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观察名单与强制合作

　　暗金楼船核心处，那账本法器虚影上闪烁的刺眼红光与【观察名单】的标记，如同一声无形的警钟，让锦袍修士脸上的惊容瞬间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凝重与审视。

　　他手中的羽毛扇不再摇动，周身那抚平规则的和煦气息也尽数内敛，整个人仿佛从一位热情的掌柜，变成了一位冷静到近乎冷酷的评估者。他死死盯着贾行，目光仿佛要穿透他的肉身，直抵灵魂深处那枚奇异的“混沌之种”以及“源债之影”的印记。

　　“权限冲突……观察名单……”锦袍修士低声自语，眼神变幻不定，“小子，你背后站着的，究竟是哪一位‘古老债主’？竟能让行里的‘万界账册’自动将你列入禁忌序列？”

　　贾行心中暗凛，知道自己兵行险招似乎起了效果，但同时也将自己置于了更危险的窥探之下。他强作镇定，维持着那丝虚张声势的平静：“前辈觉得，我能说，还是敢说？”

　　他巧妙地将问题抛了回去，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将想象的空间留给了对方。

　　锦袍修士沉默了片刻，忽然，他脸上再次浮现出笑容，只是这次的笑容里，少了之前的随意，多了几分公式化的客气，甚至……一丝微不可察的忌惮。

　　“有意思。”他轻轻拍了拍羽扇，“既然‘万界账册’已有裁定，那我典当行自然不会强行交易。不过……”

　　他话锋一转，目光扫过依旧被束缚的天衡院三人，以及周围那因被强行抽取能量而愈发不稳定的“次级债主”核心。

　　“此地的‘清收’工作尚未完成，这几位天衡院的客人也需妥善安置。而小哥你，身负‘观察’标记，又与此地因果纠缠极深，于情于理，也不该就此离去吧？”

　　话音未落，锦袍修士羽扇轻挥。

　　一股无形的力量瞬间笼罩了挣扎中的天衡院三人。他们身上的储物法器、那旋转的玉算盘，甚至包括他们部分关于此地计算模型的神魂记忆，都被强行剥离出一丝本源气息，化作三道流光，被摄入暗金楼船之中。

　　“此三缕本源，暂押于我行，抵偿尔等擅闯我行‘清收现场’，干扰公务之过。”锦袍修士淡淡道，“若你天衡院日后想赎回，备足‘等价物’再来洽谈。”

　　天衡院三人又惊又怒，却发现自己身上的束缚骤然消失，连那如影随形的索债意志压迫感也减轻了大半。他们瞬间明白，这是典当行插手，暂时“买断”或“隔离”了他们与此地的部分因果！虽然损失了部分本源和记忆，但也算是摆脱了眼前的死局。

　　为首清算者深深看了一眼锦袍修士和贾行，眼神复杂，最终咬牙道：“好！万界典当行，今日之事，我天衡院记下了！我们走！”

　　说完，三人毫不迟疑，再次尝试撕裂空间，这一次，凝固的黑暗没有再阻拦，三人身影瞬间消失不见。

　　打发走了天衡院，锦袍修士的目光再次回到贾行身上。

　　“至于小哥你……”他打量着贾行周身那濒临破碎的【负债裁决领域】，以及他与“次级债主”核心之间那微妙的连接，“我行虽不能强制与你交易，但基于‘观察’原则，有权了解与你相关的重大‘债务风险’动态。此地变故因你而起，这‘债务聚合体’的异动，你也脱不了干系。”

　　他语气平和，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所以，我们或许可以换一种方式合作。”

　　“合作？”贾行心中警惕，维持着领域已是极限，不敢有丝毫松懈。

　　“不错。”锦袍修士点头，“我行可以暂时停止对此地‘沉淀债能’的收割，甚至……可以帮你暂时稳定住这‘次级债主’核心的崩溃趋势，让你有机会完成你想做的事情——比如，更深层次地接触那道‘星辰之约’印记，或者，找到脱离此地的方法。”

　　贾行心念电转，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条件是什么？”

　　“简单。”锦袍修士微微一笑，“第一，你需放开部分心神防护，允许我以‘无害观测’模式，记录你接下来与此地核心印记交互的全过程。我需要收集数据，评估你身上‘权限冲突’的根源及潜在风险。”

