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残骸集镇与破碎情报

　　“‘星尘砝码’……掠夺者……”贾行摩挲着手中那枚米粒大小、却蕴含着纯粹秩序之力的晶体，眉头紧锁。璃月的话让他心中的疑云更重。这些疯狂的造物，与代表着平衡与秩序的“砝码”，本应是水火不容的存在。

　　“或许，这些掠夺者并非单纯的毁灭者，”苏柒扶了扶眼镜，分析道，“它们可能曾是碎星海的土着生灵，被‘寂灭兽’的力量侵蚀扭曲，但最核心的真灵深处，依旧残留着一丝对往日秩序的记忆或渴望？这‘星尘砝码’，就是它们真灵湮灭时，最后的本性显化？”

　　钱多多点头附和：“有道理。就像人死债不消，它们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对世界秩序的‘亏欠’，而这‘砝码’，就是清偿这种‘亏欠’后，世界反馈的一丝‘公正’？”

　　王铁柱听得云里雾里，但抓住了重点：“就是说，干掉这些怪物，还能掉宝贝？还是好东西？”

　　贾行将几枚“星尘砝码”小心收起，感受着它们被“负债空间”吸收后，对“债海”和“黑曜石账本”带来的微弱滋养与安定效果，点了点头：“可以这么理解。这东西，对我们很重要。”他看向璃月，“璃月姑娘，根据《星籁》指引，我们接下来该往哪个方向走？这片碎星海，除了掠夺者，还有其他危险或者……聚集地吗？”

　　璃月再次沟通《星籁》，星图浮现，光标闪烁。“我们需要穿过前方这片‘断裂峡湾’——那是由无数巨大星辰残骸形成的复杂区域。根据记载，峡湾深处，有一个被称为‘锈蚀集市’的地方，是碎星海中少数几个流浪者、探险者以及……逃避追捕之人临时聚集交换物资和信息的地点。”

　　“锈蚀集市……”钱多多眼中精光一闪，“有人的地方就有交易，有交易就有情报。我们需要了解碎星海最新的动向，尤其是关于‘吞星卫队’和遗迹的消息。”

　　决定已下，众人稍作休整，便由璃月指引方向，朝着“断裂峡湾”进发。

　　一路前行，周遭的景象愈发荒凉诡谲。巨大的金属船骸如同山脉般横亘，断裂的岩石带上还残留着宏伟建筑的根基，一些区域弥漫着色彩斑斓、却充满危险的破碎法则迷雾。他们小心翼翼地避开那些能量紊乱、因果线纠缠如乱麻的区域，偶尔也能看到远处有其他光点闪烁，那是同样在碎星海中艰难求生的其他旅者，彼此都保持着警惕的距离。

　　期间，他们又遭遇了几小股星骸掠夺者。有了之前的经验，贾行如法炮制，利用“规则之契”进行标记，再以“破财消灾”燃烧苏柒提供的各种不稳定试验品或少量灵石，进行精准“清算”。每一次成功，都能收获几枚珍贵的“星尘砝码”，而贾行的“债海”也在这种持续的“进食”中，缓慢而稳定地壮大着，对周围“债务”规则的感知也越发清晰。

　　数日后，一片由无数巨大、锈蚀的金属管道、舰桥和平台胡乱拼接而成的、宛如巨大巢穴般的聚集地，出现在他们的视野尽头。那就是“锈蚀集市”。

　　还未靠近，一股混合着铁锈、机油、劣质能量液以及某种生物腐臭的刺鼻气味便扑面而来。集市入口没有任何守卫，只有几个眼神麻木、身体或多或少都有机械改造或异种器官拼接痕迹的生灵，蹲在残骸上，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每一个进入者。

　　贾行一行人收敛气息，走入集市。内部更是混乱不堪，通道狭窄而曲折，两旁是各种利用残骸搭建的简陋棚屋或直接开放的摊位。叫卖声、争吵声、金属敲击声不绝于耳。

　　在这里，能看到各种奇形怪状的种族：有半边身体是机械的修士，有包裹在厚重防护服里、交易着未知生物样本的商人，有低声兜售着来自各个世界“赃物”的窃贼，甚至还有一些气息阴冷、明显是通缉犯的家伙。

