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掉马前夜：我向S吐槽我老公

　　阳台“堵人事件”之后，林栀和沈司珩的“冰河时代”正式升级为“冰川世纪”。两人同在屋檐下，愣是过出了“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的意境，交流频率降至历史冰点，连空气里都飘着肉眼可见的冰碴子。

　　林栀倒是乐得清静。不用面对沈司珩那张冷脸，也不用担心什么时候不小心越界触犯“契约第一诫”，她正好可以把全部精力投入到她的植物学研究和新接的一个小型生态园设计项目上。

　　就是……心里那点因为被冤枉而产生的小疙瘩，时不时还会冒出来膈应她一下。

　　尤其是看到沈司珩依旧那副“万物皆蝼蚁，唯我独尊贵”的冷傲模样，她就忍不住在心里默默给他贴标签：**亚洲醋王（伪）**、**双标狗（特指）**、**行走的中央空调（制冷款）**。

　　这天晚上，林栀刚和项目组的同学开完线上会议，讨论得有点头昏脑胀。她瘫在客厅沙发上（晚上九点五十分，安全！），目光放空地盯着天花板上那盏价格估计能买她一年奶茶的意大利吊灯，脑子里却不受控制地回放起那天晚上沈司珩在阳台阴影里，眼神冰冷地说“记住你的身份”的画面。

　　“啊啊啊！烦死了！”她抓起抱枕捂住脸，在床上滚了半圈，“凭什么啊！明明是他莫名其妙发脾气，怎么搞得像我做了亏心事一样！”

　　这种有冤无处申、有气没处撒的感觉，实在太憋屈了。

　　她需要一个树洞，一个绝对安全、绝对不会judge她，并且还能给她一点理性分析的树洞。

　　苏晓晓不行，那丫头自带八百倍粉丝滤镜，自从机场事件后，看沈司珩都自带柔光，跟她吐槽只会得到“他好爱你”的恐怖结论。

　　想来想去，只剩下一个人选——S大神。

　　S大神多好啊！冷静，理智，博学，而且完全不知道她口中的“冰山室友”就是那个叱咤风云的沈司珩。跟他吐槽，既能发泄情绪，说不定还能得到点“如何与奇葩室友相处”的专业建议（虽然S大神的主业是植物学）。

　　可是……直接跟S大神吐槽她那个“合约丈夫”，会不会显得她很……八婆？而且，这算不算变相违反了契约的保密条款？

　　林栀纠结地咬着指甲，在“吐槽欲”和“契约精神”之间反复横跳。

　　最终，“吐槽欲”以压倒性优势胜出。

　　管他呢！她又没指名道姓说沈司珩！她只是跟网友吐槽一下她那个“名义上的室友”而已！这不算泄密！对，就是这样！

　　做好了心理建设，林栀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拿起手机，点开论坛，找到S大神的对话框。她深吸一口气，手指在屏幕上噼里啪啦地敲打起来，那架势，仿佛要把这几天的憋闷全都通过指尖倾泻出去。

　　**【等昙花开的栀子】**：S大神！S大神！在吗在吗？急需一个情绪垃圾桶！求投喂理智和分析！

　　**【S】**：（几分钟后）在。怎么了？

　　**【等昙花开的栀子】**：还是那个冰山室友！我快被他气死了！上次不是跟你说了他莫名其妙发脾气吗？事情是这样的……（此处省略八百字，详细描述了晚宴、赵经理、阳台对峙以及沈司珩的“经典台词”）

　　**【等昙花开的栀子】**：……总之，事情就是这样！你说他是不是有病？！我跟异性正常社交，聊的都是正经工作，他上来就扣帽子，又是“裙下之臣”又是“记住身份”，那语气那眼神，好像我给他戴了顶呼伦贝尔大草原产的绿帽子一样！

　　**【S】**：……

　　**【等昙花开的栀子】**：最搞笑的是，我们明明就是合约关系啊！塑料夫妻情都比我们真！他在这演什么深情霸道、占有欲爆棚的丈夫角色呢？戏瘾这么大，怎么不去竞争奥斯卡？

　　**【S】**：……或许，他只是在履行合约内容，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等昙花开的栀子】**：避免麻烦？他那是在制造麻烦好吗！而且双标得厉害！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他自己怎么不跟异性保持距离？（虽然好像他身边连只母蚊子都没有，估计母蚊子靠近他都会被冻僵……）