　　“第二，无论你从此地得到什么，关于‘创世之契’、‘初始之地’亦或是你背后那位的任何有效信息，需无偿分享给我行一份。”

　　“第三，你欠我行一个人情。将来，在我行认为合适的时候，你需要在我行能力范围内，完成一件不违背你自身核心利益与那未知‘禁忌’的任务。”

　　这三个条件，看似宽松，实则步步为营。第一个是窥探他的秘密，第二个是索取关键情报，第三个则是一个充满不确定性的未来承诺。

　　贾行沉默。他有的选吗？不合作，立刻就要面对领域破碎、核心崩溃以及典当行可能改变主意的风险。合作，虽然如同与虎谋皮，但至少有一线生机，甚至可能借此机会，真正接触到“星辰之约”的核心奥秘，找到前往“初始之地”的线索。

　　“……好！”权衡利弊，贾行咬牙应下，“但我也有条件：观测不得触及我的灵魂核心与系统本源；信息分享仅限于与此地直接相关的情报；那个人情，不能是让我去送死或者违背我根本原则之事。”

　　“合理。”锦袍修士爽快答应，羽扇再次挥动。

　　一股柔和但极其精纯的力量从楼船中涌出，并非注入贾行体内，而是如同编织一般，开始稳定周围狂暴的规则乱流，并形成一个临时的“屏障”，减缓了“次级债主”核心被抽取能量的速度。

　　贾行顿时压力大减，濒临崩溃的领域终于稳定下来。

　　机会稍纵即逝！贾行不敢耽搁，立刻集中全部心神，引导着稳定下来的【负债裁决领域】之力，如同最精细的手术刀，小心翼翼地探向“次级债主”核心处那道“星辰之约”印记。

　　有了典当行力量的“维稳”，加上领域力量的精准引导，这一次，他的神识毫无阻碍地接触到了那团由无数生灭符文构成的复杂条款虚影！

　　更加庞大、更加古老的信息流涌入他的意识。不再是破碎的画面，而是一段段更加清晰的契约条文，关于星辰的编织、秩序的锚定、本源的借贷……以及，那份契约最终中断的关键节点——并非单方面的背叛，而是双方在“命名权”和最终“秩序锚点”的归属上产生了不可调和的根本性分歧，导致契约基础崩塌，双方皆受反噬……

　　同时，他灵魂深处的“源债之影”印记与“混沌之种”也剧烈共鸣，似乎从这古老的印记中汲取着某种特殊的养分。

　　就在贾行沉浸在对“星辰之约”的感悟中，并试图从中剥离出关于“初始之地”的坐标或线索时——

　　异变再生！

　　那被暂时稳定的“次级债主”核心深处，被强行引流“亏空”的通道另一端，那股更高权限的“收割”力量，似乎察觉到了此地的抵抗与稳定，猛地加强了吸力！

　　嗡！

　　一道暗金色的、蕴含着无数细密契约条款的锁链虚影，竟顺着那引流通道，反向追溯而来！它无视了典当行布下的临时屏障，直接缠绕向贾行探出的神识，以及他灵魂本源的“源债”印记！

　　一个冰冷、高高在上、不带丝毫感情的意念，顺着锁链传递而来：

　　“干扰……清收……”

　　“低阶权限者……窃取……债能……”

　　“依据《源初债典》……临时征调……执行……强制劳役……”

　　贾行感觉自己仿佛被一座无形的大山砸中，神识瞬间被锁死，灵魂层面的“源债”印记传来剧烈的灼痛感，仿佛要被那暗金锁链强行抽离！

　　就连一旁锦袍修士也脸色大变：“不好！是‘债典执行者’！他们竟然直接干预了！”

　　暗金锁链爆发出耀眼的光芒，一股无可抗拒的、旨在“征调”与“奴役”的规则力量，就要将贾行连同他刚刚感悟到的部分“星辰之约”奥秘，一同拖入那未知的引流通道深处！

　　千钧一发之际，贾行灵魂最深处，那枚一直沉寂的、得自灰袍摊主的奇异石头——“烬尘余晖”，突然毫无征兆地，自发燃起了一丝微弱的、仿佛能焚尽一切规则与因果的……灰色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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