　　贾行悄然运转“诸天债榜”，感知到的“债务”因果线五花八门，但大多指向贪婪、背叛和血腥。这里就像是一个罪恶与欲望的温床。

　　他们在一个相对偏僻的角落，找到一个由废弃舰桥改造的小酒馆。里面光线昏暗，弥漫着劣质酒精和汗液的味道。钱多多熟练地摸出几块品质不高的灵石，换来了几杯浑浊的液体和一些零碎的信息。

　　“最近碎星海不太平啊，”酒保，一个下巴装着金属铰链的壮汉，一边擦拭着杯子，一边压低声音，“‘吞星卫队’那帮疯狗活动越来越频繁，好像在找什么东西……或者说，找人。”

　　贾行和璃月对视一眼，心知肚明。

　　“除了他们，还有别的势力？”贾行故作随意地问。

　　“有啊，‘秩序之影’那帮铁疙瘩前几天也来转了一圈，吓跑了不少人。听说他们在追捕一个干扰了万界坊市规则的小丫头……”酒保的目光似乎无意地扫过被王铁柱和苏柒隐隐护在中间的璃月，“还有消息说，一些古老的‘讨债人’也活跃起来了，好像跟什么‘砝码’现世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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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贾行心中一动。“讨债人”？是指像灰袍摊主那样的存在？还是指其他觊觎“星尘砝码”的势力？

　　就在这时，酒馆的门被粗暴地撞开，一股浓烈的血腥气和暴虐的意志席卷而来。几个身披暗沉铠甲、头盔造型如同狰狞兽首的高大身影走了进来，他们的铠甲上铭刻着吞噬星辰的图案，眼神冰冷而残忍，扫视着酒馆内的每一个人。

　　是“吞星卫队”！

　　酒馆内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所有人都噤若寒蝉，低下头，不敢与这些煞星对视。

　　为首的吞星卫队成员，目光如同刮骨钢刀，缓缓扫过全场，最终，定格在贾行这一桌——更准确地说，是定格在璃月身上！他似乎感应到了《星籁》那独特的、微弱的规则波动，或者璃月身上那属于守护者血脉的气息。

　　“找到你了，窃取圣物的叛逃者。”冰冷的、毫无感情的声音从头盔下传出。

　　璃月脸色瞬间惨白，紧紧抱住了怀中的《星籁》。

　　王铁柱猛地站起，巨盾横在身前。苏柒和钱多多也瞬间进入战斗状态。

　　贾行深吸一口气，知道无法善了。他一只手悄然按在了储物袋上，里面不仅有灵石，还有几件苏柒压箱底的“大威力失败品”。另一只手，则暗暗扣住了一枚刚刚得到的“星尘砝码”，他有一种直觉，这东西或许能对“吞星卫队”产生某种影响。

　　“离开这里，或者，死。”吞星卫队小队长抬起了手，掌心凝聚起令人心悸的、仿佛能吞噬光线的黑暗能量。

　　酒馆内的其他客人见状，纷纷连滚带爬地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贾行看着步步紧逼的吞星卫队，又瞥了一眼窗外混乱的集市，心中飞快计算着突围路线和动手的代价。

　　就在战斗一触即发之际，一个懒洋洋的、带着几分戏谑的声音，突然在酒馆角落里响起：

　　“啧啧，几条‘寂灭兽’养的小狗，也敢在老子喝酒的地方呲牙？”

　　“打扰老子雅兴，这笔账，怎么算？”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穿着邋遢道袍、头发乱糟糟、腰间挂着个红葫芦的中年道士，不知何时坐在了那里，正翘着二郎腿，用小指掏着耳朵，一脸嫌弃地看着那几个吞星卫队成员。

　　贾行瞳孔微缩——此人，正是之前有过一面之缘、神秘莫测的散修大能，司徒钟！

　　司徒钟的出现，让原本一边倒的局势，瞬间变得扑朔迷离起来。那几个吞星卫队成员的动作也明显一滞，为首者头盔下的目光，凝重地投向了这个看似不着调的道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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