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点球暴君

　　温布利的夜空被探照灯切割得支离破碎。

　　点球大战。

　　这是足球世界上最残酷、最不讲道理的决胜方式。它无关战术，无关控球率，甚至无关体能。它只关乎一样东西：心脏的大小。

　　切尔西的球员们互相搀扶着站在中圈。他们像是一群刚刚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幸存者，球衣上沾满了泥浆和血迹。

　　穆里尼奥拿着点球名单，手有些微微发抖。

　　“谁第一个？”老帅的声音沙哑。

　　通常情况下，第一个主罚的应该是队内脚法最好、心理素质最稳的人。比如帕尔默，或者恩佐（但他不在场）。

　　“我来。”

　　一个虚弱，却带着金属质感的声音响起。

　　林渊推开搀扶他的迪萨西，一步一步挪到了穆里尼奥面前。他的脸色惨白如纸，刚才那次封堵德布劳内的射门，让他的肋骨可能已经出现了裂痕。每一次呼吸，胸腔里都像是有一把锯子在拉扯。

　　“你确定？”穆里尼奥看着他，“你的腿……”

　　“腿还在身上。”林渊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狰狞的笑意，“只要没断，就能踢。”

　　他拿过皮球。

　　那颗球在他手里显得很轻，又很重。

　　林渊转身，走向那个白色的点球点。

　　这条路很短，只有几十米。但在这一刻，对于林渊来说，这就像是通往刑场的漫长甬道。每走一步，封闭针失效后的剧痛就如潮水般侵袭着他的神经。

　　曼城门将埃德森已经站在了门线上。

　　这位巴西门神以心理素质极佳、甚至有些“疯癫”着称。他看着一瘸一拐走过来的林渊，开始了他的心理战。

　　埃德森在门线上像个拳击手一样跳跃，挥舞着双臂，甚至冲着林渊做鬼脸，试图干扰这位切尔西队长的注意力。

　　“来啊！瘸子！”埃德森大喊，“往这儿踢！我赌你踢不进！”

　　林渊没有理会。

　　他走到点球点，弯下腰。

　　这一弯腰的动作牵动了肋部的伤势，疼得他眼前一黑，差点跪在地上。但他咬碎了牙关，硬生生地忍住了。

　　他小心翼翼地把球摆好。草皮上的那个小白点，就是生与死的界碑。

　　林渊直起腰，向后退了五步。

　　他抬起头，那双黑色的眸子穿过雨雾，死死地锁定了埃德森。

　　在那一瞬间，埃德森还在挥舞的手臂突然僵住了。

　　他看到了一种眼神。那不是球员看着门将的眼神，那是屠夫看着待宰牲畜的眼神。那种眼神里没有紧张，没有犹豫，只有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毁灭欲。

　　【系统提示：体能耗尽。是否燃烧生命值（健康度）发动【重炮手（S级）】？】

　　【是。】

　　“哔——！”

　　裁判哨响。

　　林渊启动了。

　　他的助跑并不快，因为腿上有伤。但在最后一步踏地支撑的瞬间，他将全身仅剩的所有力量，连同这一百二十分钟的憋屈、疼痛和怒火，全部灌注在了右脚脚背上。

　　不需要角度。

　　不需要假动作。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技巧都是花哨的累赘。

　　“给老子……进去！！！”

　　“轰！！！”

　　一声爆响。

　　这声音甚至比他在维拉公园绝杀时的那脚还要响亮。

　　皮球像是一枚被压缩到极致后炸裂的炮弹，带着恐怖的动能，笔直地轰向球门中路。

　　埃德森判断对了方向，但他根本来不及做出扑救动作。或者说，他的身体本能地做出了闪避——因为那球速太快了，快到了如果用脸去挡可能会死的程度。

　　“嘭——当！！！”

　　皮球狠狠地砸进了球网，然后重重地撞击在球门后方的支撑杆上。

　　巨大的冲击力让整个球门框架都在剧烈颤抖。

　　紧接着，令人震惊的一幕发生了。

　　用来固定球网的一个金属挂钩，竟然承受不住这股巨大的瞬时冲击力，直接崩断了！

　　球网的一角耷拉下来，显得凄惨无比。

　　进了！

　　1:0！

　　温布利球场爆发出惊天动地的欢呼声。

　　林渊射完这一脚，整个人顺着惯性向前踉跄了两步，差点摔倒。

　　但他站住了。

　　他站在点球点前，看着那个还在颤抖的球门，又看了一眼满脸惊恐的埃德森。

　　林渊没有庆祝。他只是冷冷地盯着埃德森，伸出手指，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又指了指球门。

　　虽然没有说话，但埃德森读懂了他的唇语：

　　“下次，我瞄准的是你的头。”

　　埃德森咽了口唾沫，竟然下意识地避开了林渊的视线。

　　在气势上，曼城已经输了。

　　林渊的这脚暴力点球，像是一记重锤，砸碎了曼城球员的心理防线，也给切尔西全队注入了名为“嗜血”的兴奋剂。

　　接下来的点球大战，变成了彼得罗维奇的表演时间。

　　曼城的伯纳多·席尔瓦点球被扑，科瓦契奇打飞。

　　而切尔西这边，帕尔默、迪萨西、恩昆库全部罚进。

　　当恩昆库罚进最后一球时，温布利变成了蓝色的海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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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赛结束。

　　切尔西击败曼城，夺得联赛杯冠军！

　　队友们疯狂地冲进场内庆祝，穆里尼奥跪在场边掩面哭泣。这是一场惨胜，一场用血肉之躯堆出来的胜利。

　　领奖台上。

　　林渊是被两个人架着走上去的。

　　里斯·詹姆斯和加拉格尔一左一右，像是两根拐杖一样支撑着他。

　　当威廉王子将奖杯递过来时，林渊用颤抖的双手接过了那座沉甸甸的奖杯。

　　他感觉自己的意识正在涣散。

　　眼前的景象开始变得模糊，耳边的欢呼声也变得遥远。

　　但他知道，还有一个动作要做。

　　林渊咬破舌尖，利用剧痛换来最后一丝清醒。

　　他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最后的力气，将奖杯高高举过头顶！

　　“吼！！！”

　　他发出了一声野兽般的咆哮。

　　那是对命运的宣战，也是对胜利的渴望。

　　“咔嚓——”

　　就在闪光灯将这辉煌一刻定格的瞬间，林渊的手臂突然无力地垂下。

　　在数万人的注视下，在全世界的直播镜头前，这位刚刚加冕的切尔西队长，像是断了线的木偶一样，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林！！！”

　　“队长！！！”

　　惊呼声响彻温布利。

　　奖杯从他手中滑落，滚落在红地毯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

　　林渊倒在队友的怀里，双眼紧闭，脸色惨白如纸。他的肋部，一片触目惊心的淤青正在迅速扩散。

　　但他那满是血污的嘴角，却依然挂着一丝满足的、狂妄的微笑。

　　这是暴君的谢幕？

　　不。

　　这只是他用生命书写的传奇的第一章。

　　救护车的警笛声在温布利球场外响起，划破了伦敦的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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