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法则之怒与金蝉脱壳

　　前有被惊醒的、由无数法则碎片汇聚而成的庞大巨影，散发着被惊扰的远古愤怒；后有“吞噬星辰”与“契约书页”那如同附骨之蛆的贪婪意志。贾行几人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绝境，如同被夹在两道毁灭洪流之间的微尘。

　　那法则巨影尚未完全成型，但其散发出的威压已然让规则之海为之凝固。它那模糊的轮廓中，仿佛有亿万法则在生灭，一只由纯粹“秩序排斥”法则构成的巨手，已然抬起，带着抹除一切“异数”的绝对意志，朝着贾行几人缓缓压来！这一击，避无可避，挡无可挡！

　　“完了……”钱多多面露绝望，在这等存在面前，任何计谋都显得苍白无力。

　　然而，贾行眼中却闪过一丝极其疯狂的决绝！他没有去看那拍来的法则巨手，也没有理会身后逼近的威胁，而是将全部心神，集中在了灵魂本源上那道“天衡院”的标记，以及体内那残余的、与法则巨影同源（皆因债毒而触发）的怨念债毒气息上！

　　一个置之死地而后生的计划，在他脑海中瞬间成型！

　　他要利用这法则巨影的“秩序排斥”特性，以及“天衡院”标记的“追踪”特性，来一场惊天豪赌！

　　“璃月！将《星籁》的秩序之力全部注入我体内！不是防御，是加持，让我与公证之瞳的联系达到极致！”贾行嘶声吼道。

　　璃月虽不明所以，但毫不犹豫地照做，浩瀚的秩序蓝光涌入贾行体内。

　　同时，贾行疯狂引动那微弱的“法则裁定”权柄，但他裁定的对象，并非敌人，而是他自己！他裁定——自身为“秩序之敌”，为“规则异端”，为必须被“排斥”与“清除”的存在！他将自身那混乱的债务因果、混沌之种的气息、以及债毒的污染，通过权柄放大到极致！

　　然后，他做了一件让所有人瞠目结舌的事情——他主动将灵魂本源上那道“天衡院”的标记，如同信标般，毫无保留地、彻底地激发、显化出来！

　　刹那间，贾行在法则巨影的感知中，从一个稍微有点讨厌的“小虫子”，瞬间变成了一个散发着强烈“异端”、“混乱”、“标记”气息的，必须优先清除的“巨大污点”！而那“天衡院”的标记，更是如同黑暗中的灯塔，为法则巨影提供了最清晰的攻击坐标！

　　“吼——！”

　　法则巨影发出无声的咆哮，那拍下的“秩序排斥”巨手，速度陡然激增，威力更是凝聚了周围无数法则碎片的力量，如同整个规则之海的一片区域都活了过来，要将他彻底湮灭！

　　而几乎在同一时间，贾行将体内残余的所有怨念债毒，连同刚刚涌入的《星籁》秩序之力（作为引导和缓冲），以及自身大半的魂力，全部灌注进那枚一直沉寂的、得自司徒钟的“因果秤”投影之中！

　　他不是要用它来称量，而是要用它来……“质押”和“转移”！

　　“因果秤！以我贾行此生部分‘因果’与‘气运’为质押，暂时‘转移’此‘秩序排斥’之锁定目标——转移至我灵魂标记所指之源头，‘天衡院’！”

　　他这是要强行将这必杀的一击，通过因果联系，转嫁给远在不知何方的“天衡院”！

　　“嗡——！”

　　因果秤投影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秤盘疯狂旋转，仿佛在承受着难以想象的压力！贾行感觉自己的灵魂仿佛被撕开了一道口子，某种本质的东西被强行抽离，作为了这场疯狂交易的“抵押品”！

　　下一刻，奇迹发生了！

　　那原本拍向贾行的、凝聚了恐怖法则之力的“秩序排斥”巨手，在即将触碰到他们的瞬间，轨迹竟然发生了极其诡异的、违反常理的偏转！它仿佛穿透了某种无形的屏障，循着贾行灵魂上那道被激发的“天衡院”标记所建立的因果通道，跨越了无尽时空，猛地轰向了冥冥中某个冰冷、计算、充斥着“评估”意志的所在！

　　“轰隆隆——！！”

　　遥远的、不可知的维度，仿佛传来了一声沉闷的、带着惊怒的轰鸣！那是“天衡院”被这突如其来、源自规则本源的攻击打了个措手不及！

　　而几乎在法则巨手偏转攻击的同时，贾行猛地喷出一口本源精血，气息瞬间萎靡到了极点，但他强撑着，借助法则巨手挪开时造成的规则真空与能量乱流，以及因果秤投影最后的力量，撕开了一道极不稳定的、通往《星籁》感应中回归方向的临时裂隙！

　　“走！”

　　他用尽最后力气，将王铁柱、苏柒、钱多多和璃月推入裂隙，自己则最后一个踉跄踏入！

　　在他们身影消失的刹那，那法则巨影似乎因为丢失了主要目标而愈发狂暴，将怒火倾泻在了刚刚赶到的“吞噬星辰”与“契约书页”意志之上！而远处，“天衡院”的标记波动也因本体受创而变得极其微弱、混乱……

　　一阵天旋地转的传送之后，贾行几人重重地摔落在坚实的地面上。

　　周围不再是光怪陆离的规则之海，而是熟悉的、布满星辰残骸的冰冷虚空——他们终于回到了碎星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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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没等他们庆幸死里逃生，贾行就猛地捂住胸口，再次喷出一口黑血。他气息微弱，魂光黯淡，不仅是因为伤势和消耗，更因为那场疯狂的“因果质押”所带来的反噬——他感觉自身的气运仿佛被削去了一截，未来的因果也变得一片模糊。

　　更让他心头一沉的是，他感觉到，自己与司徒钟之间那份一直存在的、看似无形的“债务”，因为这次强行使用因果秤投影并进行了“质押”，似乎变得更加具体、更加沉重了！他甚至能模糊地感知到，一份血红色的、仿佛由规则构成的【欠条虚影】，正缓缓在他识海中凝聚成形！

　　而远处，一块巨大的星辰残骸之后，一个抱着酒葫芦的邋遢身影，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正是司徒钟！

　　“啧啧，小子，你这‘金蝉脱壳’玩得倒是漂亮，连‘天衡院’那帮铁疙瘩都吃了瘪。”司徒钟灌了口酒，晃悠悠地走近，“不过，这利息……咱们可得好好算算了。”

　　他看着贾行，眼神意味深长。

　　“而且，你难道没发现，你们回来的这个地方……有点太‘安静’了吗？”

　　经他提醒，贾行几人才猛地惊觉，这片原本应该充满星骸掠夺者和各种危险的碎星海区域，此刻竟死寂得可怕！仿佛所有的危险，都在他们回来之前，被某种力量……提前“清理”掉了。

　　一股寒意，悄然爬上众人的脊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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