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矿脉裂隙与抉择时刻

　　冰壁裂缝中涌出的气息，冰冷、死寂、带着万物终结的意味，让在场所有人心头都像是压上了一块万载玄冰。修为稍弱的贡献堂弟子更是双腿发软，几乎站立不稳。

　　“后退！结防御阵型！远离裂缝！”冷锋的厉喝声将众人从惊骇中唤醒。刑律峰弟子迅速后撤，并将有些吓呆的贡献堂弟子护在身后，一道道灵力光晕亮起，结成圆阵。

　　苏柒却一反常态地没有后退，她眼镜后的双眸闪烁着极度兴奋的光芒，手中的记录玉简几乎要被她捏碎：“高浓度未知规则能量爆发！活性远超样本！数据！我需要更近的数据！”她说着，竟要往前冲。

　　“苏师姐！”贾行一把拉住她手腕，触手一片冰凉。他此刻的状态极差，魂力因强行催动“债主威压”而近乎枯竭，灵力也消耗大半，但脑海中的“黑曜石账本”传来的剧烈悸动，以及那裂缝深处传来的、如同磁石吸铁般的召唤感，让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那里的危险。

　　“不能过去！那里面……很危险！”贾行声音沙哑，带着不容置疑的急切。

　　冷锋面色凝重至极，他作为筑基修士，感知更为清晰。那裂缝深处散发出的气息，位阶极高，带着一种纯粹的“恶”，绝非他们这支先遣队能够应对。他甚至怀疑，宗门是否低估了此地异变的程度。

　　“贾行，”冷锋看向贾行，语气严肃，“你似乎对这股力量有所感应？可知其根源？”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在贾行身上。此刻，他之前那诡异的威压和现在的异常反应，都显得格外突出。

　　贾行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知道不能再完全隐瞒。他斟酌着词句，指向那裂缝：“这股力量……与我们在冰傀身上感受到的，以及那种黑色矿石（他避开了‘蚀骨矿’的名字），同出一源。但更加……古老和庞大。我感觉，它像是一个……‘源头’。”

　　“源头？”冷锋眉头紧锁。

　　就在这时，那裂缝中涌出的灰蓝色气息骤然加剧，如同喷发的烟柱！同时，一阵密集的“咔嚓”声从四面八方传来！

　　只见冰谷周围的雪地、冰壁中，一道道幽蓝色的身影缓缓爬起，放眼望去，竟有数十头之多！它们形态各异，有的如同刚才的类人冰傀，有的则像是扭曲的冰原野兽，眼眶中皆跳动着苍白的火焰，无声地将先遣队包围！

　　更多的冰傀被这“源头”的爆发吸引了过来！

　　“准备战斗！”冷锋长剑一震，语气决然。局面瞬间恶劣到极点。

　　贾行看着那不断喷涌灰蓝气息的裂缝，又看了看周围越来越多的冰傀，以及身边脸色发白的同门，一个疯狂的念头不可抑制地涌现。

　　这裂缝，是危机，但也可能是机会！

　　“冷执事！”贾行猛地开口，“这裂缝是能量的宣泄口，但也可能是其薄弱点！若能将其暂时封印或干扰，或许能切断这些冰傀的力量来源，甚至延缓更深处的异变！”

　　这是他基于“黑曜石账本”的共鸣和“债海”的感知得出的判断。那裂缝深处传来的召唤感，并非单纯的吸引，更像是一种……规则的碰撞与失衡点！

　　“封印？谈何容易！”一名刑律峰弟子忍不住道，“如此庞大的能量，除非长老亲至……”

　　“不需要完全封印！”贾行打断他，目光灼灼地看向苏柒，“苏师姐，你那些……能量反应特别强烈的‘试验品’，还有多少？”

　　苏柒先是一愣，随即眼睛爆发出惊人的光彩：“你是说……用高强度的、不稳定的能量冲击，去干扰它的能量结构？就像之前对付冰傀一样？理论上可行！但我需要计算冲击点和能量当量！我这里有‘超载型灵力聚合球’、‘不稳定空间褶皱发生器’……”她飞快地报出一连串听起来就十分危险的名字。

　　“不行！太危险了！”冷锋断然拒绝，“且不说能否成功，靠近裂缝就是送死！”

　　“我有办法暂时抵御那股气息的侵蚀！”贾行语出惊人，他举起手中那个依旧在轻微震动的储物袋，“依靠它和我的特殊感应，或许能争取到很短的时间！但需要有人掩护我靠近，并且……需要苏师姐精准投送‘炸弹’！”

　　他这是在赌！赌“蚀骨矿”的同源性能让他短暂不被排斥，赌“债海”和“黑曜石账本”能护住他，赌苏柒的“破产法宝”能创造奇迹！

　　所有人的目光在贾行、冷锋和苏柒之间来回移动。这是一个极其冒险的计划，成功率渺茫，但似乎是目前唯一的破局希望。

　　冷锋死死盯着贾行，似乎要看清他真正的意图。贾行毫不退缩地与他对视，眼神中充满了决绝。他不仅仅是为了救众人，更是为了自己——他体内的“账本”在疯狂示警，也在疯狂渴望！他有一种预感，若错过这次机会，他将永远失去某种重要的东西，甚至可能被这失控的“源头”彻底吞噬！

　　“你需要多久？”冷锋终于开口，声音沙哑。

　　“三十息！最多三十息！”贾行咬牙道。

　　冷锋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厉色：“好！刑律峰弟子听令！结‘锋矢阵’，全力掩护贾行，向裂缝推进二十丈！苏师妹，准备你的‘礼物’！贡献堂弟子，固守后方，搭建临时防御工事！”

　　命令一下，整个队伍如同精密的机器开始运转。

　　王铁柱红着眼睛，将巨盾顶在最前面：“师弟，俺跟你一起去！”

　　贾行拍了拍他坚实的臂膀，没有拒绝。他再次握住那个储物袋，将里面“蚀骨矿”散发出的、被“账本”勉强约束的剥夺气息引动，形成一个微弱的灰色光罩笼罩自身。

　　“走！”

　　在刑律峰弟子拼死开辟的通道和漫天法术光芒的掩护下，贾行顶着令人窒息的死寂威压，一步步冲向那喷涌着灰蓝气息的恐怖裂缝！

　　就在贾行艰难逼近裂缝，苏柒也计算好坐标，准备投掷那枚威力最大的“超载型灵力聚合球”时，异变再生！

　　那喷涌的灰蓝气息骤然一敛，仿佛被什么东西强行吸了回去。裂缝深处，两点巨大无比的、如同幽冥鬼火般的苍白光芒，缓缓亮起，带着一种俯瞰蝼蚁般的冰冷意志，锁定了正在冲锋的贾行！

　　一个宏大而扭曲的精神波动，直接在所有人心底响起：

　　“窃取……‘源质’的……小偷……”

　　“归还……否则……湮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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