，瞬间撕裂天道则的节奏，导致阵纹崩解。一股冲击波撞向结界，防护层剧烈震荡，弟子被震飞数步，嘴角溢血。

　　我抬手一招，将人接住。

　　“无碍。”他低声说。

　　我点头，未责备。这种事无法避免。道则不是凡物，它们有自己的意志。混沌之源与秩序之线天生对立，强行拉拢只会引发反噬。

　　第三轮，尝试均力输入。

　　两名弟子协同操作，一人控紫光，一人引金纹，力求同步。阵列再次运转，双色光芒稳定推进至七成。交融线延伸到八成时，空间忽然扭曲，地面裂开细缝，灵气乱流四溢。

　　结界发出警鸣。

　　我挥手切断能量供给，实验终止。

　　三次失败，原因相同——两股力量始终处于对抗状态。哪怕节奏贴近，频率一致，本质差异仍在。它们拒绝共存。

　　我站在阵前，沉默片刻。

　　然后回想起识海中那声轻响。锁链断裂的声音。门户开启的声音。那一刻，我不是控制者，而是允许者。我没有逼迫融合，只是让它们并行流动，如同溪流入江，不争不显。

　　这一次，我不再让弟子单独操作。

　　“换人。”我说，“选气息最稳的那个。”

　　一名面容清瘦的年轻弟子上前。他叫林玄，曾在灰钉网络值守三年，从未出过一次数据误差。他不善言辞，但心性极定。

　　“你只需做通道。”我说，“不要引导，不要控制。让道则自己走。”

　　他点头。

　　我亲自踏入阵心。

　　双足落定，体内紫霄道则缓缓释放，贴着经脉边缘游走，不外放，不压迫。我将天道则玉简重新嵌入阵眼，金纹再现。这一次，我没有急于对接，而是让两者在阵中并行流转，仿若两条平行之河。

　　时间流逝。

　　阵内气氛凝重。所有弟子屏息注视，手中记录玉板不敢轻动。

　　渐渐地，紫光与金纹的距离缩短。它们仍未交汇，但排斥感减弱。我能感觉到，天道则的刷新节律开始接纳紫霄道则的流动节奏。这不是征服，也不是屈服，而是一种微妙的适应。

　　到了关键时刻。

　　我闭上眼，不再干预。

　　任两股力量在我的神魂边缘并行。

　　某一瞬，我“允许”它们接触。

　　没有爆炸，没有震荡。

　　一道光弧升起。

　　淡紫色中缠绕着细密金纹，如丝如缕，持续不足眨眼。但它确实存在。阵眼处的监测符文全部闪烁红光，显示“未知道则生成”。

　　全场寂静。

　　林玄的手微微发抖，但他死死握住玉板，将数据刻录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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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成了。

　　哪怕只有一瞬，也已打破万古禁忌。

　　这不是规避，不是伪装，是真正的融合。

　　我睁开眼，立于阵中，衣袍微扬。嘴角有笑意，极淡，却真实。

　　挥手间，结界解除，防护层收拢入地脉。我对弟子们说：“今日所见，不得外传。数据交由情报长老单独封存。”

　　他们应声退下，步伐整齐，但背影能看出压抑的激动。这种情绪可以理解。他们参与了从无到有的过程。历史往往由少数人推动，而他们，正是见证火种点燃的人。

　　实验场内只剩我一人。

　　我未离开，也未复盘。手掌轻轻抚过方才光弧升起之处。空气仍有震颤，微弱却清晰，像新生的脉搏。

　　这还不是终点。

　　交融只维持了刹那，后续如何延续，是否可复制，是否会被天道察觉，都是未知。但我已确认一点——理论可行。

　　混沌与秩序，并非死敌。

　　只要找到路径，它们可以共存。

　　我低头看向掌心裂痕。

　　它依旧安静，但我知道，它在等待。等待更深的融合，更彻底的蜕变。

　　远处传来钟声，是巡渊卫交接的信号。天光未明，星辰仍悬于穹顶。整座紫霄阁运转如常，无人知晓方才发生了什么。

　　我站在原地，不动。

　　脑海中已经开始推演下一轮实验方案。

　　增加缓冲节点。

　　调整渗透节奏。

　　引入更多天道则样本。

　　或许，下次能让那道光弧多存三息。

　　五息。

　　十息。

　　直到它不再熄灭。

　　直到它成为新的法则。

　　忽然，监测阵盘传来轻微震动。

　　我抬头。

　　灰钉网络刚刚捕捉到一次异常波动——来自洪荒西南角，与葬神渊同频的信号源，出现了短暂激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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