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全世界都在等待这场戏

　　新泽西，威霍肯（Weehawken）。

　　隔着宽阔的哈德逊河，对面就是曼哈顿那璀璨如银河般的城市天际线。

　　谢拉顿林肯港酒店，葡萄牙国家队的驻地。

　　此刻是凌晨一点。

　　窗外的世界已经疯了。

　　时代广场的大屏幕上，轮番滚动着两个人的巨幅海报。左边是身穿蓝白球衣的里奥·梅西，右边是身穿深红球衣的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

　　《The Last Dance》（最后一舞）

　　《The End of an Era》（一个时代的终结）

　　全世界的媒体、赞助商、球迷，都在为了这场比赛而歇斯底里。阿迪达斯和耐克的股价在波动，黄牛票被炒到了十万美元一张，甚至连联合国都在关注这场或许能让地球停转90分钟的比赛。

　　这已经超越了足球。

　　这是一场宗教般的仪式。

　　但在酒店内部，气氛却压抑得令人窒息。

　　走廊里铺着厚厚的地毯，吸走了所有的脚步声。空气中弥漫着薰衣草助眠香薰的味道，但这对那些睁着眼睛盯着天花板的球员来说，毫无作用。

　　若昂·内维斯坐在走廊的尽头，手里捏着一罐没打开的可乐，指关节发白。旁边坐着安东尼奥·席尔瓦和贡萨洛·拉莫斯。

　　这群看着“梅罗”长大的孩子，此刻正面临着职业生涯最大的恐惧。

　　“那是梅西……”

　　内维斯喃喃自语，声音有些发抖，“还有迪马利亚，马丁内斯……阿根廷那边的中场简直就是绞肉机。恩佐和麦卡利斯特会把我们撕碎的。”

　　“我看了录像，梅西现在的传球太妖了。”安东尼奥·席尔瓦捂着脸，“只要给他一秒钟空档，你就完了。”

　　这种恐惧像瘟疫一样，在年轻球员中间蔓延。

　　未战先怯。

　　这比伤病更可怕。

　　“哒、哒、哒。”

　　沉稳的脚步声打破了死寂。

　　林渊走了过来。

　　他穿着简单的T恤和运动短裤，手里拿着冰袋，敷在还未完全消肿的肋骨上。上一场替C罗挡的那一球，让他的肋间肌依然隐隐作痛。

　　看到林渊，几个年轻人像是触电一样站了起来。

　　“林……林哥。”内维斯结结巴巴地叫道。

　　林渊没有说话，他走到落地窗前，看着河对岸那光怪陆离的纽约夜景。

　　“睡不着？”

　　林渊的声音很平静，但在深夜的走廊里显得格外清晰。

　　“有……有点。”内维斯低下头，“林哥，那是阿根廷。是梅西。如果我们要赢，就得击败神……”

　　“神？”

　　林渊转过身，摘下脸上的墨镜。

　　那双深邃的眸子里，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嘲弄。

　　“谁告诉你们他是神？”

　　林渊走到内维斯面前，这种压迫感让小将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他也有两个肺，两只脚。”

　　林渊指了指自己的胸口，语气冷硬。

　　“被铲了也会疼，跑多了也会喘，输了球也会哭。这就是你们所谓的神？”

　　“可是……”

　　“没有可是。”林渊打断了他，“收起你们那可笑的粉丝心态。明天站在你们对面的，不是偶像，是敌人。是想从你们手里抢走大力神杯的强盗。”

　　林渊环视着这群被外界舆论吓破胆的年轻人。

　　他知道，必须要给他们注入一点“毒药”，或者说，一种名为野心的狂犬疫苗。

　　“听着。”

　　林渊的声音低沉，却像是一记重锤砸在每个人心上。

　　“明天，全世界都准备好了剧本。他们想看梅西加冕，想看艺术足球的胜利，想看完美的童话结局。”

　　“而我们要做的，就是把这个剧本撕得粉碎。”

　　他伸出手，拍了拍内维斯的脸颊，力道不轻，带着痛感。

　　“神也是会流血的。”

　　“明天，我去负责把神拉下神坛。你们只需要做一件事——在他掉下来的时候，上去补一刀。”

　　“听懂了吗？”

　　内维斯愣住了。

　　他看着林渊那双毫无畏惧、甚至燃烧着杀戮欲望的眼睛。心中的恐惧，竟然奇迹般地被一种更加疯狂的情绪取代了。

　　那是想看神流血的渴望。

　　“听……听懂了！”内维斯咬着牙吼道。

　　“去睡觉。”林渊挥了挥手，“明天是杀人的日子，没精神可不行。”

