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最后的拼图

　　科巴姆训练基地的清晨，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令人不安的静谧。

　　昨夜的那场雨似乎洗去了伦敦所有的尘埃，草皮绿得有些刺眼。露珠挂在草叶尖端，摇摇欲坠。

　　林渊站在训练场中央，闭着眼睛。

　　并没有像往常一样进行狂暴的热身，他只是静静地站着，像是一尊失去了信号的接收器。但在他的大脑皮层深处，一场无声的风暴正在重塑他的感官世界。

　　【上帝视角（S级·完全体）融合进度：100%。】

　　当那行冰冷的蓝色字体在视网膜上消散时，林渊睁开了眼。

　　世界变了。

　　不再是简单的光影与色彩。在他的视野里，眼前正在慢跑热身的队友们仿佛不再是单纯的血肉之躯，而是变成了一个个移动的数据节点。

　　恩佐的左脚脚踝微微有些僵硬，那是旧伤未愈的信号；穆德里克的重心前倾，说明他随时准备启动；甚至连远处正在摆放标志碟的助教，他下一步会迈向哪里，林渊的脑海中都自动生成了一条淡淡的虚线轨迹。

　　这就是“未来两秒”的感觉吗？

　　林渊抬起手，看着自己的掌心。这种掌控一切的通透感，让他产生了一种近乎神性的错觉。

　　“林！你在发什么呆？”

　　穆里尼奥的大嗓门打破了宁静。老帅手里拿着哨子，大步流星地走过来，脸色并不好看，“如果是还没睡醒，我不介意用冷水帮你清醒一下。今天是我们出发去伊斯坦布尔前的最后一次演练。”

　　林渊转过头，看着穆里尼奥。

　　那一瞬间，穆里尼奥愣住了。

　　他从那双漆黑的眸子里，看到了一种从未见过的光芒。不是以前那种野兽般的凶狠，也不是那种暴君式的傲慢，而是一种深邃得让人心慌的平静。就像是一片深不见底的湖水，藏着所有的秘密。

　　“我没睡，头儿。”林渊淡淡地说道，“我只是在看清楚这个世界。”

　　穆里尼奥皱了皱眉，没听懂这句神棍般的话，但他没时间纠结。

　　“所有人集合！”

　　哨声响起。切尔西全队迅速集结。

　　“听着。”穆里尼奥指着战术板上那个被红笔圈起来的区域，“我们的球探报告显示，阿森纳准备了一个‘笼子’。赖斯、帕泰、厄德高，这三个人会像连体婴儿一样，在中场对林渊进行绞杀。”

　　“所以，今天的训练科目只有一个。”

　　穆里尼奥挥手，助教们迅速在场地上摆出了一个狭小的矩形区域，大概只有十米见方。

　　“林，你进去。”

　　穆里尼奥指着那个狭小的区域，“恩佐、凯塞多、加拉格尔，你们三个穿红背心，扮演阿森纳的中场。你们的任务就是在这个笼子里，不惜一切代价，断掉林的球。可以用身体，可以犯规。”

　　“而你，林。”穆里尼奥盯着他，“你的任务是在这个笼子里活下来，并且把球传给外面的前锋。一旦丢球，全队加练一小时体能。”

　　全场哗然。

　　在一打三的高强度逼抢下，还要在这个比厕所大不了多少的区域里出球？这简直是地狱级难度。更何况凯塞多和加拉格尔都是队内的抢断高手。

　　“这不公平，头儿。”奥斯梅恩忍不住说道，“这根本没空间转身。”

　　“这就是决赛的强度。”穆里尼奥冷酷地回答，“阿森纳不会给他转身的空间。”

　　林渊没有说话。他默默地走进那个矩形区域，站在中间。

　　“来吧。”

　　他对着那三个穿着红背心的队友勾了勾手指，语气平淡得像是在招呼服务员，“别留力。如果你们不想在伊斯坦布尔看着我被赖斯干掉的话。”

　　“哔！”

　　训练开始。

　　皮球被踢进圈内。

　　几乎是同一时间，凯塞多和加拉格尔就像两只饿狼一样扑了上来。恩佐封堵了唯一的传球路线。

　　这是一个必死的局面。按照以往的经验，林渊只能依靠身体硬抗，或者护球等待犯规。

　　但这一次，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球还没到林渊脚下，甚至还在滚动的时候，林渊的身体突然动了。

