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重伤遁逃 绝地求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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狭窄的金属通道内,光线昏暗,只有墙壁上间隔很远才镶嵌的微弱荧光石提供着模糊的照明。空气潮湿而冰冷,带着铁锈和陈旧油脂的气味。通道并非笔直,而是不断拐弯、向上或向下倾斜,显然是千机真人预留的紧急逃生路线,设计得错综复杂,以阻碍追兵。苏锦肋侧伤口血肉模糊,深可见骨,血冥长老的血煞之力如同附骨之疽,疯狂侵蚀着他的血肉、经脉甚至试图污染混沌元婴。肩头的伤势同样不轻。他脸色苍白如纸,气息紊乱,全靠一股顽强的意志支撑着,被慕清婉和白芷一左一右搀扶着,踉跄前行。
每走一步,都牵动伤口,带来钻心的剧痛。血煞之力与噬元道体的吞噬炼化之力在他体内激烈对抗,使得他经脉如同被无数细针穿刺,冷汗早已浸透衣衫。
“公子,坚持住!我们先找地方给你疗伤!”白芷声音带着哭腔,她能感觉到苏锦体内气机的混乱与衰败。她不断将温和的疗伤药力渡入苏锦体内,试图帮他稳住伤势,但血煞之力等级太高,她的灵力收效甚微。
慕清婉紧咬着下唇,冰魄灵力源源不断地输入苏锦体内,帮助他抵御那阴寒邪毒的血煞侵蚀,冰封部分伤口减缓流血,但同样难以根除。她的眼中满是心疼与焦虑,还有对血河宗、对血冥长老刻骨的恨意。
“我……没事。”苏锦声音沙哑,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字来,“快走……通道不会一直安全……血冥老怪……可能会想办法追来……或者洞府自毁……”
他强提精神,运转《九转炼魂诀》镇守识海,保持清明,同时竭力催动《万化吞天诀》和噬元道体。混沌元婴光芒黯淡,但依旧在缓慢而坚定地旋转,释放出精纯的混沌灵力,如同最忠诚的卫士,一点点消磨、转化着入侵的血煞之力。这个过程痛苦而缓慢,如同钝刀子割肉。
通道似乎没有尽头。三人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和消耗,慕清婉和白芷也是灵力所剩无几。黑暗、未知、伤痛、追兵的压力,如同沉重的枷锁套在他们身上。
不知过了多久,前方出现了一点不一样的光亮,并非荧光石的冷光,而是隐约的、自然的微光,还有细微的水流声。
“快到出口了!”白芷精神一振。
三人加快脚步,终于走到了通道尽头。眼前是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狭窄缝隙,缝隙外垂挂着浓密的水生藤蔓和苔藓,清新的水汽和微光从中透入。
苏锦示意二女小心。慕清婉率先拨开藤蔓,谨慎地向外望去。外面似乎是一个隐藏在山腹内的巨大地下溶洞,一条宽阔幽暗的地下河从溶洞一侧缓缓流过,河面倒映着洞顶某些发光矿物洒下的点点磷光,光线比通道内明亮许多。河对岸,似乎有天然形成的石台和浅滩。
溶洞内寂静无声,只有地下河潺潺的水流声回荡,暂时没有察觉到危险气息。
“安全,出来吧。”慕清婉低声道。
三人依次挤出缝隙,踏上溶洞边缘潮湿的岩石地面。终于离开了那令人窒息的金属通道和危机四伏的千机洞府核心区,暂时脱离了血冥长老的直接威胁,三人都不由自主地松了口气,但紧绷的神经并未完全放松。