　　赶走了这群小鬼，林渊转身走向走廊的另一端。

　　那里是球队核心的套房区域。

　　有一扇门虚掩着。

　　房间里没有开灯，只有电视屏幕发出的幽幽蓝光。

　　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坐在沙发上。

　　他没有看电视，电视里正在播放阿根廷队的晋级集锦。

　　他手里拿着那双明天要穿的球鞋——那是耐克专门为他定制的白金色战靴，鞋跟上刻着葡萄牙的国旗和家人的名字。

　　他正在擦鞋。

　　一遍又一遍。哪怕那双鞋已经新得发亮。

　　“还不睡？”林渊靠在门口，敲了敲门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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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罗动作停顿了一下，没有回头。

　　“睡不着。”

　　老将的声音沙哑，“只要一闭眼，我就能听到2004年希腊人欢呼的声音，能听到2022年摩洛哥人庆祝的声音。那些声音像鬼魂一样缠着我。”

　　林渊走进房间，随手关掉了电视。

　　那个正在盘带过人的梅西画面消失了，房间陷入黑暗。

　　“那是过去了，罗尼。”

　　林渊坐在他对面的茶几上，直视着这个已经41岁的老男人。

　　岁月在他脸上刻下了深深的痕迹，膝盖的伤痛在折磨着他，但那双眼睛里的火焰，比二十年前那个小小罗还要炽热。

　　“你知道吗，林。”

　　C罗放下球鞋，抬起头，眼神复杂。

　　“所有人都说，他是天才，我是勤奋。他是上帝的礼物，我是凡人的极致。”

　　“我不服。”

　　“我要赢他。哪怕只有这一次。哪怕这是最后一次。”

　　“我要告诉世界，凡人也可以弑神。”

　　林渊看着C罗。

　　他能感受到这个男人体内那种即将爆炸的执念。

　　这也是为什么林渊愿意在这个世界里，拼尽全力去帮他的原因。

　　这种对胜利近乎病态的偏执，和林渊骨子里的“暴君”属性，是同频共振的。

　　“你会赢的。”

　　林渊站起身，走到窗边，拉开了厚重的窗帘。

　　东方的天空已经泛起了一丝鱼肚白。

　　黎明即将到来。

　　“为什么这么肯定？”C罗问。

　　林渊回头，逆着晨光，他的身影高大而坚硬，宛如一座不可撼动的丰碑。

　　“因为你有我。”

　　林渊指了指自己的心脏，又指了指C罗。

　　“明天，我会是你的盾，也会是你的刀。”

　　“梅西有德保罗？那是条疯狗。但我……”

　　林渊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

　　“我是训狗师。”

　　“好好睡几个小时吧，队长。”

　　林渊走到门口，手握住门把手，停顿了一下。

　　“明天晚上，我要看到你举起那个该死的杯子。我不接受第二种结果。”

　　门关上了。

　　房间里只剩下C罗一人。

　　他看着窗外的晨曦，握紧了手中的球鞋。

　　那种缠绕了他一夜的焦虑和恐惧，在林渊离开的那一刻，烟消云散。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

　　那是暴风雨来临前的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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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数小时后。

　　新泽西，大都会人寿体育场。

　　当葡萄牙队的大巴车缓缓驶入球场通道时，道路两旁已经被数十万狂热的球迷堵得水泄不通。

　　蓝白色的阿根廷球衣和深红色的葡萄牙球衣交织在一起。

　　更衣室里。

　　所有人的装备都已经整齐地挂好。

　　林渊走到自己的柜子前，那是属于16号的位置。

　　他脱下便装，开始一层层地往身上缠绷带。

　　脚踝、膝盖、肋骨。

　　每一圈绷带勒紧，都在提醒着他这具身体所承受的负荷。

　　穆里尼奥走了进来。

　　这位满头白发的老帅，今天特意穿上了一套崭新的阿玛尼西装，打着深红色的领带。

　　他没有进行激昂的战前动员。

　　他只是在战术板上写下了一个词：

　　DESTINY（命运）。

　　然后，他把笔扔在地上，看着这群随他征战了一个月的战士。

　　“去把命运带回来。”穆里尼奥说道。

　　林渊站起身。

　　走到门口，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队友们。

　　C罗、佩佩、B费、内维斯、莱奥……

　　所有人都在看着他。

　　在这个时刻，他就是这支球队的脊梁。

　　“走。”

　　林渊只说了一个字。

　　通道的大门打开。

　　巨大的喧嚣声像海啸一样涌入，几乎要将耳膜震碎。

　　而在那条通往球场的漆黑隧道的尽头，站着另一支队伍。

　　领头的，是一个个子不高、留着络腮胡的男人。

　　里奥·梅西。

　　林渊眯起眼睛，看着那个被称为“球王”的男人。

　　他能感觉到血液在沸腾，那是他本能最渴望的猎物。

　　好戏，开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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