　　他没有看向来球的方向，而是极其突兀地向左后方跨了一大步。

　　这一步看起来莫名其妙，完全违背了接球的常理。

　　然而，就在他跨出这一步的0.5秒后，加拉格尔凶狠的滑铲正好铲在了他原本站立的位置——铲了个空！

　　而在同一时间，皮球滚到了林渊的脚下。

　　他没有停球，也没有观察。因为在他的脑海里，那张三维地图早已构建完成。

　　他知道凯塞多正在从右侧盲区扑过来，他知道恩佐正在封堵左路。

　　他更知道，在外围的奥斯梅恩，会在1.5秒后启动，跑向那个稍纵即逝的空当。

　　这就是【上帝视角】的恐怖之处。

　　林渊右脚脚腕轻轻一抖。

　　不是大力的抽射，也不是强行的身体对抗。

　　他用脚尖将球挑了起来。

　　皮球像是一个听话的精灵，划出一道极其诡异的抛物线，恰好越过了凯塞多伸出的脚尖，又擦着恩佐的头顶飞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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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凯塞多瞪大了眼睛。

　　皮球飞出“笼子”，精准地落在了正在冲刺的奥斯梅恩身前。

　　单刀！

　　整个过程不到两秒钟。林渊甚至没有抬头看过奥斯梅恩一眼。

　　全场死寂。

　　只有皮球落地的声音。

　　“再一次！”穆里尼奥眼神一凝，大声吼道。

　　第二次。

　　这一次加拉格尔学乖了，他没有盲目上抢，而是和恩佐形成了关门防守，试图把林渊挤在死角。

　　林渊背身拿球。

　　身后是两个人的推搡和拉拽。

　　在所有人眼里，这就是死局。

　　但林渊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在他的视野里，这看似密不透风的包围圈，其实全是漏洞。

　　因为人是会动的。只要动，就有缝隙。

　　他突然向后一靠，假装要用身体硬吃。

　　加拉格尔和恩佐下意识地发力顶住。

　　就在这一瞬间的重心对抗中，林渊撤力了。他像是一个旋转的陀螺，借着两人的推力，不可思议地从两人之间的夹缝中抹了过去！

　　这是梅西或者伊涅斯塔才会的动作！

　　转身，直塞。

　　皮球贴着草皮，像手术刀一样切开了防线，找到了边路的穆德里克。

　　“这……这怎么可能？”

　　凯塞多站在原地，大口喘着气，看着林渊的眼神像是看着一个外星人，“队长，你后脑勺长眼睛了吗？你怎么知道我那个时候会伸脚？”

　　林渊站在圈中央，整理了一下并未乱的训练服。

　　他看着这三个满头大汗的顶级中场，摇了摇头。

　　“太慢了。”

　　林渊的声音在安静的训练场上回荡，“你们的意图，在你们肌肉发力的前一秒，就已经写在脸上了。”

　　他转过身，看向场边目瞪口呆的穆里尼奥。

　　“头儿，这就是你说的笼子吗？”

　　林渊摊开双手，那种与生俱来的狂傲此刻被一种绝对的自信所包裹，显得更加摄人心魄。

　　“如果是这样，那赖斯可能会失望的。”

　　“因为在这个笼子里……”

　　林渊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

　　“我是那个拿着钥匙的人。”

　　穆里尼奥深吸了一口气，压抑住内心狂涌的激动。

　　他知道，最后一块拼图，拼上了。

　　那个曾经只会用身体去撞碎一切的暴君，现在拥有了一双看透时间的眼睛。

　　这是一件多么可怕的武器。

　　“训练结束！”

　　穆里尼奥大手一挥，声音里透着掩饰不住的兴奋，“所有人，回去收拾行李！我们要去伊斯坦布尔了！”

　　……

　　下午两点。

　　切尔西全队抵达伦敦卢顿机场。

　　私人包机已经停在跑道上，巨大的蓝色切尔西队徽印在机身上，显得格外醒目。

　　记者们在围栏外疯狂拍照。

　　林渊穿着切尔西官方的深蓝色西装，戴着墨镜，推着行李箱走下大巴。他的步伐稳健有力，看不出任何伤病的痕迹。

　　“林！对于即将到来的决赛，你有什么想对阿森纳说的吗？”

　　“赖斯说要复仇，你准备好了吗？”

　　林渊停下脚步，摘下墨镜。

　　伦敦的阳光刺破云层，照在他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上。

　　他看了一眼镜头，就像是在看着那个远在伊斯坦布尔等待的对手。

　　“复仇？”

　　林渊淡淡一笑。

　　“告诉他们，我在那里等他们。”

　　“希望他们的牢笼够结实，别一撞就碎了。”

　　说完，他戴上墨镜，大步走上舷梯。

　　飞机轰鸣着冲入云霄，向着东方的博斯普鲁斯海峡飞去。

　　伊斯坦布尔，那座见证过无数奇迹与眼泪的城市，即将迎来一位真正的统治者。

　　而在那个拥有着全知视角的男人眼中，这场决赛的剧本，或许早已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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