苏锦更是再也支撑不住,身体一晃,险些栽倒,被二女及时扶住,靠着一块较为干燥的岩石坐下。他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出的痰液中都带着暗红色的血丝,那是被血煞之力侵蚀的征兆。
“必须立刻疗伤!”白芷焦急道,她迅速查看四周环境,“这里相对隐蔽,但有水源,可能也有妖兽。我们需要一个更安全的地方。”
慕清婉也道:“苏锦伤势太重,在这里疗伤太危险。而且血冥长老一旦摆脱傀儡,定会四处搜寻,这里离洞府出口未必远。”
苏锦喘息着,艰难地抬起头,目光扫过溶洞。他的灵觉和对能量流动的敏感,即使在重伤状态下也强于常人。他隐约感觉到,地下河上游方向的某处,灵气似乎更加浓郁集中,且地势可能更高、更干燥。
“上游……找个……干燥的……高处洞穴……”他断断续续地说。
慕清婉和白芷会意。慕清婉背起苏锦(苏锦想拒绝,但已无力),白芷在前面探路、警戒。三人沿着地下河边缘,向上游方向小心前进。
地下河蜿蜒曲折,溶洞空间时宽时窄。途中他们遇到了一些低阶的、喜阴湿的妖兽和水生生物,但都被慕清婉和白芷勉强解决或避开。走了约莫半个时辰,终于,在一处河湾内侧的石壁上,发现了一个离地两三丈高、洞口被几块巨石半掩着的天然洞穴。洞穴入口不大,但内部似乎颇为干燥,而且此处的灵气明显比溶洞其他地方浓郁不少。
“就这里!”白芷探查后确认洞内没有强大妖兽栖息,只有一些蝙蝠和昆虫。
慕清婉背着苏锦,在白芷的协助下,攀上石壁,进入了洞穴。洞穴内部比入口宽敞,有七八丈深,三四丈宽,顶部有裂缝透下些许天光(不知来自何处),空气流通,地面干燥,确实是个理想的临时藏身之所。
慕清婉小心翼翼地将苏锦放下,让他靠坐在最内侧干燥的石壁处。白芷立刻动手,先从储物戒中取出几套简易的阵旗,在洞口和洞穴内部布下“匿息阵”、“幻象阵”和“预警阵”,虽然材料有限,阵法不算强,但足以隔绝大部分气息和声音,并预警靠近的生物。
然后,她迅速清理出一块干净地方,铺上柔软的皮毛垫子,让苏锦躺下。
苏锦此时意识已经开始有些模糊,血煞之力在失去他全力压制后,侵蚀速度加快,他浑身发烫又时而冰寒,皮肤下隐隐有血色纹路浮现,显得异常诡异可怖。
“清婉姐,护住公子心脉和识海!我来驱毒疗伤!”白芷俏脸凝重,知道到了最关键的时刻。她盘膝坐在苏锦身旁,先喂苏锦服下几枚最上品的“清心护脉丹”和“九转还灵丹”,然后双手抵在苏锦后背要穴。
她并没有盲目地以自身灵力去冲击血煞之力,那样很可能适得其反。她闭上双眼,沟通了留在太初小世界内的、云婆婆给她的一缕神魂印记(非紧急情况不会动用)。虽然云婆婆在深度闭关,但这缕印记能短暂借用云婆婆一丝精纯的、蕴含着草木生机与净化之力的特殊灵力,更重要的是,包含云婆婆高超的医道经验与驱毒法门。
淡绿色的、充满生机的灵力,混合着白芷自身的药灵之力,缓缓注入苏锦体内。这股力量温和而坚韧,如同春雨润物,又似灵泉涤荡。它并不与血煞之力正面冲突,而是巧妙地引导、分化、包裹,同时激发苏锦自身噬元道体的潜力和混沌元婴的净化特性。
慕清婉则坐在苏锦对面,双手握住苏锦的手,精纯的冰魄灵力源源不断地输入,如同最坚固的防线,死死护住苏锦的心脉、识海以及混沌元婴,防止血煞之力进一步侵蚀核心。她的灵力极寒,但在刻意控制下,并未冻伤苏锦,反而有助于镇压血煞之力的活性。
时间一点点流逝。洞穴内寂静无声,只有三人细微的呼吸和灵力流转的微弱光芒。洞外,地下河的水流声依旧潺潺,仿佛永恒的伴奏。
