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只有一种颜色

　　西班牙，马德里。

　　万达大都会球场（Civitas Metropolitano）。

　　四月的伊比利亚半岛夜空澄澈，但这块草皮上的空气却浑浊得令人窒息。六万八千名马竞死忠将这座球场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红白火药桶，那种特有的、带着血腥味的助威声，像是一群饥饿的狼在嚎叫。

　　“马德里竞技！马德里竞技！”

　　巨大的TIFO缓缓升起，画面是一个斯巴达勇士手持带血的长矛。

　　球员通道内。

　　林渊站在切尔西队伍的最前方，正在整理那条黄色的队长袖标。他能感觉到身后队友们的呼吸有些急促——年轻的科尔威尔甚至在不断地吞咽口水。

　　而在他对面，那个留着莫西干发型、脖子上全是纹身的阿根廷人——罗德里戈·德保罗，正用一种令人极度不适的眼神盯着他。

　　德保罗在嚼口香糖，嘴巴动得很夸张，那种眼神不像是在看对手，而像是在看一块即将被扔进绞肉机的生肉。

　　“嘿，英国佬。”

　　德保罗突然开口了，带着浓重的南美口音，声音里满是挑衅，“听说你的骨头很硬？希望你的护腿板也一样硬。今晚这里的草皮很滑，小心别摔断了腿。”

　　林渊的动作停顿了一下。

　　他慢慢转过头，视线越过两人之间那半米的距离，居高临下地看着德保罗。

　　“你知道吗？”林渊的声音平稳得像是在念说明书，“我一直觉得马德里很吵。尤其是这里的苍蝇，嗡嗡乱叫。”

　　德保罗脸色一变，刚要发作，主裁判已经吹响了进场的哨声。

　　林渊没有再看他一眼，迈开长腿，率先踏入了那片沸腾的红白海洋。

　　……

　　“哔——！”

　　随着一声哨响，这场被全欧洲媒体预言为“泥浆摔跤”的比赛正式开始。

　　迭戈·西蒙尼穿着一身标志性的全黑西装，像个黑帮打手一样站在场边，从第一秒开始就在挥舞着手臂咆哮。他的战术意图再明显不过了：

　　把比赛切碎。把节奏拖慢。把足球变成格斗。

　　第5分钟。

　　林渊在中圈接到恩佐的回传。

　　球刚到脚下，他就感觉到一股恶风扑面而来。

　　德保罗根本没看球，他是冲着人来的。在林渊停球的一瞬间，德保罗的鞋钉极其隐蔽地踩在了林渊的脚面上，同时肩膀狠狠地撞向林渊的胸口。

　　如果是普通球员，这一下绝对会痛苦倒地，甚至可能会因为脚面剧痛而丢球。

　　但林渊没有。

　　【系统被动：野蛮体魄（痛觉削减30%）】

　　他甚至连眉毛都没皱一下。

　　面对德保罗的冲撞，林渊只是微微沉肩，核心肌肉群瞬间绷紧成一块钢板。

　　“嘭！”

　　一声闷响。

　　主动找事的德保罗反而被弹得向后仰了一下。

　　林渊趁机转身，但他刚迈出一步，就感觉球衣被人死死拽住了。

　　德保罗的手像把钩子一样，勾住了林渊的腰部布料，用力向后一扯。

　　“滋啦——”

　　虽然球衣质量很好没有破，但这一下足够破坏林渊的重心。

　　裁判哨响。犯规。

　　但没有黄牌，甚至没有口头警告。这只是一个普通的战术犯规。

　　德保罗松开手，举起双手向裁判示意无辜，然后趁着转身离开的间隙，凑到林渊耳边，低声骂了一句脏话，并且故意用肩膀撞了一下林渊的下巴。

　　“这只是开始，混蛋。”

　　林渊站在原地，用舌头顶了顶被撞到的腮帮子，尝到了一丝铁锈味。

　　他看着德保罗那副嚣张的背影，眼底的一抹猩红正在慢慢扩散。

　　“想玩脏的？”

　　林渊弯下腰，重新摆正皮球。

　　“那就陪你玩玩。”

