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面壁思过与矿髓共鸣

　　流云峰后山，思过崖。

　　此地灵气稀薄，寒风凛冽，只有一座简陋的石洞可供栖身。对于寻常弟子而言，在此面壁半月无异于一种煎熬，修为难以寸进。但对贾行来说，这却成了难得的清净之地，正好可以避开外界纷扰，消化连日来的收获与隐患。

　　他盘坐在冰冷的石床上，首先检查自身。与赵昊一战，虽然最后动用“沸灵丹”力量导致反噬，魂力灵力双双透支，但之前通过疯狂“燃烧”苏柒那些破产法宝，不仅修为恢复至炼气四层，经脉也在反复的破坏与修复中变得更加宽阔坚韧。此刻静心内视，根基反而比受伤前更为牢固。

　　“债海”的规模扩大了不少，那枚源自“蚀骨矿”的“灰色种子”静静沉在底部，散发着微光。贾行能感觉到，自己与“剥夺”规则的亲和力确实有了一丝微不可察的提升。

　　首要任务，是处理“蚀骨矿”。这东西留在“负债空间”里，始终是个定时炸弹。他再次尝试调用“债海”的力量，小心翼翼地去接触、包裹那块被重重封印的矿石。

　　这一次，他没有试图强行抽取其内部狂暴的“归零”意志，而是将目标放在了矿石本身蕴含的、相对温和一些的“剥夺”规则气息上——如同剥离果实的外皮，而非直接啃食有毒的果核。

　　过程依旧缓慢而凶险。那矿石仿佛有自身的意志，对“债海”的汲取产生着本能的抗拒，冰冷的死寂气息不时试图反扑。贾行全神贯注，以“黑曜石账本”为盾，“债海”为刃，一点点地磨着。

　　数个时辰后，他终于成功地从矿石表面，剥离出了一缕比头发丝还要纤细的灰色气流。这缕气流落入“债海”，并未形成新的“种子”，而是如同水滴汇入大海，被那枚原有的“灰色种子”吸收。贾行清晰地感觉到，那“种子”的光芒似乎凝实了微不可察的一丝，自己对“剥夺”规则的感悟也随之加深了一分。

　　有效！虽然效率低下，但这是一条可行的、相对安全的转化路径！假以时日，他或许真能将这块危险的矿石，变成滋养自身规则感悟的资粮！

　　就在贾行沉浸在这种缓慢的“磨矿”过程中时，他放置在石洞角落、来自钱多多的那一批“特殊材料”中，几块同样来自永冻荒原、但品质远不如“蚀骨矿”的伴生矿石，突然发出了轻微的“咔嚓”声。

　　贾行警觉地望去，只见那几块矿石表面竟自行裂开，内部一丝微弱的灰色气息飘散出来，仿佛受到无形力量的牵引，径直投向贾行，融入了他的“债海”之中！

　　这些低品质矿石内蕴含的“原始债源”气息太过稀薄，甚至连形成独立“债务印记”的资格都没有，直接就被“债海”同化吸收了！

　　这一幕让贾行愣住了。他忽然意识到，“债海”或者说他与“黑曜石账本”融合后的体质，似乎对“原始债源”相关的力量，产生了一种被动的“吸收”与“共鸣”特性！就像磁石吸引铁屑！

　　这特性在平时或许不明显，但当他主动运转“债海”吸收“蚀骨矿”力量时，这种共鸣就被放大了，以至于影响了旁边这些低品质的矿石！

　　这个发现让他既喜且忧。喜的是，这意味着他未来寻找和吸收类似力量将更加容易；忧的是，这种共鸣很可能无法完全掩饰，一旦靠近类似“蚀骨矿”这样的高浓度污染源，或者身处如永冻荒原那样的环境，极易暴露自身，甚至引动不可测的变故！

　　墨辰警告的“北地生变，封印松动”，恐怕就与这种共鸣脱不了干系！

　　面壁的日子过得飞快。贾行白天以“破财消灾”燃烧钱多多送来的其他相对安全的材料，巩固修为，提升灵力；晚上则小心翼翼地“磨”着那块“蚀骨矿”，提升规则感悟。“债海”在持续吸收各种“债务印记”和微弱的“剥夺”规则后，规模稳步增长，调用其感悟时消耗的魂力似乎也减少了一些。

　　他的修为在大量资源的堆积下，稳步朝着炼气五层迈进。而对“剥夺”规则的初步理解，让他在施展“破财消灾”时，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掌控力，能量利用率有所提升。

　　这一日，他正尝试将一丝对“剥夺”规则的感悟，融入到一个最简单的火球术中。只见他指尖跳跃的火焰，颜色不再是赤红，而是带上了一抹极其暗淡的灰色，火球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变得稀薄了几分，光线微微扭曲。

　　就在这时，洞外禁制传来波动，一枚传讯符飞了进来。是钱多多。

　　“贾师弟，面壁生活可还习惯？”钱多多的声音带着一如既往的笑意，仿佛之前演武场的冲突从未发生，“告诉你一个消息，宗门刚刚发布任务，征集弟子前往‘永冻荒原’边缘，建立前哨，监测异常地脉波动。任务贡献点很高，而且……据说有机会找到一些罕见的冰属性灵材，甚至……远古遗留之物。”

　　贾行心中一动。永冻荒原！宗门果然有所行动了！这任务，分明就是冲着那封印松动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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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钱多多继续道：“我知道师弟在面壁，不过……若是师弟有兴趣，我或许可以‘活动’一下，让师弟将功折罪，提前结束面壁，加入此次任务。毕竟，师弟对‘某些’特殊能量的感知和处理能力，或许能派上大用场。”

　　他的话语充满了诱惑，也带着毫不掩饰的利用意味。

　　贾行看着指尖那缕带着淡灰色、散发着微弱剥夺气息的火焰，眼神闪烁。

　　去，还是不去？

　　永冻荒原危机四伏，封印松动，“原始债源”的力量可能更加活跃，自己这特殊的“共鸣”体质，无异于黑夜中的明灯，极度危险。

　　但那里也可能蕴藏着巨大的机缘——更多的规则碎片，更快提升“债海”和实力的途径，甚至……关于“黑曜石账本”和“天平圣教”的线索！

　　就在他权衡利弊之际，脑海中沉寂许久的“诸天债主系统”，忽然主动弹出一条信息，并非关于债务，而是一条前所未有的提示：

　　【检测到宿主规则感悟（剥夺）达到临界点，“负债空间”与“债海”融合度提升。】

　　【解锁新模块：债主威压（初级）。】

　　【效果：可消耗魂力与“债海”能量，释放微弱的精神威压，对身负“债务”（包括但不限于灵气亏空、因果纠缠、心魔誓约等）的目标，产生额外的震慑与干扰效果。】

　　【备注：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让债务人感受到来自债主的凝视吧！】

　　贾行看着这条新解锁的功能，再想到永冻荒原可能存在的、那些被“原始债源”力量侵蚀而“亏欠”了世界生机的存在，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弧度。

　　这能力，来得正是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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