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长老传召与因果涟漪

　　执法长老离去时那意味深长的一瞥，如同无形的芒刺，扎在贾行心头。石屋内的空气似乎都凝滞了几分。柳小莹依旧沉浸在恐惧与虚脱中，低声啜泣，并未察觉贾行内心的波澜。

　　那条新出现的、连接着远方那名执事堂弟子的细微灰色因果线，在贾行的“规则视野”中若隐若现，仿佛一个无声的警告。系统提示的“可能被高阶修士察觉”更让他如坐针毡。执法长老……他到底看到了多少？

　　“柳师妹，你好生休息，莫要再胡思乱想。”贾行压下心中的不安，温声安抚柳小莹，并再次取出一小截养魂木递给她，“握着它，能宁心安神。”

　　柳小莹依言接过，木质的温凉让她颤抖的身躯稍稍平复，她抬起泪眼，感激中带着羞愧：“贾师兄，我又给你添麻烦了……我也不知道刚才怎么了，就是感觉心里突然很烦躁，很难受……”

　　贾行心中明了，这是她体内残存的血契之力受到外界刺激或自身情绪波动引动的结果。必须尽快找到彻底解决的办法，否则迟早会酿成大祸。

　　接下来的几天，外门关于柳小莹“修炼邪功”的流言在执法长老的定论下渐渐平息，但暗地里的窥探和疏远却并未减少。贾行深居简出，大部分时间都在石屋内巩固修为，并尝试更精细地操控“规则之契”的力量，同时研究那两块黑石账本碎片。

　　他发现，将魂力缓慢渡入较大的那块碎片时，碎片内部那些由未知符文构成的“账目”会微微亮起，散发出一种奇异的、能够抚平灵魂躁动的波动。这种波动对他因频繁动用规则之力而疲惫的灵魂有很好的滋养效果，甚至让他感觉与“原始债源”之间那不稳定连接的躁动都减弱了一丝。

　　【“黑曜石账本”碎片（2/7）滋养效果确认：可缓慢修复魂力损耗，微弱安抚“原始债源”连接。】

　　【推测：集齐更多碎片，效果将显着提升，并可能解锁更深层功能。】

　　这无疑是个好消息。但如何获取其他碎片，依旧是个难题。钱万贯那边暂时不能再去触碰，以免引起更大怀疑。

　　就在贾行一边修炼，一边苦思对策时，一名身穿执事堂服饰、但气息明显更为精悍的弟子来到了他的石屋外，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贾行师弟，执法长老有请，随我走一趟吧。”

　　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贾行心中一凛，面上却不动声色，应了一声，跟随这名弟子离开了石屋。这次去的并非寻常的执事堂，而是直接来到了执法长老所在的、位于刑律峰山腰处的一座清幽小院。

　　院内古木参天，灵气盎然，与刑律峰整体的肃杀氛围格格不入。执法长老依旧穿着那身深紫色长老袍，正坐在一株老松下的石凳上，独自对弈。棋盘上黑白子交错，看似杂乱，却又隐含玄机。

　　带路弟子无声退下，院内只剩下贾行与执法长老两人。

　　“弟子贾行，拜见长老。”贾行恭敬行礼，心中警惕提到了最高。

　　执法长老没有抬头，目光依旧停留在棋盘上，仿佛自言自语般说道：“棋局如世，一子落错，满盘皆输。有时，看似无关紧要的一步闲棋，或许便能搅动全局，引出潜藏的暗流。”

　　他拈起一枚白子，轻轻落在棋盘某个角落。顿时，那片原本僵持的区域，气机陡然一变，几条大龙隐隐有被串联起来的趋势。

　　贾行沉默不语，他知道长老意有所指。

　　执法长老这才缓缓抬起头，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睛看向贾行，仿佛能直视他灵魂深处：“你身上，有‘规则’的味道。很淡，很杂，但……本质不低。非我天佑宗传承。”

　　贾行心脏猛地一缩！他果然察觉了！

　　“弟子不知长老所言何意。”贾行强自镇定，准备再次抬出“家传”挡箭牌。

　　执法长老却摆了摆手，打断了他：“不必用那套说辞搪塞老夫。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机缘，宗门不会过多探究。只要不违背门规，不损害宗门利益，宗门乐见弟子成长。”

　　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严肃：“但是，有些规则，牵扯过深，因果太大，非你如今所能承受。强行撬动，引来的可能不是助力，而是灭顶之灾。”

　　他目光似乎无意地扫过贾行周身，贾行立刻感觉到，自己与那名执事堂弟子之间的那条灰色因果线，微微颤动了一下！

　　他连这个都看到了？！贾行背后瞬间渗出冷汗。

　　“长老教诲，弟子谨记。”贾行低头应道，不敢有丝毫辩解。

　　执法长老见他态度恭谨，微微颔首，语气缓和了些：“你与那女娃身上的麻烦，老夫略有感知。源自上古，牵扯因果，非寻常手段可解。宗门库藏中，或有《清静普善咒》残卷，或能暂时压制她体内异力。至于你……”

　　他深深看了贾行一眼：“好自为之。莫要让自己，也成了他人棋盘上，那枚身不由己的棋子。”

　　说完，他便挥了挥手，示意贾行可以离开了。

　　从执法长老的小院出来，贾行感觉自己的衣衫已被冷汗浸透。长老的话看似点拨，实则警告。他不仅看出了自己和柳小莹身负“麻烦”，甚至可能隐约感知到了“负债空间”或“规则之契”的存在！他只是没有点破，或者说，暂时不想插手。

　　《清静普善咒》？这或许是缓解柳小莹状况的一条路。

　　但更让贾行在意的是长老最后那句话——“莫要让自己也成了他人棋盘上的棋子”。这是在暗示什么？难道他所做的一切，包括获得系统，卷入秘境，甚至与钱家合作，都早已在某个存在的算计之中？

　　细思极恐！

　　他心事重重地返回外门区域，还未走到石屋，便远远看到王铁柱一脸焦急地等在路口。

　　“贾师兄！你可算回来了！”王铁柱见到他，急忙跑过来，压低声音道，“刚才钱家派人送来口信，说是在探索一处新发现的遗迹时遇到了大麻烦，损失惨重，希望师兄你能尽快过去一趟，说有要事相商！看那传信人的脸色，好像非常紧急！”

　　钱家？新遗迹？大麻烦？

　　贾行眉头紧锁。他才刚从执法长老那里感受到巨大的压力，钱家这边又出了变故。这接连不断的事情，让他有种被无形大手推着走的感觉。

　　难道……钱家探索的所谓“新遗迹”，也与那天平圣教有关？甚至……与他们刚刚得到的黑石账本碎片有关？

　　贾行沉吟片刻，对王铁柱道：“我知道了。你回去照看好柳师妹，我这就去钱家一趟。”

　　他需要知道钱家到底遇到了什么，这或许与他自身的困境息息相关。而且，他隐隐有种预感，这次钱家遇到的“麻烦”，恐怕不仅仅是遗迹危险那么简单。或许，这又是一个危机与机遇并存的旋涡。

　　就在他转身准备前往钱家之时，脑海中那条连接着执事堂弟子的灰色因果线，突然毫无征兆地、剧烈地波动了一下，随即……戛然而止！仿佛被某种力量强行掐断了！

　　贾行脚步猛地一顿，脸色微变。

　　因果线断了？是那名弟子出了意外？还是……执法长老出手抹去了这个“标记”？

　　无论是哪种可能，都意味着，平静的假象之下，暗流已然开始汹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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