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百炼峰上的契约

　　跟随在那位名叫陈渊的核心弟子身后，贾行第一次踏入了天佑宗内门区域。与外门的喧闹和朴实不同，内门云雾缭绕，奇峰耸立，亭台楼阁隐现其间，灵气浓郁了数倍不止。一路上，不少内门弟子投来好奇或审视的目光，显然，他这个刚入外门就被召入内门的“名人”，已经引起了不少关注。

　　贾行心中忐忑，但面上竭力保持平静。他背上背着那个仅剩的、装着各种杂项“废品”的包裹，手心因紧张而微微出汗。他不知道那位吴长老的目的究竟有多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百炼峰如其名，整座山峰都散发着一股灼热而精纯的火属性能量，隐约能听到锻打金石之声。峰顶一座古朴大殿内，贾行再次见到了那位白发白须、气息如渊的吴长老。他正拿着一块贾行考核时用过的、已化为碎片的盾牌残骸，指尖缭绕着淡淡的灵光，似乎在分析着什么。

　　“弟子贾行，拜见吴长老。”贾行恭敬行礼。

　　吴长老没有抬头，目光依旧停留在那块残骸上，声音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穿透力：“灵力抽取殆尽，结构彻底崩解，连材质本源都近乎湮灭……好霸道的‘祭器’之法。寻常手段，绝无可能将一件法器，哪怕是废品，利用到如此彻底的程度。”

　　他放下残骸，目光终于落在贾行身上，那眼神仿佛能看穿他的一切伪装：“你那个‘燃财秘术’，恐怕并非简单的燃烧灵石吧？更像是一种……等价交换规则的直接体现。小子，你背后站着谁？或者说，你沟通了何种存在？”

　　贾行心头巨震，背后瞬间被冷汗浸湿。这吴长老的眼光太毒辣了！他几乎要触及系统的本质！绝不能承认！

　　他强行稳住心神，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茫然”与“惶恐”：“长老明鉴，弟子不知何为等价交换规则。此法确是家传，据先祖所言，乃是在一上古遗迹中偶然所得残篇，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弟子资质驽钝，也只能依葫芦画瓢，勉强施展。”

　　他再次抬出“家传”和“上古遗迹”这两块挡箭牌。

　　吴长老静静地看着他，没有说话，大殿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无形的压力让贾行几乎喘不过气。

　　良久，吴长老才缓缓道：“上古遗迹……规则残篇……倒也不是不可能。”他似乎接受了这个解释，或者说，暂时不打算深究。他话锋一转，“你剩余的这些‘材料’，都拿出来吧。”

　　贾行不敢违逆，将包裹里的东西一一取出，摆在地上。那些能发光、能冒烟、能制造小范围泥沼的“认证废品”，看上去比之前的飞剑盾牌更显得……不伦不类。

　　吴长老神识扫过，眼中闪过一丝失望，这些杂物蕴含的能量和结构，远不如之前那些攻击防御类的废品有价值。他的兴趣似乎减弱了不少。

　　就在贾行以为危机即将过去，吴长老准备挥手让他离开时，脑海中系统界面突然主动弹出，锁定了一块看起来黑不溜秋、毫不起眼的铁牌——那是苏柒塞给他的，据说是某个失败通讯法器的核心部件，因为无法传递信息，被她判定为废品。

　　【检测到特殊物品：残缺的“同心契约牌”（上古异宝，严重损毁）。】

　　【该物品蕴含极其微弱的“契约法则”碎片，可与“债务转移”模块产生共鸣。】

　　【建议：以此物为媒介，尝试与当前高阶修士建立初步“债务契约”，内容需符合“等价自愿”原则。】

　　契约法则？债务契约？

　　贾行心脏狂跳！这是系统在指引他破局！与其被动等待审问和窥探，不如主动出击，用系统允许的方式，为自己争取一份保障，甚至……一份机缘！

　　赌了！

　　他深吸一口气，在吴长老略显不耐的目光中，上前一步，捡起了那块黑色铁牌，双手奉上：“吴长老，弟子……弟子还有一物，乃家传最为珍贵之物，据说涉及上古契约之道，只是早已残破，弟子资质愚钝，无法参透。今日得见长老，如拨云见日，恳请长老……品鉴。”

　　他这番话说得半真半假，姿态放得极低。

　　“契约之道？”吴长老果然被这个词汇吸引了。他接过铁牌，神识仔细探查，起初眉头微皱，显然也没发现什么特异之处。但当他尝试注入一丝更加精纯的灵力，并辅以某种探测秘法时，那黑色铁牌表面，竟突然浮现出几道极其古老、扭曲、散发着微弱玄奥波动的银色符文！

　　“这是……古契约神文？！”吴长老终于动容，眼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精光！这东西的价值，远超那些只能爆发一次性力量的“废品”！

　　也就在这一刻，贾行按照系统的指引，在心中默念：“系统，启动‘债务转移’模块，以‘同心契约牌’为媒介，目标：吴清风（系统自动显示姓名）。契约内容：甲方（贾行）自愿分享‘燃财秘术’部分应用心得（系统提供简化版），并承诺未来提供更多上古契约相关线索；乙方（吴清风）自愿承担甲方部分债务压力（额度：1000下品灵石），并在能力范围内，对甲方修行提供适当庇护与资源倾斜。契约原则：等价自愿，互助共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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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道无形的、唯有贾行和吴长老能模糊感知的微妙联系，通过那块黑色铁牌，在两人之间建立。

　　吴长老身体微微一震，他清晰地感觉到，自己似乎与眼前的少年，以及冥冥中某种古老的规则，建立了一个模糊的约定。他承担了一点微不足道的“代价”（他甚至不清楚具体是什么，只感觉是某种因果牵扯），但换来的是接触上古契约之道的机会，以及对那神奇“燃财秘术”更深层次的了解机会！这交易，在他看来，完全值得！甚至是他占了便宜！

　　吴长老再看贾行的眼神，彻底不同了。不再是审视一个有趣的物件，而是带着一丝平等探究的意味，甚至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他将铁牌递还给贾行，语气缓和了许多：“此物……确实玄妙。你既有此机缘，当好生参悟。至于你之秘术，老夫不再深究。你既入天佑宗，便是宗门弟子。日后在修行上若有疑难，可来百炼峰寻陈渊。”

　　这便是承诺庇护了！虽然只是“适当”庇护，但来自一位内门实权长老的承诺，价值无可估量！

　　“多谢长老！”贾行强压住心中的狂喜，再次恭敬行礼。他知道，自己赌对了！不仅化解了危机，还为自己找到了一座暂时的靠山，并且……成功转移了1000灵石的债务！虽然相对于一个亿只是九牛一毛，但这意味着路是通的！

　　【债务转移成功！当前总负债：99,999,999,000 上品灵石（显示数值微调，体现转移）。】

　　【获得契约收益：乙方“吴清风”修为高深，其承担债务产生的隐性收益将持续缓慢反馈，预计每月可抵扣部分利息。乙方庇护承诺，折算为临时气运加持（小）。】

　　离开百炼峰，贾行感觉脚步都轻快了许多。

　　然而，当他回到外门石屋，还没来得及消化这次的收获，王铁柱就一脸焦急地迎了上来，手里紧紧攥着一封黑色的信函：

　　“贾师兄！不好了！这是刚才赵乾派人送来的……是、是战书！他说按外门规矩，新晋弟子需接受老弟子‘指点’，三天后，演武台，他要与你进行一场‘切磋’！还、还注明了……既分高下，也决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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