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巩固势力，防范未然

　　黑龙杖深处的波动尚未平息，我指尖仍贴在杖身封印纹上。那缕黑芒虽已隐去，但紫霄道则的共鸣告诉我，它并未消失，只是沉伏。

　　我缓缓收回手，目光落在阵法边缘那截残角符纹上。它静止了，像一道凝固的伤痕。可我知道，这不是结束。

　　这“罗”字一角不是偶然刻出，也不是谁的手误。它是某种联系的投影，是远距离道则牵引的结果。沧溟加刻防御印记时的那一瞬迟滞，现在想来，并非疲惫所致——而是神识被外力轻触，如同风吹湖面，涟漪无声却已扰动根本。

　　我起身，不再犹豫。

　　脚步声未起，三道身影已从营地不同方向走来。玄丘执卷，青麓提灯，沧溟披外袍匆匆赶到。他们没有多问，只看我神色，便知有事发生。

　　“阵法被人动过。”我说，“不是破坏，是渗透。”

　　玄丘眉头一皱：“何人能绕过紫霄道则感应？”

　　“不是绕过。”我指向那残角，“是顺着我们的规则，借力延伸。就像水流进沟渠，顺着地形走。”

　　青麓低头细看符纹：“这像是……半个名字？”

　　“罗。”我吐出一字，“罗睺的罗。”

　　空气骤然紧绷。

　　沧溟脸色微变：“他还在盯我们？”

　　“不是盯。”我摇头，“是连。黑龙老祖生前与毁灭道则有烙印关联，哪怕死后精元被封，那一丝联系仍在。刚才的波动，就是对方在另一端试探。”

　　玄丘握紧手中玉简：“若他借此窥探阵法结构，甚至反向注入意志……”

　　“那就不是破阵，而是夺控。”我接道，“心神契约一旦被篡改，入盟者不是归心，而是沦为傀儡。”

　　三人沉默。

　　我看着他们：“现在明白为何必须立刻行动。”

　　“怎么做？”青麓问。

　　“三件事。”我言简意明，“第一，心神契约制度化。所有成员必须经道则印堂感应，烙印紫霄气息。核心成员，今夜完成。”

　　“第二，阵法重构。明日起暂停开放轮讲，由玄丘主导重布防御纹路，加入多重验证机制，确保只有紫霄道则可激活。”

　　“第三，外联筛查。沧溟负责审查所有外来求法者。凡气息驳杂、言语含糊、神魂不稳者，一律暂缓准入。”

　　玄丘点头：“合理。但若有人不愿烙印？”

　　“自愿。”我说，“不强求。但不烙印者，不得接触修行轨核心内容，也不参与决策议事。”

　　青麓皱眉：“会不会让人觉得我们在控制他们？”

　　“控制与凝聚，区别在于透明。”我转身走向阵心，“我现在就示范一次。”

　　我拔起黑龙杖，将其横置一旁。此物暂不能作主兵，更不可再接入阵眼。

　　随后，我站上道则印堂中央，双足踏定方位，双手结印。

　　紫霄道则自丹田升起，沿经脉流转至指尖，缓缓注入地面阵纹。阵法轻震，光路逐条亮起，如星河铺展。

　　我闭目，神识完全敞开。

　　没有遮掩，没有压制，任由阵法扫描每一寸神魂轨迹。这是信任的代价，也是统御的前提。

　　半炷香后，阵法发出低鸣，一道淡紫色光痕浮现在我额前，旋即隐入皮下。烙印完成。

　　我睁开眼：“看到了吗？我没有失去意识，也没有被操控。反而神识更清，与这片地的气息更合。”

　　玄丘上前一步：“我来。”

　　他依样而行，片刻后烙印落下，呼吸一沉，随即吐出一口浊气：“确实……通透了。”

　　青麓紧随其后，过程顺利。

　　最后是沧溟。

　　他站在阵前，略有迟疑。

　　我知道他在想什么——刚才那道符纹是他亲手所刻，却被外力干扰。他怕自己成了隐患。

　　“你若不放心自己，”我说，“我可以先切断你与阵法的连接。”

　　他摇头：“不用。正因如此，我才更要接受。”

　　他踏入阵心，引动道则。

　　起初平稳，但当烙印即将成型时，他身体猛然一颤，眉心浮现一丝黑线，转瞬即逝。

　　我立刻出手，一指点在他额头，紫霄道则直冲其识海。

　　那黑线如烟消散。

　　“果然。”我收回手，“你神识曾被污染，虽未入体，但留下了微痕。现在清除了。”

　　沧溟喘息稍定：“谢谢。”

　　“不必谢。”我说，“从此之后，这类隐患不会再有。烙印本身就有净化作用。”

　　三人皆已完成，核心中枢至此纯净无瑕。

　　我重新布置阵法格局，将黑龙杖移至侧位，作为镇器而非引器。同时在阵眼下方加设三重封印环，防止任何外道则逆向侵入。

　　“明日辰时，开始接纳新成员烙印。”我说，“顺序为：先老成员，再新人。每人间隔半刻，由青麓登记姓名与来历，沧溟核查气息，玄丘监督流程。”

　　“若发现异常？”玄丘问。

　　“当场隔离，送至后山禁室观察七日。”我答，“期间不得与其他成员接触。”

　　“若有人反抗？”

　　“反抗者，视同拒绝归属。”我说，“可走，但不得带走任何共修诀内容，也不得泄露营地位置。”

　　众人应诺。

　　夜风掠过石台，百人营地安静如深海。可我能感知到，每一道呼吸都在与紫霄道则共振，节奏渐趋一致。

　　这是真正的凝聚。

　　不再是散修抱团，而是道统初立。

　　我立于印堂前，掌心按在阵纹之上。

　　整座营地的气息在我识海中形成一幅图景：百点星光，围绕中枢缓缓旋转，如同星辰绕极。

　　忽然，东北方一道光点微微晃动。

　　是刚加入的北海岸三人之一。他的气息有些不稳定，似在压抑什么。

　　我记下位置，暂未动作。

　　有些鱼，得等网收拢后再捞。

　　沧溟走来：“要不要现在查？”

　　“不急。”我说，“让他再游一会儿。真有问题，烙印时自会暴露。”

　　他点头退下。

　　我依旧站着。

　　远处海浪拍崖，近处火堆余烬微红。

　　一切看似平静。

　　但我手中的阵纹，正传来一丝极细微的震动——不是来自外界，而是来自地下深处。

　　那震动频率，与黑龙杖中的毁灭道则残迹，完全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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