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五艘货船

　　在秋世显缜密的操作和大量日元的开路下，进展神速。连续几场看似寻常的酒局过后，政记轮船公司的几个小工头在酒精和金钱的双重作用下，便将自己知道的内部信息倒了个一干二净。

　　七天后，一份关于政记轮船运输公司未来一个月运输品类的详细清单和航运班次，通过云虎送到了李文远手中。清单清晰地列出了两大主要品类：

　　民生大宗散货： 这是政记的命脉。从大连港运出煤炭、大豆、杂粮等东北资源；从上海、日本等地运入机械、水泥、纸张、砂糖等物资。

　　各类日用与工业杂货： 包括棉纱、布匹、煤油、火柴等紧俏日用品和一些工业零件。

　　看着这份清单，李文远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张本政，拿我们国家的资源去养你的鬼子爹这个战争机器，再用工业品来盘剥我们的百姓？’

　　一个计划在他脑中成型。他需要一些“特殊装备”。

　　李文远再次返回现代，找到了大舅哥王东方。这次，他软磨硬泡，死皮赖脸的从王东方那里弄来了十几套军用水下潜行推进器和配套的潜水服。至于氧气瓶，他自己的空间里就有储备。

　　“这东西好啊，水下行动悄无声息，速度还快。”李文远看着这些高科技装备，信心倍增。

　　回到1939年，在秋世显的指引下，李文远潜伏在码头暗处，清晰地辨认出哪些船只挂着政记的旗帜，哪些是其他公司的船。目标锁定！

　　夜深人静，海风带着刺骨的寒意。李文远在自己租住的小洋楼里，换上了厚厚的潜水服，背上氧气瓶，检查好水下推进器和武器。一切就绪，他集中精神

　　闪现！

　　下一秒，他的身影已然出现在冰冷漆黑的海水中！初春的海水寒意彻骨，即使隔着潜水服，也冻得他牙齿直打颤。

　　“真他娘的冷！”他暗骂一句，只是在海水里只是一阵阵的“咕咕咕咕”的声音，立刻启动水下推进器。推进器无声地搅动水流，带着他像一条敏捷的鱼，朝着预定的政记货轮快速潜去。

　　接近目标船体后，他收起推进器，从空间里取出一个电动上升器贴在船体上。这东西像个黑匣子，连接着特制的绳索。他将其吸附在船壳上，按下按钮，上升器便自动、平稳地将他牵引上去，整个过程几乎无声，而且完全解放双手，让他可以持枪警戒。

　　“还是大舅哥给力！没这玩意儿，爬这光滑的船帮还真费劲！”李文远心里再次感谢王东方。

　　他拿着加装了消音器的手枪和冲锋枪，巧妙地避开了船上零星的值班船员，悄无声息地潜入了巨大的货舱。

　　第一艘船，货舱里堆满了如同小山般的优质煤炭。

　　“收！”李文远意念一动，整个货舱瞬间变得空空荡荡，所有煤炭都被纳入他的空间。这艘船注定要“空载”出航了。

　　紧接着是第二艘，满载着大豆和高粱等杂粮。

　　再次“收！”粮食是抗联和百姓的命根子，一点不留。

　　第三艘船，装的是刚从日本运来的水泥。这些水泥本是用来修建工事、巩固殖民统治的。

　　“收！”李文远毫不客气，照单全收。

　　第四艘船，里面装的是各种各样的煤油，不好意思了张本政，拿你的这点东西给东北和全国的老百姓赔罪吧。

　　第五艘船，整整一个货轮里装的都是小麦，那怎么好意思装。

　　连续高强度在冰冷的海水中活动，几乎耗尽了李文远的体力，身体快要冻僵。在意识变得模糊前，他强撑着最后的精神力，再次发动——闪现！

　　他回到了温暖的小洋楼室内，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浑身不受控制地发抖，嘴唇冻得发紫。但看着空间里那堆积如山的战利品，他脸上露出了疲惫而满足的笑容。

　　李文远在小洋楼的床上虚弱地躺着，身上那层暖光，正是被千万将士的愿力修复他因过度寒冷而受损的身体。

　　而在十分钟前他刚刚离开的码头上，一场风暴正在酝酿。

　　政记轮船公司的一个日本小指导官，大河，是个责任心过剩的指导官。他背着手，踱着方步来到码头，准备在开船前最后巡视一遍，看看有没有船员偷懒。

　　他熟门熟路地登上其中一艘货轮，径直走向巨大的货舱。按照日程，这里面应该堆满了如同小山般的优质煤炭，准备运往日本本土或某个军事基地。

　　然而，当他探头看向货舱时，整个人都僵住了。

　　空的？

　　巨大的货舱内部空空如也，只剩下舱壁和底部残留的一些煤灰，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刺眼。

　　大河揉了揉眼睛，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上错了船。他急忙退出来，跑到船舷边，仔细核对着上面的舷号。

　　“没错啊？就是这艘‘茂利号’！”他嘀咕着，眉头紧锁，“难道是货还没装？这帮懒惰的支那苦力，还有不负责任的监工，又在磨洋工！”

　　一股无名火窜上心头。他怒气冲冲地再次登上船，正好看见几个船员在甲板上做最后的检查。大河立刻发挥了他“指导官”的威风，用生硬的中文夹杂着日语大声呵斥：

　　“八嘎！货都没有装，你们在这里磨蹭什么？！浪费时间！浪费公司的精力！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船员们被骂得一愣，其中一个年纪稍长的船员壮着胆子，指着货舱方向，结结巴巴地解释：

　　“大……大河指导官，我们……我们下午刚刚装完船啊！您看，登记簿上都记着呢，整整六千一百吨煤，一点不少！还有十几分钟就要解缆开船了，我们正在做最后检查……”

　　“装完了？”大河气得差点笑出来，指着空荡荡的货舱口，“那里面的煤呢？难道被海龙王借走了？！你自己看！”

　　那船员和其他人一起疑惑地探头看向货舱。

　　瞬间，所有人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如同见了鬼一样！

　　不……不可能！下午……下午明明装得满满的！我亲眼看着最后一铲子煤倒进去的！”那船员声音颤抖，腿肚子都在打哆嗦。

　　“是啊，指导官，我们都参与了装船！”

　　“整整六千吨煤啊！怎么就……就没了？！”

　　船员们七嘴八舌，恐惧和难以置信写在每个人脸上。眼前这超乎常理的一幕，让他们脊背发凉。

　　大河看着船员们不似作伪的惊恐表情，又看了看那空空如也、仿佛能吞下一切的巨大货舱，一股寒意也从脚底升起。他意识到，这可能不是偷懒那么简单了。

　　几乎是同时，旁边另外三艘准备启航的货轮上也传来了类似的惊呼和骚动！

　　“空了！我们船上的水泥没了！”

　　“大豆！满舱的大豆不见了！”

　　“煤油……煤油也消失了！”

　　“装小麦的船也空了。”

　　恐慌像瘟疫一样在码头上蔓延。

　　大河指导官冷汗直流，他知道出大事了！他连滚带爬地冲下船，奔向最近的电话，用颤抖的声音向上级报告这起无法理解的“重大物资失窃案”。

　　消息如同插上了翅膀，沿着日伪的官僚系统和军事系统层层上报。从码头管理处到政记公司高层，每一层接到报告的人都先是怀疑，继而震惊，怎么可能会凭空消失不见？

　　整整五艘千吨货轮的物资，就在严密的看守和即将启航的前一刻，不翼而飞！

　　没有战斗痕迹，没有运输车辆，没有目击者，仿佛这些物资从来就没有存在过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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