　　接下来的二十分钟，比赛变成了一场灾难片。

　　足球？不，这里没有足球。只有无休止的肉搏、倒地、铲抢和小动作。

　　第18分钟，科克在争顶时手肘击中了加拉格尔的后脑勺。

　　第24分钟，萨维奇在禁区内隐蔽地给了奥斯梅恩一拳。

　　而针对林渊的“照顾”，更是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

　　只要林渊拿球，德保罗和略伦特就会像两只疯狗一样扑上来。他们不求断球，只求破坏。踩脚趾、掐腰肉、顶膝盖窝……所有裁判视线盲区里的脏动作，他们都用了一遍。

　　切尔西的年轻球员们被这种流氓踢法搞得心态有些失衡。恩佐在一次被侵犯后愤怒地推搡了对手，结果反而吃了一张黄牌。

　　“冷静点！”林渊一把拉住暴怒的恩佐，把他推到身后。

　　“可是队长，他们……”

　　“闭嘴。”林渊的声音冷得像冰，“他们想激怒你，别像个傻子一样上当。”

　　第35分钟。

　　林渊在中场再次拿球。

　　这一次，德保罗没有直接扑上来，而是选择了滑铲。

　　这是一个极具危险性的动作。他是侧后方铲球，虽然一只脚够到了球，但另一条腿的膝盖却像是撞城锤一样，直直地顶向林渊的小腿迎面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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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绝对是奔着废人去的！

　　看台上的切尔西远征球迷发出了惊恐的尖叫。

　　但在那一瞬间，林渊的【防守直觉（S级）】让他做出了本能的反应。

　　他没有躲。

　　躲了，球就丢了。

　　林渊在电光火石之间，将支撑腿的肌肉绷紧到了极致，同时将重心下压，像是一根深深扎入地底的铁桩。

　　硬碰硬！

　　“咔！！”

　　一声令人牙酸的护腿板撞击声。

　　林渊的小腿剧烈震颤了一下，剧痛瞬间袭来。

　　但他纹丝不动。

　　反倒是飞铲过来的德保罗，感觉自己的膝盖像是撞上了一根花岗岩柱子。巨大的反作用力让他惨叫一声，整个人在草地上痛苦地翻滚了好几圈。

　　球还在林渊脚下。

　　但他没有继续进攻。裁判吹停了比赛，因为德保罗在地上打滚的样子实在太凄惨了。

　　马竞球员立刻围了上来，指责林渊恶意犯规。

　　西蒙尼在场边更是像疯了一样，冲着第四官员咆哮，要求给林渊红牌。

　　林渊站在风暴中心，冷眼看着这一切。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球袜，那里已经被鞋钉划破了一个大口子，护腿板上留下了深深的白印。

　　如果不是【钢筋铁骨】，刚才那一下他的腿骨可能已经裂了。

　　主裁判跑过来，有些犹豫。

　　林渊指了指还在地上演戏的德保罗，又指了指自己破损的球袜，语气平静得可怕：

　　“裁判先生，如果你不制止这种谋杀，那我只能用我的方式来保护自己了。”

　　裁判最终给了德保罗一张黄牌——判罚危险动作。

　　德保罗这下不滚了，一骨碌爬起来，恶狠狠地瞪着林渊。

　　林渊走到他面前，两人的鼻尖几乎碰到一起。

　　“疼吗？”林渊问。

　　德保罗咬着牙：“Fxxk you。”

　　“这才哪到哪。”林渊的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那是恶魔的微笑，“你的膝盖还不够硬。下次再伸腿，记得买好保险。”

　　上半场在一种令人窒息的火药味中结束。

　　0:0。

　　切尔西全队像是从战场上爬下来一样，每个人身上都带着伤。

　　更衣室里，穆里尼奥没有发火。

　　他看着正在用冰袋敷腿的林渊，又看了看那些愤愤不平的年轻球员。

　　“这就是马德里竞技。”穆里尼奥的声音很轻，“他们想把你们拉进泥潭，然后用丰富的经验战胜你们。”

　　“那我们怎么办？头儿？”加拉格尔问，“难道就任由他们踢？”

　　穆里尼奥看向林渊。

　　林渊拿开冰袋，站了起来。他的小腿上有一块淤青，但在他古铜色的皮肤上显得并不突兀，反而像是一枚勋章。

　　“不。”

　　林渊走到更衣室中央，目光扫过所有人。

　　“下半场，不用跟他们讲道理。”

　　他转过身，从装备管理员那里拿了一件崭新的44号球衣换上。

　　“既然他们想玩泥浆摔跤……”

　　林渊套上球衣，只露出那双杀气腾腾的眼睛：

　　“那我们就把他们按在泥里，直到他们窒息为止。”

　　“记住，这座球场只有一种颜色。”

　　“那就是红色。但不是马竞的红白。”

　　林渊握紧了拳头，指节发出爆响：

　　“是血的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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