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三堂会审与债主之辩

　　烈阳真人的怒吼如同惊雷，裹挟着金丹后期修士的恐怖威压，如同实质的山岳般轰向刚刚踏入大殿、身形尚且不稳的贾行！那炽热的杀意几乎要将他点燃、碾碎！

　　若是以往，贾行恐怕连站立都无法做到。但此刻，他脑海中“黑曜石账本”乌光流转，手背上“鳞契”微热，一股源自上古龙魂的威严与系统升级后对规则压力的抗性悄然浮现，竟让他在这滔天威压下只是身形晃了晃，并未跪倒。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气血，抬起头，目光平静地迎向烈阳真人那喷火的双眸，声音虽虚弱，却清晰地回荡在大殿中：

　　“烈阳长老何出此言？弟子贾行，自问从未做过杀害同门长老之事。孙长老修为通天，弟子不过一介炼气期修士，如何能害他？此间必有误会，还请长老明察。”

　　“误会？！”烈阳真人须发皆张，猛地指向跪伏在地的周炎等人，“你问问他们！孙长老最后就是去追捕你，然后命牌碎裂！不是你所为，还能是谁？！周炎，你将当日所见，原原本本说出来！”

　　周炎浑身一颤，抬起头，脸色惨白，眼神躲闪，不敢看贾行，只是哆哆嗦嗦地按照事先串通好的说辞道：“回……回禀各位长老……当日，孙长老发现贾行私自逃离禁足，前往后山，怀疑其图谋不轨，便带我等前去缉拿。在……在一处上古遗迹‘坠龙故道’入口，贾行突然暴起，动用……动用某种邪恶诡异的秘法，引动了遗迹中的恐怖力量……师尊他……他为了护住我等，不幸……不幸罹难……”

　　他话语含糊，将孙长老主动追杀说成缉拿，将贾行引动龙魂自卫说成主动袭击，将孙长老被龙魂清算说成为了保护弟子。

　　贾行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他悄然运转“诸天债榜”，目光扫过周炎等人。只见他们身上缠绕着代表“谎言”与“恐惧”的灰黑色因果线，浓重得几乎化不开，其中几条更是直接连接到了烈阳真人身上，显然受到了极大的压力或利益许诺。

　　“诸位长老明鉴，”贾行待周炎说完，才缓缓开口，语气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悲愤与冤屈，“周师兄所言，与事实大有出入！”

　　他目光扫过大殿内诸位长老，尤其是在执法长老吴清风和贡献堂长老脸上稍作停留。

　　“当日，弟子因伤势未愈，在流云峰院落禁足休养。然而，孙长老麾下弟子周炎等人，突然强行破开刑律峰禁制，闯入弟子院中，不由分说便要擒杀弟子！幸得王铁柱师兄拼死相护，弟子才侥幸逃脱，被迫逃入后山躲避。”

　　他将孙长老派人追杀的事实抛了出来。

　　“至于孙长老……”贾行话锋一转，脸上露出心有余悸的表情，“弟子逃入‘坠龙故道’后，孙长老与周师兄等人紧追不舍。在那遗迹深处，孙长老似乎……似乎触动了某种上古禁制，引动了一股极其恐怖、仿佛龙吟般的意志降临……那股力量……实在太可怕了！弟子与王师兄仅是受到波及，便已重伤垂死，侥幸才捡回一条性命。孙长老他……首当其冲，恐怕……唉……”

　　他将孙长老之死完全推给了“坠龙故道”本身的上古禁制，隐去了自己引动龙魂的关键，只强调自己是受害者。

　　“胡说八道！”烈阳真人暴怒打断，“孙长老修为高深，岂会轻易触动禁制？定是你这小儿用了什么阴损手段！”

　　“烈阳师弟，稍安勿躁。”一直沉默的吴清风终于开口，声音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贾行，你言及孙长老派人强破禁制追杀于你，可有证据？”

　　贾行早有准备，他看向吴清风，沉声道：“回禀吴长老，弟子院落禁制被强行破开的痕迹尚在，刑律峰执事皆可查验。此外，弟子与王铁柱师兄身上重伤，亦可由医堂长老验证，绝非寻常斗法所致，更像是被高阶力量余波波及。至于周师兄所言弟子主动袭击……试问，以弟子炼气期修为，如何能在孙长老金丹威压之下主动袭击？又能动用何种秘法，引动足以灭杀金丹修士的遗迹力量？”

　　他句句在理，逻辑清晰，更是点出了最关键的一点——实力差距！一个炼气期，凭什么能杀金丹？这本身就是最大的疑点！

　　吴清风微微颔首，目光转向周炎：“周炎，贾行所言，你作何解释？孙长老为何要派人强破禁制去擒拿一个重伤的炼气弟子？”

　　周炎顿时语塞，脸色煞白，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他们之前的说辞本就漏洞百出，此刻在贾行有理有据的反驳和吴清风的质询下，更是难以自圆其说。

　　烈阳真人脸色铁青，他知道今日难以凭借此事彻底摁死贾行了。他死死盯着贾行，眼中杀意几乎凝成实质，忽然冷笑道：“好一个牙尖嘴利的小儿！就算孙长老之事暂且存疑，那你身上这股诡异的死寂之力，以及手背上那来历不明的龙形印记，又作何解释？此等力量，绝非正道！说！你是否已堕入魔道，或者……勾结了外界邪魔？！”

　　他终于将矛头指向了贾行身上最核心的秘密！

　　大殿内所有长老的目光，瞬间再次聚焦在贾行身上，充满了审视与怀疑。就连吴清风，眼神也变得无比锐利。

　　面对这更加致命的指控，贾行心脏狂跳，但脸上却露出更加“坦然”的神色。他抬起手，露出手背上那若隐若现的暗金“鳞契”，同时全力运转“黑曜石账本”，将其一丝秩序气息外放。

　　“烈阳长老所言，正是弟子要禀明的另一件事。”贾行语气带着一丝“后怕”与“庆幸”，“当日在那‘坠龙故道’，若非弟子体内祖传的一丝微薄血脉，与那上古龙魂意志产生些许共鸣，得其一丝庇护，恐怕早已与孙长老一同葬身其中。这龙形印记，便是那龙魂前辈所赐，言及与弟子先祖有旧，护持弟子一番。至于弟子身上那股力量……”

　　他顿了顿，脸上恰到好处地露出一丝“迷茫”：“弟子也不知具体缘由，或许……是那龙魂前辈气息沾染所致？弟子只觉此力虽看似阴寒，却中正平和，并无邪祟之感。”

　　他将一切都推给了“祖传血脉”和“龙魂馈赠”，并强调力量本质“中正平和”。有上古龙魂这等高大上的存在背书，顿时将“堕入魔道”的指控化解了大半。

　　然而，烈阳真人如何肯信？他正要继续发难。

　　就在这时，殿外突然传来一道清朗而略带慵懒的声音：

　　“哟，这么热闹？看来小爷我来得正是时候啊。”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穿着破烂、拎着酒葫芦的邋遢身影，正晃晃悠悠地踱步走进大殿，不是司徒钟又是谁？

　　他无视了殿内凝重的气氛和诸位长老惊愕的目光，径直走到贾行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对着烈阳真人咧嘴一笑：

　　“老烈火，几年不见，脾气还是这么臭啊？欺负一个小辈，也不嫌害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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