　　**【S】**：……

　　**【等昙花开的栀子】**：我现在严重怀疑，他是不是有什么人格缺陷？或者干脆就是个隐藏的**亚洲醋王**！只不过他吃的不是真醋，是一种名叫‘面子’和‘控制欲’的工业合成醋精！

　　**【等昙花开的栀子】**：S大神，你说，这种阴晴不定、时而冰山时而火山（喷发的是冷气）还自带醋厂属性的男人，脑子里到底装的都是什么？财务报表和如何气死合约老婆的一百种方法吗？

　　**【等昙花开的栀子】**：唉，算了算了，跟你也说不明白，你这种情绪稳定、讲道理的高质量人类男性，估计很难理解那种冰山醋王的脑回路。我就是憋得难受，跟你吐槽一下，现在舒服多了！你就当听了个单口相声吧！

　　林栀发泄完毕，感觉胸口的浊气去了大半，整个人都神清气爽起来。果然，吐槽是治愈心灵的良药。

　　她放下手机，心满意足地去洗漱了，完全没意识到，网络另一端，那位“情绪稳定、讲道理的高质量人类男性”，正对着屏幕上“亚洲醋王”、“工业合成醋精”、“如何气死合约老婆的一百种方法”等字眼，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沈司珩坐在书房里，电脑屏幕上还显示着复杂的并购案数据，但他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被论坛对话框里那一长串充满愤怒和比喻奇特的吐槽吸引了。

　　他修长的手指停在键盘上，半晌没有动作。

　　亚洲醋王？

　　工业合成醋精？

　　人格缺陷？

　　每一个词，都像一根细小的针，精准地扎在他那向来波澜不惊的情绪壁垒上。

　　他蹙起眉头，试图用理性分析自己那天的行为。阻止她和那个赵经理过度接触，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和潜在的协议风险，是为了维护沈家的声誉和他本人的形象。这是完全合理且必要的。

　　至于语气和措辞……他承认，或许是稍微……严厉了一点。

　　但“醋王”？

　　简直荒谬。

　　他沈司珩怎么会因为一个女人……吃醋？

　　他关掉论坛对话框，试图将注意力拉回工作上，但那些生动的吐槽却像魔音灌耳，在他脑海里盘旋不去。

　　“阴晴不定……”

　　“时而冰山时而火山……”

　　“脑子里装的都是财务报表……”

　　他揉了揉眉心，第一次对自己一贯的行为模式产生了一丝极微小的……怀疑。

　　难道，他当时的反应，真的……过了？

　　而另一边，洗漱完毕、浑身清爽的林栀，美滋滋地爬上床，准备刷会儿手机就睡觉。忽然，一条微信消息弹了出来。

　　来自【债主（冰山顶配版）】——这是她给沈司珩的备注。

　　林栀心里咯噔一下，不是吧？难道他隔着网线和墙壁感知到她在吐槽他，来找她算账了？

　　她战战兢兢地点开消息。

　　**沈司珩：明天早上九点，陈助理会送一套礼服过来。明晚陪我去参加一个商业酒会。**

　　语气依旧是指令式的，不容置疑。

　　林栀撇撇嘴，回复：

　　**林栀：收到。需要提前对台词吗？沈先生。**

　　**沈司珩：不用。保持安静，跟着我就行。**

　　林栀：“……” 好的，工具人明白了。

　　她放下手机，翻了个身，对着空气挥了挥拳头。

　　“看吧看吧！就知道使唤人！还保持安静？我偏不！我明天就在心里用最大音量吐槽你！亚洲醋王！”

　　吐槽归吐槽，对于明天的酒会，林栀心里却隐隐升起一丝连她自己都没察觉的……期待？

　　毕竟，看冰山大佬在外人面前“演戏”，似乎也挺有意思的。

　　而且，她倒要看看，这位“亚洲醋王”，在真正的社交场合，会不会又因为哪个不长眼的“赵经理”而醋意大发？

　　嗯，这么一想，明天的酒会，突然就变得有趣起来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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