苏锦体内的拉锯战到了白热化。血煞之力狂暴而阴毒,左冲右突;噬元道体如同贪婪的饕餮,艰难地吞噬炼化着一丝丝血煞之力,将其转化为精纯的能量,反而在缓慢补充苏锦的消耗;白芷引导的生机药力则如同最灵巧的医师,缝合被侵蚀的经脉,修复受损的组织,并引导炼化后的能量滋养苏锦的肉身与元婴;慕清婉的冰魄防线则岿然不动,牢牢守住最后的关键。
这是一个极其耗费心神和灵力的过程。白芷和慕清婉的额头都沁出细密的汗珠,脸色渐渐苍白。但她们的眼神无比坚定,毫无退缩之意。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两个时辰,也许是半天。
苏锦身上那诡异的血色纹路终于开始慢慢变淡、消退。他滚烫的体温逐渐恢复正常,紊乱的气息也趋于平稳。虽然脸色依旧苍白,伤势远未痊愈,但最危险的血煞侵蚀,终于被控制住,并开始被逐步清除、炼化。
“噗!”苏锦突然喷出一大口暗红近黑的淤血,血液落在地上,竟发出嗤嗤的声响,将岩石腐蚀出一个小坑,可见其中血煞之烈。
吐出这口淤血后,苏锦的呼吸明显顺畅了许多,紧闭的双眼微微颤动,终于缓缓睁开。眼神虽然依旧疲惫,但已恢复了清明。
“苏锦!”
“公子!”
慕清婉和白芷同时惊喜地呼唤,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一半。
“辛苦你们了……”苏锦声音虚弱,但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和深深的感动。他能感觉到体内肆虐的血煞之力已被压制到角落,正在被缓慢炼化,虽然伤势依旧沉重,经脉多处受损,元婴黯淡,但至少性命无忧,根基未损。
他尝试运转功法,虽然滞涩疼痛,但已能自如操控。噬元道体在吞噬炼化了部分高质量的血煞之力后,似乎隐隐有了一丝极细微的增强,对负面能量的抗性有所提升,也算是因祸得福。
“你先别说话,好好调息。”慕清婉柔声道,眼中含着泪光。
白芷也道:“公子,血煞之力虽被压制,但未除尽,仍需小心调理。我和清婉姐消耗也很大,我们需要在这里休整一段时间。”
苏锦点头,环顾这个简陋但安全的洞穴,又看了看身边两位为了他不惜耗尽灵力的红颜知己,心中涌起无限暖意与责任。
“此地……还算安全。我们先在此休整,恢复实力。”苏锦沉声道,“血冥老怪绝不会善罢甘休,外界恐怕已在搜寻我们。我们需要尽快恢复,然后……彻底解决这个麻烦。”
他眼中寒光一闪。被动逃避,从来不是他的风格。血河宗,血冥长老,已然是不死不休的死敌。如今他重伤,对方也未必好过(被天工守卫围攻),而且,他还掌握了对方的“命门”——那枚真正的血河真晶,以及千机真人的传承。
或许,反击的契机,就隐藏在这次的重伤与收获之中。
当务之急,是恢复。苏锦闭上双眼,开始全力运转《万化吞天诀》和《九转炼魂诀》,吸收洞穴内还算浓郁的灵气,配合丹药和白芷留下的药力,修复伤体,滋养元婴,炼化残余血煞。
慕清婉和白芷也各自服下丹药,在苏锦旁边盘膝调息,恢复耗尽的灵力。
昏暗的洞穴内,三人进入了深度的疗伤与恢复状态。洞外,广袤而危险的迷雾沼泽,以及更加广阔的灵界,暗流依旧在涌动。血河宗的追捕网,想必已经撒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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