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山门质询与因果债显

　　“百炼梭”穿过缭绕的云雾，缓缓降落在天佑宗山门广场。与出发时不同，此刻广场上气氛肃杀，以刑律峰弟子为主，数十人列队而立，眼神锐利，为首的正是那位曾去流云峰传讯的冷面执事。显然，孙长老的先手告状已经起了作用，宗门高层对此事极为重视。

　　飞舟舱门打开，以冷锋为首，幸存的弟子们依次走下。当贾行在王铁柱和苏柒的搀扶下，脸色苍白、气息萎靡地出现时，所有目光瞬间聚焦在他身上，如同道道利箭。

　　“贾行。”冷面执事上前一步，声音冰冷，不带丝毫感情，“奉执法堂联合谕令，你需即刻前往刑律峰正殿，接受关于永冻荒原任务变故的问询。不得延误！”

　　“弟子遵命。”贾行早有准备，微微躬身。王铁柱想说什么，被他用眼神制止。苏柒则扶了扶眼镜，默默记录着现场“执法行为数据”。

　　刑律峰正殿，气氛比上次更加凝重。除了端坐上首的执法长老吴清风，两侧还端坐着数位气息渊深的长老，其中包括贡献堂那位古板长老，以及一位面色赤红、身穿万宝峰服饰、眼神不善的老者——正是孙长老！他看向贾行的目光，毫不掩饰其中的阴冷与杀意。

　　“贾行，”吴清风的声音打破了沉寂，“将你在永冻荒原任务中的所作所为，尤其是最后时刻，干扰孙长老‘镇压’裂缝能量之举动，原原本本，详细道来。不得有丝毫隐瞒与虚言。”

　　压力如同山岳般压下。

　　贾行深吸一口气，早已打好的腹稿在脑中过了一遍。他没有急于辩解，而是先从遭遇冰傀、发现裂缝异常开始讲述，语气平实，重点突出了裂缝能量的恐怖与不稳定，以及冰傀袭击对队伍造成的威胁。

　　“……当时情况危急，裂缝能量濒临爆发，弟子感知到那股毁灭性的力量绝非我等能够抵挡，若不加以干扰，整个前哨基地，包括孙长老在内，都可能被卷入其中，玉石俱焚！”贾行将话语引向“为保众人”的大义之上。

　　“哼！巧舌如簧！”孙长老冷哼一声，打断道，“分明是你动用诡异手段，引动外力，干扰老夫炼化核心，才导致能量失控！还敢在此颠倒黑白！说！你背后究竟是何人指使？与那冰傀、与那裂缝下的邪物，有何关联？”

　　他直接扣下了“勾结外力”、“破坏镇压”的帽子，杀气腾腾。

　　面对孙长老的咄咄逼人，贾行脸上露出“悲愤”与“委屈”之色：“孙长老何出此言？弟子当时只是情急之下，与苏柒师姐合作，动用了一些……不太稳定的法器，试图扰乱能量结构，延缓其爆发，为众人撤离争取时间！此事冷锋执事与众多同门皆可作证！弟子一片公心，天地可鉴！”

　　他看向冷锋。冷锋沉默片刻，上前一步，拱手道：“回禀各位长老，当时情况确实万分危急，裂缝能量极不稳定，贾行师弟与苏柒师妹之举，虽方法……冒险，但初衷确是为了掩护众人撤离。至于勾结外力……属下并未察觉任何外部势力迹象。”

　　苏柒也抬起头，语气平淡却坚定：“能量失控主因是两股高位格规则之力冲突超出临界点，我的‘无序能量场’只是干扰项，非决定因素。数据记录可查。”

　　孙长老脸色铁青，正要反驳。

　　贾行却忽然话锋一转，看向孙长老，语气带着一丝“困惑”：“弟子有一事不明，还想请教孙长老。当时长老施展秘法，引动那至阳至烈之力，欲强行炼化裂缝核心，不知此法……可有万全把握？弟子曾模糊感知，那核心内部死寂阴寒之力浩瀚如海，以阳火强行炼之，岂非如同火上浇油？长老……莫非不知其中风险？”

　　他这番话，看似请教，实则将矛头引向了孙长老炼化行为的合理性与危险性上！暗示能量失控的根本原因，在于孙长老的莽撞！

　　“你……黄口小儿，懂得什么！”孙长老勃然变色，身上金丹威压忍不住就要爆发。

　　“孙师弟！”吴清风适时开口，一股柔和却不容抗拒的力量弥散开来，中和了孙长老的威压，“贾行所问，不无道理。宗门派遣先遣队，首要任务是探查与建立前哨，稳定为主。强行炼化未知核心，风险巨大，此事，你之前并未详细呈报。”

　　吴清风的话，让孙长老气势一窒。他确实隐瞒了炼化“矿髓”的真实目的，只以“镇压”为名。

　　殿内一时陷入了微妙的寂静。几位长老看向孙长老的目光也带上了审视。贡献堂长老缓缓开口：“孙长老爱惜门下，急于解决问题之心可以理解，但行事确需更稳妥些。”

　　孙长老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知道今日难以凭借此事彻底摁死贾行了。他狠狠瞪了贾行一眼，不再言语。

　　吴清风目光扫过众人，最终落在贾行身上：“贾行，你擅自行动，虽情有可原，但毕竟导致任务失败，前哨损毁，亦有责任。罚你禁足流云峰三月，扣除一年宗门份例，以观后效。至于孙长老所言‘勾结外力’一事，查无实据，暂且搁置。”

　　这个处罚，算是各打五十大板，但明显偏向了贾行。禁足三月，正好让他消化此次荒原之行的收获。

　　“弟子领罚。”贾行恭敬应下。

　　孙长老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质询结束，贾行在王铁柱和苏柒的陪伴下，返回流云峰。表面上看，他渡过了一劫。

　　然而，当他独自回到甲字柒号院，启动禁制后，脸色立刻沉了下来。他回想起孙长老离去时那怨毒的眼神，知道此事绝不可能就此了结。

　　更让他心头沉重的是，脑海中那本“黑曜石账本”上，关于“因果债”的评估数字，在他与孙长老当庭对峙之后，竟然悄然发生了变化！

　　【与金丹修士孙XX（恶意）纠缠度：57% → 71%！】

　　【警告：因果债累积加速！与高阶修士恶意纠缠度过高，极易引动不可测变故！】

　　与此同时，他怀中的“星鉴令”再次传来微弱的震动，墨辰的意念如同清风拂过：

　　“因果缠身，恶债高筑。三月之期，亦是风波之始。‘清算’之备，需提前了。”

　　贾行看着院外逐渐暗淡的天色，感觉一张无形的大网，正在缓缓收紧。这三个月的禁足，恐怕不会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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