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暴雨中的决赛

　　葡萄牙，里斯本，贾莫尔国家体育场。

　　天空仿佛被撕开了一道口子，倾盆大雨已经持续了整整两个小时。草皮早已吸饱了水，变得湿滑泥泞，每一次踩踏都会溅起浑浊的水花。

　　这是葡萄牙杯的决赛。

　　也是林渊在博阿维斯塔的谢幕演出。

　　看台上，绿色和白色的条纹占据了四分之三——那是里斯本竞技（Sporting CP）的死忠球迷。作为葡超传统三豪门之一，他们对这个冠军势在必得。

　　而在角落里，那一小撮穿着黑白棋盘格球衣的博阿维斯塔球迷，在风雨中显得格外单薄。

　　更有意思的是，在遥远的东方，无数双眼睛正盯着这场比赛的直播。

　　弹幕上充满了恶意的狂欢：

　　“来看‘卖国贼’怎么丢人现眼！”

　　“里斯本竞技加油！打爆林渊！”

　　“坐等惨案，预测0:5起步！”

　　王领队的那通电话和随后的舆论抹黑，效果显着。现在，林渊不仅要对抗场上的对手，还要对抗来自故土的诅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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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哔——！”

　　随着主裁判一声哨响，比赛开始。

　　一开场，豪门与平民球队的差距就暴露无遗。

　　里斯本竞技的中场核心贡萨尔维斯（Pote）技术精湛，在雨战中依然能送出手术刀般的贴地传球。皮球在湿滑的草皮上像抹了油一样加速窜动。

　　博阿维斯塔的球员们显然不适应这种节奏，加上大雨遮蔽视线，他们显得慌乱不堪。

　　第19分钟，灾难降临。

　　贡萨尔维斯一脚直塞，打穿了博阿维斯塔的防线。

　　博阿维斯塔年轻的中后卫安东尼奥在一滩积水中脚下一滑，彻底失去了重心。眼看对方前锋就要形成单刀，安东尼奥绝望之下，伸手拉倒了对方。

　　“哔！！！”

　　哨声凄厉。

　　主裁判毫不犹豫地跑过来，手指向点球点，紧接着，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鲜红的卡片。

　　红牌！点球！

　　“天哪！博阿维斯塔遭遇了毁灭性的打击！”现场解说员大喊，“比赛才开始不到20分钟，他们就少打一人，还要面对点球！这场决赛恐怕已经提前结束了！”

　　此时的弹幕更是高潮迭起：

　　“哈哈哈哈！这就是报应！”

　　“舒服了！看来不用熬夜了，马上就要崩盘！”

　　0 : 1。

　　里斯本竞技罚进点球，轻松领先。

　　博阿维斯塔的球员们垂头丧气。安东尼奥下场时捂着脸痛哭。队长想要鼓舞士气，但声音被淹没在漫天的雷雨声和对手球迷的欢呼声中。

　　绝望的情绪像病毒一样蔓延。少打一人，面对豪门，这还怎么踢？

　　“都把头给我抬起来！！！”

　　一声怒吼，甚至盖过了滚滚雷声。

　　众人惊愕地回头。

　　只见林渊站在大禁区前沿，满脸雨水，那一头短发湿漉漉地贴在头皮上，露出了一双凶戾得吓人的眼睛。

　　他没有去安慰哭泣的队友，也没有抱怨裁判，而是像一头被激怒的狮王，死死盯着正在庆祝的里斯本竞技球员。

　　“才丢了一个球，你们就要死了吗？”

　　林渊一把拽起坐在地上发呆的后腰搭档，指着对面，“只要我还在场上，他们就别想再进一个球。听懂了吗？！”

　　那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让濒临崩溃的队友们打了个激灵。

　　比赛重新开始。

　　里斯本竞技想趁热打铁，彻底击溃对手。他们以为博阿维斯塔少了个人，防守会出现巨大的空档。

　　然而，他们错了。

　　因为那个中国人，疯了。

　　第25分钟，贡萨尔维斯试图故技重施，在中路突破。

　　但他刚过中圈，就感觉像是撞上了一辆高速行驶的泥头车。

　　嘭！

　　林渊在积水中完成了一次超长距离的滑铲，连人带球将贡萨尔维斯铲翻在地。泥水飞溅起两米高！

　　合理的凶狠。

　　林渊爬起来，低头看着倒在泥里的葡超球星：“欢迎来到泥潭，这里是我的主场。”

　　第32分钟，里斯本竞技边路传中。

　　林渊预判落点，高高跃起，在空中用胸口硬生生将球卸下，落地时被对方前锋狠狠踩了一脚脚踝。

　　他眉头都没皱一下，落地瞬间直接大脚解围，把球踢到了看台顶层。

　　第40分钟，最惨烈的一幕发生了。

　　对方的高中锋在争顶角球时，手肘重重地砸在了林渊的眉骨上。

　　那一瞬间，林渊感觉眼前一黑，温热的液体顺着眼角流了下来，瞬间染红了半边脸颊，又被雨水冲刷成淡红色的血水，滴落在白色的球衣上，触目惊心。

　　主裁判吹停了比赛。

　　队医安娜提着药箱冲进场内，看着林渊裂开的眉骨，眼圈瞬间红了。

　　“伤口太深了，必须缝针！林，你得下场！”安娜焦急地喊道。

　　“不下。”

　　林渊坐在草地上，任由雨水冲刷着伤口，声音冰冷，“用胶布粘上，给我缠紧点。”

　　“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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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缠上！”林渊一把抓住安娜的手腕，眼神里没有痛苦，只有一种令人胆寒的执着，“只要我的腿没断，我就不会下场。别让我说第三遍。”

　　安娜咬着嘴唇，强忍着眼泪，用最快的速度帮他止血，在眉骨上贴上加压棉垫，然后用白色的绷带一圈圈缠绕在林渊的头上。

　　一分钟后。

　　当那个头上缠着厚厚绷带、绷带上还渗着血迹的身影重新站起来时，贝萨球场的死忠球迷看台上爆发出了雷鸣般的掌声。

　　甚至连里斯本竞技的球迷都安静了片刻。

　　而在国内的直播间里，那些原本刷屏谩骂的弹幕，突然出现了短暂的断层。

　　屏幕前的黑粉们看着那个满脸是血、眼神却依旧如狼般凶狠的男人，莫名地感到了一丝寒意。

　　这真的是那个“贪钱”、“软弱”的废柴吗？

　　比赛继续。

　　那个头上缠着绷带的男人，成了里斯本竞技逾越不过去的叹息之墙。

　　你过掉了后卫，前面还有林渊。

　　你想要射门，林渊会用身体来堵枪眼。

　　你想要身体对抗，林渊会让你知道什么叫钢铁之躯。

　　上半场结束。

　　比分依然是 0 : 1。

　　少打一人的博阿维斯塔，在狂风暴雨中摇摇欲坠，却始终没有倒下。只因为那根满身泥泞和血迹的“柱子”，死死地撑住了天。

　　走向球员通道时，穆里尼奥站在看台的包厢里，手里摇晃着一杯红酒，目光死死锁定在林渊的背影上。

　　“若泽，你在看什么？”旁边的助手问道。

　　穆里尼奥指了指那个血色的背影，嘴角扬起一丝狂热的笑意：

　　“我在看一个天生的领袖。他在流血，但他的对手在颤抖。这就是我要找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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