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鉴宝会的“惊喜”与命运分流

　　夜色下的内门坊市，比白日更添几分神秘与繁华。流光溢彩的阵法灯笼点缀着街道，一些只在夜间开放的店铺灯火通明，空气中弥漫着灵茶、丹香与各种不明材料的奇异气味。

　　钱多多引着贾行，穿过熙攘的人群，来到一座名为“聚宝轩”的三层楼阁前。此处守卫森严，禁制光芒流转，显然并非寻常弟子可入。

　　出示了烫金请柬后，两人才被放行入内。楼内布置极尽奢华，灵檀为梁，暖玉铺地，空气中飘荡着宁神静气的熏香。已有二三十名弟子在此，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低声交谈，个个气息不凡，衣着光鲜，修为最低也是炼气五层，像贾行这般炼气四层且气息不算特别凝实的，几乎是独一份。

　　他的出现，立刻引来了几道审视的目光，带着好奇与不易察觉的轻蔑。贾行面色平静，目光快速扫过全场，看到了几个熟面孔——赵昊正与几名弟子站在一角，看到贾行进来，眼中闪过一丝阴冷，随即转过头去，装作未见。

　　“不必在意他们。”钱多多低声笑道，引着贾行在一个相对安静的角落坐下，“这鉴宝会，说白了就是各显神通，要么眼力够毒，能捡漏；要么身家够厚，能砸钱；要么……像师弟你这样，有特殊的‘处理’能力，能看出别人看不出的门道。”

　　很快，鉴宝会正式开始。主持者是一位面带微笑、眼神精明的真传师兄，他简单寒暄几句后，便命人呈上第一件宝物。

　　一件件或是古意盎然、或是灵光逼人、或是造型奇特的物品被呈上展示台，有残破的古符箓，有封印着未知妖兽的灵宠袋，有属性奇异的矿石，甚至还有几页疑似功法的残卷。出价声此起彼伏，气氛逐渐热烈。

　　贾行运转“规则视野”，仔细观察着每一件物品。大部分东西在他眼中规则痕迹正常，只是年代久远或炼制手法特殊。但有少数几件，其内部规则缠绕着异常的“债务印记”，或是蕴含着不稳定的危险能量，都被他暗自记下，提醒钱多多不要轻易出手。

　　钱多多对贾行的判断颇为信服，几次在别人争相出价时选择了放弃，避开了几个潜在的坑。

　　“下一件，”主持的师兄提高了音量，一名侍女捧上一个紫檀木盘，上面放着一块巴掌大小、形状不规则、通体呈暗金色、表面却布满了细密裂痕的金属碎片。“此物来历不明，坚不可摧，能吸收部分灵力攻击，但其内部结构已损，无法炼化，亦无法探查。起拍价，五百上品灵石。”

　　这东西一出来，在场不少人都露出失望之色。一块无法利用的坚硬废料，除了研究价值，似乎别无用处。出价者寥寥，价格缓慢攀升到八百灵石便停滞不前。

　　然而，就在这块碎片出现的瞬间，贾行脑海中的“黑曜石账本”竟再次传来了清晰的悸动！这一次，并非遇到“原始债源”般的警惕与对抗，而是一种……微弱的共鸣与吸引！仿佛这块碎片，与“账本”同出一源，或者，它本身也承载着某种与“债务”、“因果”相关的规则！

　　不仅如此，他调用“规则视野”看去，发现那些看似杂乱的裂痕，竟隐隐构成了一种他无法理解、却感觉玄奥异常的封印符文，将碎片内部某种东西死死锁住。而在那封印之下，他感知到了一丝极其微弱、却精纯无比的……秩序本源的气息！

　　这东西，绝非凡品！甚至可能关系到“黑曜石账本”的进一步秘密！

　　“一千灵石。”贾行不再犹豫，直接开口。这是他今晚第一次出价。

　　众人目光诧异地投来，一块废料出价一千？这小子是灵石多烧得慌，还是真看出了什么？

　　赵昊在一旁嗤笑一声，却没有加价，显然认为贾行是在犯傻。

　　没有人与他竞争，贾行顺利以一千上品灵石拍下了这块暗金碎片。当碎片入手时，那丝与“账本”的共鸣感更加强烈，他甚至能感觉到“负债空间”都微微震颤了一下。

　　后续又出现了几件物品，其中有一瓶能短暂激发潜力却后遗症严重的“燃血丹”，被贾行以“研究”为由，用两千灵石拿下。这丹药蕴含的“债务印记”颇为有趣，涉及生命本源的临时透支与补偿。

　　鉴宝会接近尾声，贾行虽然拍下了两件东西，花掉了三千灵石，但距离还款目标依旧遥远。就在他心中焦虑渐生时，主持师兄最后拿出了一件压轴之物。

　　那是一个婴儿拳头大小、通体浑圆、表面光滑如镜的黑色石球，没有任何灵力波动，看起来就像河边最普通的鹅卵石。

　　“此物，名为‘命运分流石’。”主持师兄的声音带着一丝神秘，“据上古残卷记载，此石无任何攻防之能，亦无法辅助修炼。其唯一的作用，便是在持有者面临重大抉择或绝境时，有一定概率，能将‘坏’的命运流向，进行微小的偏转。”

　　他顿了顿，看着台下疑惑的众人，补充道：“当然，概率极低，效果未知，无法验证。起拍价，一千上品灵石，权当买个彩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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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台下顿时一片哗然，大多认为这是无稽之谈，一块石头怎能影响虚无缥缈的命运？

　　但贾行的心脏，却在这一刻狂跳起来！在“规则视野”下，他看不到这石球有任何规则痕迹，它就像是一个“不存在”于规则中的异物！这种感觉，与他认知中的一切事物都截然不同！

　　“诸天债主系统”也在此时，传来了前所未有的、带着强烈警示意味的波动！

　　【警告！检测到高位格未知规则造物！与系统数据库记载的“命运类奇物”特征高度吻合！】

　　【风险评估：无法评估！】

　　【建议：极度谨慎！此物可能涉及超越当前理解层次的因果律变动！】

　　能影响命运？哪怕是微小偏转？

　　贾行看着脑海中那只剩下不到一天的还款倒计时，看着那令人绝望的八十七万债务，一个疯狂的念头不可抑制地涌现。

　　如果……如果用它来偏转“无法还款”这个“坏”的命运呢？

　　“五千灵石！”贾行几乎是咬着牙，报出了他几乎全部的身家。

　　这个价格，让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连钱多多都愕然地看着他。花五千灵石买一个虚无缥缈的“彩头”？

　　然而，就在贾行以为势在必得之时，一个清冷而带着一丝玩味的声音，从二楼雅间传来：

　　“一万灵石。”

　　众人哗然，纷纷抬头望去。只见雅间珠帘轻挑，一位身着月白长袍，面容俊美近乎妖异，瞳孔中仿佛有星河流转的年轻男子，正含笑俯瞰下方，目光饶有兴致地落在贾行……以及他刚刚拍下的那块暗金碎片上。

　　“是……是星算一脉的真传大师兄，墨辰！”

　　有人认出了来者，声音中带着敬畏。

　　墨辰的目光越过那“命运分流石”，直接对上了贾行的视线，嘴角微翘：

　　“这位师弟，我对你手中那块碎片，也很感兴趣。不知可否割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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